假装直女
她说完还站了起来,做了个射箭的姿势,将手指对准我,还自己配音“biubiu”。
她的行为很幼稚,但我还是配合地抬起手,咧了咧嘴,说:“我挡。”
谢莹:“操/你大爷,你这样就失去我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去洗了个澡,吹了头发以后躺上了床。
工作手机正在充电,自从侯青给我打完电话以后,它就没有再接收到新的消息。
我抓了抓头发,又想起来一件事,关于萧舟的。
他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又为什么要给我写椰子的微信号?
一般来讲,跟我们这些水军联系的都不会是团队本人,还会有中介,也就是水军头子。
我微信列表里躺了好几个水军头子,他们的任务就是联系我们这些水军。
上次问我要不要做萧舟任务的水军头子叫二郎神,他的头像也是宝莲灯里的二郎神,我拿过手机。
现在时间是八点五十,距离跟椰子说的九点还有十分钟,我看看这十分钟能不能把萧舟的事情弄明白。
我点开微信,看着跟二郎神的聊天记录止步于转账,他给我发当水军的尾款200元。
我舔了下唇,把台灯换了个档开得亮了些,靠在床头给他发消息过去。
认识的几个水军头子里,我跟二郎神是最熟的,他有任务的时候都会先来找我,问我接不接,我要接的话他给我留个位。
【神哥,上次那个明星萧舟,为什么会要我加微信?】
萧舟自己吩咐人买的水军,当然知道我不会是真的喜欢他,关键的问题是,为什么知道我还接其他业务?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那些跟我一起当水军的,有的就是纯粹的机场水军,追大巴加钱那种。
可我不是啊,我的工作没有那么纯粹,我的性质更杂一点。
二郎神很快就回复了我:【你不问我都忘了告诉你了,我把聊天记录截给你看。】
【行。】
等了一分钟不到,他就发了好几张图过来。
都是他跟一个陌生人的聊天记录。
大致就是对方问他有没有认识的单身的好看的女生,最好还可以接任务的那种。
二郎神就说了我,但他没我的图,因为我从不在朋友圈爆照,对方就说想要先看看我,觉得我可以的话再联系我。
正好我那次要给萧舟当水军,二郎神就给他说:“她会戴口罩,但左眉的眉心有一颗痣,有这个的就是她。”
看完聊天记录,我更疑惑了,这个陌生人不会是萧舟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左眉,这里确实有一颗痣,颜色没有很深,但也还是会看得见的那种。
我给二郎神发消息:【他是萧舟?】
【不是,是他助理。】
那为什么又是萧舟要我加的椰子微信而不是助理来拉住我?
我仿佛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心里全是问号。
但最后抿着唇,打字:【好的,谢谢神哥。】
这么一聊下来,也快九点钟了,我盯着手机上方的时间,眉头越皱越紧。
这件事这么绕,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纵然我现在还在觉得椰子在浪费我时间,因为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才不会砸到我头上。
时间刚到九点,椰子准时地给我发了消息过来。
他问:【方便面谈吗?】
……
第二天我出现在了咖啡店的时候,也是有点懵的,我原本都做好了又在家宅几天的准备。
但此刻我却在椅子上坐的安稳,手里拿着勺子搅拌着咖啡。
面前的男人已经自我介绍完毕了,他说自己叫戴晟——微信上的椰子,我的客户。
我慢悠悠地搅着面前的咖啡,地址是我选的,我选在了最热闹的市中心的咖啡厅。
人多,对方如果是坏人的话也不敢乱来,做坏事了的话我也好求救。
“所以……”我抬眼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只是在办一个活动而已,而施景和就是被你们选中的活动对象?”我稍稍弯了弯唇角,“戴先生,不是我有所不尊敬,但您的这番话真的很像骗子呢。”
戴晟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模样,穿着西装,留了八字胡,戴着眼镜,头顶有点秃,但长相还是不错了,起码算是个帅叔叔了。
如果记得戴假发就更好了。
“对,施景和是目前微博上流量最大的网红,但她自从当了网红以来,就是单身,因此我们……”他似乎在措辞,“想要看看如果她有恋人的话,大家会是什么反应。”
这是什么逻辑?我又冒出了一个问号,咋不去找流量明星呢!
我问:“可是一千万是认真的吗?”
“……”戴晟抬了抬眼镜,脸色有点尴尬,“我们也没想到陆小姐存款有一百万。”他又补充,“但陆小姐不必担心,上头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已经让财务拨款了。”
我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回复,看他说的真诚又不像是在骗我。
我挑了下眉,还是直奔主题了:“请问要求是什么?”
