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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入瓮

作者:小爷是枫子 时间:2020-11-01 09:44:57 标签: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乔装改扮

  “可我不能没有你。”萧韶君眸中色彩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温世昭眨眨眼,唇边笑容缓缓绽放:“孤又不是不回来。”
  “我等你回来。”萧韶君只觉心尖揪成一团,隐约痛了起来。
  “嗯。你等着我回来。”温世昭扣紧萧韶君的柔荑,转过头在萧韶君光润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温怀泓小脸红彤彤,兴奋地蹦蹦跳跳跑过来,举起一张宣纸,软绵唤道:“父王,母后,快看。”
  她们相视,默契抬头看过去,又同时愣了愣。温世昭没忍住张唇“噗嗤”一声,爽朗的笑声出口。萧韶君脸红耳赤,在无人可见的位置,抬手往温世昭的背轻捶了捶。
  骄阳之下,那张宣纸所画的,正是坐在轮椅的父王,与父王十指相扣的母后。笔墨虽然勾勒简单,却是一个孩童最纯真的开心快乐。


第90章 晋江独家首发67
  温世昭下了旨令, 御驾亲征前一日举行祭祖仪式。说是祭祖, 祭得只是抱憾黄泉的两代明君。
  漫天风雪的冬季过去了, 春暖花开鸟语花香。依山傍水比邻而建的两座王陵, 险峻山峰四面八方护卫,那座座气势磅礴的山峰仿佛是雄伟的守墓人, 它们落座在此,世世代代守护着两位明君的安歇。而在这两座王陵不远处, 新的王陵正在建造。温世昭登基那一日, 便开始动工。
  萧韶君虽为王后, 但身份较为敏感,她并没有参与此次祭祖。温世昭腿脚不便, 祭祖的叩拜礼由萧韵淑带着温怀泓一一完成。
  祭坛设在半山腰, 繁杂肃穆的祭祖礼仪完毕之后,萧韵淑抱着温怀泓下山。温怀泓见着温世昭,急忙拉了拉萧韵淑手臂, 小胳膊小腿挣扎着道:“皇伯母,泓儿要父王。”
  萧韵淑哄着也不行, 拗不过只好弯腰放他下来。温怀泓迈着踉跄的小步子飞快跑到温世昭的轮椅前, 软软叫着“父王”熟练地爬上轮椅。
  “泓儿累不累?”温世昭顺势将温怀泓抱起来, 卷起衣袖细心擦拭着光洁小额头的汗水。
  “儿臣不累。”温怀泓回到父王怀里,软绵绵趴在她的肩头,圆溜溜的眼睛半眯着昏昏欲睡。
  祭祖礼仪繁多,大人累得不行了何况还是几岁的小孩子。萧韵淑站在温世昭身旁,看着温世昭拍着温怀泓的背轻言细语哄着他入睡。
  “王上。”
  听到身边女子出声, 温世昭顿了顿偏过头望向萧韵淑,萧韵淑见她看过来,脸上显出一抹淡淡笑容,轻声道:“一切如王上所愿。”
  温世昭挑了挑眉,转回头看向几座威武雄壮的山峰,抚在温怀泓背部的左手拇指,缓缓转动玉扳指,她一语不发挥手示意陈桐祥回宫。
  一个时辰后,祭祖回来的众人进了宫门,轮椅径直辗去了正阳宫,而此时天色已黑淡不少。
  白日里,温世昭主持祭祖,萧韶君留在宫中就去正阳宫继续帮着收拾衣物,出行要带的东西。
  温世昭入宫的时候,萧韶君已经离去了。回到正阳宫,吩咐陈桐祥将熟睡的温怀泓先抱去朝阳殿歇着,守在寝宫的侍女适时端了碗梨花杏仁羹过来,说是王后娘娘特地备好等着她回来喝,清热解暑的。因了明日出征齐国,温世昭简单吃了膳食,自己推着轮椅去了朝阳殿。
  夜幕降临,陈桐祥来了朝阳殿一直守在寝殿门口。
  他苦巴巴着脸翘首以盼,心里正纠结着要不要回正阳宫,忽然听到车轱辘滚动声响,远远见着轮椅辗过来了,脸上尽是喜色,屁颠儿跑到温世昭身前:“王上终于来啦。”
  温世昭问道:“王后呢?”
