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做她们这行的，每次跑业务，给出去的名片都很多。
　　“喂，你好。”林然这边语气轻快的礼貌性问好，然而电话那边的女声，让林然握着电话的手都僵了僵。
　　“林然，是我。”
　　......
　　这个陌生的电话，让林然上午接下来的工作都没有任何的效率，仿佛整个人神游在太空之中。
　　去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差点把一整杯滚烫的咖啡泼在了迎面而来的白依身上。
　　“林然，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魂不守舍的。”
　　白依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泼洒到地面上的咖啡，要不是她躲得快，她这身衣服恐怕是不能要了。
　　“阿...对不起总监，我会拖干净的，昨晚没睡好，休息一会就好了。”
　　白依盯着她的眼睛，林然一瞬就闪躲了过去。她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慌乱之色。
　　没睡好这种说辞，听过就算了，慌什么呢。
　　面对总监为什么要慌呢..林然也不知道。她有时候会觉得，总监对她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是这种特别又无迹可寻，找不到任何缘由。
　　总监的脾气阴晴不定，有时候好的时候会让林然觉得总监想...泡她！
　　可能是腐眼看人姬吧。
　　白依只是觉得林然今天不对劲，但是也没做多想。
　　可是中午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里，却意外的见到了林然的身影。
　　不是一个人，对面还坐着一个女人。
　　“不打包了，在这喝。”
　　白依忽然对店员说道，然后找了个隐蔽的位子坐下，一双眼睛却是不经意的注意着林然那桌的动向。小宋不在，今天她就亲自下来买咖啡了，却没想到碰得这么巧。
　　“然然，你帮帮我..”
　　何倩双手捧着面前的咖啡杯，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悲怆。她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是那种看一眼就忍不住让人有保护欲的长相。
　　用小K的话来讲，就是长着一张绿茶脸。
　　“又没钱了？这次又是谁在医院里快要死了？你爸还是你妈？还是那个男人？”
　　林然轻飘飘地打断了女人接下来要说的话，靠在沙发上凝视着对方，眼神之中透着一股悲凉之色。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她念高中的时候认识何倩，那时候的何倩还不是这样的。她是全班男生心里的清纯女神，也是林然心里的女神。
　　很巧，她们大学上了同一所学校。
　　其实也不巧，林然托人偷偷问了何倩的志愿。
　　后来，没有人知道，女神和她在一起了。
　　林然在学校里的时候一直很低调，家里也管的很严，从来不会接送，也严令禁止林然对外说自己是林家人。
　　没有人知道她是林氏集团的二小姐，大家都以为林然家里只不过是个收入一般的小康家庭，就像大多数人一样。
　　别人有的她不会缺，别人没有的她一定不会有。
　　何倩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林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虽然零花钱被控制得很严格，但是林然在对何倩身上花钱，从来都不吝啬，哪怕是省了自己这份。
　　但是最后何倩还是和别人走了。
　　那天突然下了暴雨，林然从宿舍抱着两把伞就往教学楼跑，她就怕让对方多等一秒，孤零零的多不好受。然而最后气喘吁吁地停在了教学楼不远处的花坛旁边，最后在雨里看着何倩上了一个男人的车。
　　男人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上了车，两个人有说有笑。
　　那一天，林然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心如死灰。
　　

她是你女朋友吗？

　　
　　回去之后她发了一场高烧，梦里梦到何倩和她说分手。
　　醒来之后，学校里多了一些流言，说有人看见何倩和一个西装男进了学校外面的宾馆，很久以后才出来。
　　传言说何倩被包养了。
　　有人跑来问林然，林然发了好大一通火把人往外赶，吓得室友们都不知所措。
　　林然忍着一周没有联系何倩，最后终于等来了何倩主动来找她，不过是找她来说分手的。
　　“是真的吗？”林然什么都没说，只问了这一句，分手她没有意见，但是她要死的明白。