“给您半年的时间追求她,如果半年后她仍然没有成为您的恋人,那么任务失败,很抱歉,我们只能给您打点安慰款。”
“如果半年内她已经跟你在一起了,并且在一起半年不分手,那么恭喜,你这时候就得到了五百万。”
“剩下的五百万,是在这一年后再决定能不能打给您,如果您还愿意跟她在一起,那么每个月五十万,也就是说再在一起十个月,这一千万就全是您的了。”
一年又十个月……时间线拉的够长。
我摸了下鼻子,问:“请问定金呢?”
定金是流程最开始的部分,我这么问不过分。
“定金就是今天的咖啡。”戴晟端起杯子,喝之前不急不缓地道,“接不接这个恋爱单就看陆小姐您了。”
7.7.
戴晟给了我一周的思考时间,他说他们不急,但如果我能尽快回复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我有点拿不定主意,吃饭的时候也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其实我还挺满意我现在的状态的,每个季度有房租可以收,一个月可能就出门工作那么六七次,就够到了一般的上班族的工资水平,但比较起来的话,我潇洒自在一些。
钱自然是越多越好,不然我现在也不会是圈里的高价选手了,但数额过大的话,我真想说:等一下,我晕钱。
我的存款大部分都是我爸妈留下的,他们去世以后我拿着死亡证明和户口本等证件去银行取的。
想起这个也难免会觉得伤心,当时一边回答银行工作人员问题一边忍不住流眼泪,最后还是忍不住在一旁崩溃大哭。
不回忆起这个,我都差点忘记原来我当初有多脆弱不堪。
当然,一般来讲,人在遭遇丧父母之痛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流泪的。
这几年我在努力坚强,即使我不热爱生活,但我还要承载着我爸妈的希望活下去,不是吗?
他们在世的时候就经常叫我好好照顾自己,可是好难啊,我不止一次地觉得活着艰难了。
但我也真的在加油了,我已经在尽力地过着我的潇洒又肆意的人生了。
戴晟在走之前还问我,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我愣了一下,点头说告诉我室友了。
他扶了扶额:“……金额也说了吗?”
我摇头:“这个没有。”
昨晚的聊天记录我没有给谢莹看,也没有跟她提起这件事,她只知道有个恋爱单是要我跟施景和谈恋爱。
戴晟吐出了一口气,他刚刚好像很紧张,在问我问题的时候,接着他强调道:“金额请陆小姐务必保密,谢谢合作。”
我点了下头,看着他离开座位去结账。
所以总结一下就是:在这半年时间里,没出结果前,所有的费用都得我来支付,如果成功地跟施景和在一起了,那么我将得到五百万,如果失败了,我只能得到一些安慰款。
而这个安慰款数目我不知道有多少,会不会比我自己花出去的还少?
而且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在这期间我还能做自己的工作吗?我的事业不会要就此短暂搁置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到最后如果失败了,那么我的时间和金钱岂不是打了水漂?
保险起见,我又在微信里将这个问题问出去了,戴晟给我的回复就是我继续做我自己想要做的任何事,但不能让施景和知道原来我去追她的背后居然还有着这样的金钱交易。
似乎说出来有点奇怪,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跟戴晟他们这些人,不就是在进行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交易?
瞒住朋友,瞒住施景和,像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一样。
不对,我这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呢,怎么这么快就自我代入了?
其实我是明白的,因为我心里也隐隐地对这个任务抱了一点期待,但我又想起来了一个问题:戴晟他们怎么会以为一个直女会去追女人?
是我表现得还不够直吗?为什么看见我以后就只定了我。
对,只定了我一个,戴晟说他们还没有锁定下一个目标——如果我不同意的话再找下一家。
这话有点威胁的意味,就好像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一样。
但好像又很容易懂,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之前戴晟回我消息很慢不过是在开会,想要对我的过往我的资料进行更多的了解,想要看看我够不够格,能不能成为最后的幸运人儿。
他说的一套一套的,再加上萧舟好歹也算是个十八线小明星,糊到没边,也没必要欺骗我,我倒是越来越信他们的话了。
我这人在入行以来就变得很谨慎了,聊天记录等东西保存已经是随手的习惯了,和戴晟在咖啡店聊天的时候,我还偷偷用录音笔录了音。
我一个无父无母的人,只不过是怕吃亏了被骗了还不能找家里倾诉哭泣而已。
给了我一周的思考时间,这几天内也有顾客找上我,问我能不能接任务,我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我确实身体不适,我的大姨妈如期而至了,我只想在家里躺着,不想出门不想再做表情不想再应付什么。
第五天的时候,我还是没准备好给戴晟回答。
下午我在床上躺着看剧,谢莹来敲我房门,我应了一声以后,她开了们,倚着墙,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的,她问:“枝枝,小绪说周末的时候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星期六还是星期天?”我问。实际上我还不知道今天星期几,上网的时候也没注意过。
在家待了五天,每天点的外卖,谢莹出门的时候一般都会帮我把垃圾带上,我也就连扔垃圾要走的步数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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