  “回王上的话,王后娘娘在偏殿沐浴还未出来呢。”
  温世昭挑眉:“守着偏殿。”
  “遵旨!”
  温世昭转动轮椅方向,车轱辘滑动往偏殿辗去了。而守在偏殿外几个侍女见温世昭来了不敢拦着,赶紧上前利索为她开了殿门。
  轮椅辗过门槛,发出几声不大不小却清脆的声响,阿属收拾替换衣裙突然听到动静,急忙出来察看。不用看清来人,光是听那熟悉缓缓而来的车轱辘声,阿属就吓得脸色发白,心头登时突突直跳,双脚僵在原地不敢动弹,等着轮椅主人出现。
  轮椅绕进殿内,温世昭瞥了阿属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殿门重新关闭,温世昭听着屏风之内的御池传出淅淅沥沥婉转的涓涓水声,推动轮椅辗进御池。这时雾气缭绕的御池却忽然没了水声,显然是察觉了不速之客的到来。
  轮椅最终停在御池边,温世昭看了看隐身在汤池香水中的玉软,眼中坦荡并无任何亵渎之意。
  她勾唇一笑,两手撑在软扶站起身来,收回目光不再看萧韶君娇羞绯红的脸。温世昭背过身褪去腰带,件件衣袍随即落地,只余了光滑玉肤的背落进萧韶君眼里。
  “阿昭……”
  萧韶君开口唤了声,看着温世昭借助拐杖缓缓入了水,那些到唇边的话哽住也就说不出来了。拐杖被温世昭随手放在御池台边,她弯腰伏身水下,向萧韶君勾手示意过来。纵使有了肌肤之亲,这般堂而皇之的坦诚相对,还是让萧韶君红了脸。
  仿佛知道萧韶君的羞意,温世昭仰着头枕在璧台并不看她。汤水虚虚掩住温世昭的胸部,露出纤长的脖颈与精致弧度的双骨,而在她左右胸口各有两条形状不一的伤疤。
  水波荡漾而至,温世昭知道萧韶君过来了仍然闭着眼睛,眉宇间流露出些许的疲倦。萧韶君怔怔看了她许久,目光凝落下来,随之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温世昭右胸的肌肤。这道剑伤随着岁月淡化,只在娇嫩的肌肤留下一条清晰可见的疤痕。
  当年究竟如何的残酷无情,才使她挥剑刺入这人的胸膛,狠心割断四肢的经脉,在这一瞬间,萧韶君眼中闪过茫然若失,想到明日的分别,揪心之痛让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倾过去紧紧挽住温世昭的腰身,额间抵着她的下巴,面颊贴在剑痕之上。
  花瓣芳香,热气萦绕。萧韶君的眼眸渐渐笼上朦胧雾气,她伏在温世昭身前,赤露的身子贴着她的,抬起两手圈住温世昭脖子。
  温世昭揽过纤柔腰顺势拥着,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半眯起眼睛感受着汤水浸泡以及拥抱怀中软玉带来的舒服与极致安心。
  这个女子,从始至终都会带给她不同寻常的安心,恍若初遇那年在行宫的相处……仅仅只是几日,却成了她永世无法磨掉的记忆。
  迷瞪间,温世昭耳边依稀传来轻轻的三个字:“对不起。”
  好像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温世昭皱了皱眉头,并不去深究什么,只是拥紧了怀中女子。
  可对于萧韶君而言,她从头至尾连一句迟来的“对不起”也无法光明正大对温世昭诉说,因为一句“对不起”的结果得不到原谅。
  原谅不原谅没有什么所谓,只要她们还在一起,她心里有她,她心里亦然,她们生世相守。至于说不出来的言语,就留在岁月好了。
  良久的沉默相拥,因了耳边那句不清不楚的话,温世昭眉宇间的疲倦一扫而光,低下头那若隐若现诱人的娇柔软玉便映入眼底。
  她的手心覆在萧韶君柔嫩滑腻的肌肤,缓缓穿进乌黑的发间,沿着光润的背脊轻抚揉搓而过。
  温世昭启唇,声音带着魅人的沙哑:“王后不说话在想什么?”
  “没……”话不及出口,一只修长的手悄然探了下去,萧韶君急忙摁住,脱口道:“在想你!”
  “孤还没走王后就想呢?”
  听出温世昭的揶揄调笑,萧韶君涨红脸:“你个冤家……”
  “不是冤家不聚头。”温世昭勾起唇角挣脱被摁住的手,抬头望进那双涟漪含情的星眸,“趁孤还在,孤与王后鸳鸯戏水如何?”
  萧韶君听了耳根子泛起红,倾身往温世昭的脖颈轻咬了一口。
  “没个正经!”
  “冤枉。孤哪里不正经?方才可是王后主动投怀送抱的。”
  “好啊,那我不投怀送抱。”萧韶君作势要起身。
  “不行!”温世昭急了,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萧韶君的手臂,重新拉回怀里继续抱着,没好气轻哼道:“你咬了孤,孤也要咬你。”
  飞快撩开萧韶君的乌发,显出纤嫩的脖颈,温世昭看着眨了眨眼,忽然没舍得下口,撇嘴道:“算了,孤心胸开阔,不与你计较。”
  “王上真不计较啦?”
  温世昭扬起下巴:“那不行,孤虽然不计较,但你得补偿孤。”
  “不闹了。”萧韶君捏着温世昭俊挺的鼻子笑了笑,“水快凉了,该起来,不然会着凉的。”
  “还热着呢。”温世昭拉下萧韶君的手,不满地看着她。
  “很快就凉了,你想泡着那你先泡着吧,我去加些热水来。”
  “罢了,罢了。”温世昭拽着她的手臂,“孤起来就起来。”
  “泓儿比你还听话呢。”萧韶君弯唇浅笑,俯身搀扶着她起来。
  “你怎能拿泓儿与孤……”
  话音突然僵滞,温世昭一动两腿瞬间被麻痹的痛苦浪潮淹没,她用力攥着萧韶君的手,面容有些扭曲。萧韶君见状神色大变,慌忙蹲下身两手精准寻到温世昭双腿的穴道,来回按摩揉捏着,目光一动不动注视着温世昭的面部表情,直到温世昭眉头舒张表情缓和……
  “怎么样,好些了么?”
  温世昭回过神,呼几口气又急促喘了喘气才彻底平复,看到萧韶君圈红的眼眶,摇头叹息道:“人老了,头发白了,腿也就不中用了。”
  她以委婉的方式安抚萧韶君,萧韶君一听就明白温世昭的用意,她双膝分开越过温世昭腰间跪在池底,带着深深愧疚与疼惜抱紧了她。
  “无妨的。”温世昭轻轻拍了拍萧韶君的背,“王后别担心,这是老毛病了,孤都习惯了。”
  她越是宽容的抚慰,萧韶君内心越是愧疚悔恨。温世昭褪去往日沉稳形容,换上嬉皮笑脸,抱着她尽捡无伤大雅的小情话哄来哄去。
  萧韶君脸皮薄,慢慢被温世昭哄了过去,柔软的唇随即贴上来,与她一番缱绻缠绵。吻尽了,温世昭在她耳边道:“我想听你吹笛子。”
  声音轻轻软软的,带着柔柔撒娇的调子,瞬间冲散了萧韶君心头的阴霾,她莞尔一笑:“好。”
  不多时,萧韶君收拾妥当了,拾起件件衣袍为温世昭穿戴整齐,推着她出了偏殿,而后屏退众多侍女,依言去了寝殿旁边的花园亭子。
  今夜月色明洁,照亮车轱辘碾过的青石小路。温世昭起了兴致,依旧如与许多年前那般,不坐在亭子里而是拉着萧韶君坐在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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