　　“什么？”何倩听不懂。
　　“她们说的..那个男人..是真的吗？”
　　林然垂着眸子，声音有些颤抖。
　　彼时的她还是一头的短发，斜斜的刘海搭下来，站在何倩的角度看去，刚好能遮住一双眼。
　　包养那个词她说不出口，太过难堪，但是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出现在学校了。
　　如果不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是不会这么问的。
　　“对不起，然然。和你在一起太辛苦了，和他在一起很轻松，他能给我我想要的。而我们这种关系，在未来也不会长久。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何倩也很不好受，声音里仿佛压抑着痛苦，显然和林然的关系一直以来都让她倍感压力。她没有正面回答林然的问题，但是也没有否认。
　　这等于就是默认了。
　　林然走的很干脆，没有挽留，也没有卑微，更不可能去等待她回头。
　　从那以后林然的感情观发生了巨变。
　　她跟何倩再也没有联系过，直到二年前，何倩突然联系到她，找她借钱。
　　她借了，然后对方可能是以为她还旧情难忘，于是开始三番四次的以各种借口对她开口。
　　这次也不例外。
　　然而林然心里的那点旧情，已经被磨的消耗殆尽了，她不缺钱，但是也不是傻子。
　　何倩和那个男人这几年的事情，同学圈也都颇有传闻，林然不瞎也不聋，都看得到。
　　据说那个男人虽然有点小钱，但是是有老婆的。
　　而何倩在知道对方有妻室之后，却还巴着对方不放，这就有些让人恶心了。而这个男人，竟然在现代文明的社会里，过起了有妻有妾的生活。
　　想到这里，林然都觉得反胃。
　　被打断话的何倩有些尴尬，她没想到林然连话都不让她说完。
　　更过分的是，林然一口气把她堵死了，她想说的话都被林然说出来了，这让她接下来说什么才好？
　　“然然...我真的很缺钱..”何倩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病重的借口什么的，都已经用过好几次了。
　　“呵...”林然冷笑了声
　　“这个社会谁不缺钱啊，我也很缺钱的。我又不是你的提款机，你每次打我电话就是借钱？我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吗？”
　　说到这里，林然脸上闪过愤然之色
　　“何倩，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我在你这里就只是个备胎而已吗？”
　　她真的怀疑自己高中那会是不是瞎了眼了，竟然没认清这人的秉性。
　　抑或是人真的会变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何倩就变成了这样。
　　林然这会激动得声音有点大，一不小心，就被正时刻注意着这边动静的白依听到了。
　　白依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她朝那边望去。情况好像不是很乐观，看来谈话进行的不是很顺利嘛。
　　她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听到备胎两个字的时候，白依就觉得，自己不能再让这两人的对话进行下去了，开什么玩笑...
　　她起身就踩着高跟鞋朝着林然那桌走去，整个人的气势很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抢人的。
　　旁边的服务员看到这个架势都愣了愣，直到白依从自己的面前走过了，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了上去。
　　他很害怕这位姐姐在店里闹出点什么事来。
　　白依挑位子的时候，特地挑的背对林然的一桌，所以率先看到白依的，是林然对面的何倩。
　　何倩被这个气势吓到了，不是因为别的，因为她曾经被那个男人的老婆当场抓过奸。所以下意识的对这种迎面走来，气势汹汹的女人有着莫名的惧怕感。
　　下意识往沙发后退了退。
　　而白依确实也是冲她们来的，不过不是来抓奸的。
　　林然这边在气头上，发现对方跟她说话，眼神却不在她身上。
　　林小姐的脾气其实不是很好，她脸色不善的转过头去，倒要看看何倩在看些什么。
　　服务员小哥跟在白依的后面，被这位突然回头，凶神恶煞的小姐吓了一跳。
　　看吧，果然这两位是有仇的，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然让他们在店里闹起来就不好了，到时候店长肯定要骂人。
　　小哥勇敢的挺身而出，横在了二人中间。
　　正准备隔离炮火。
　　谁知道林然却率先偃旗息鼓了，给小哥来了一次真人变脸秀。
　　“总监！？”
　　她哪敢对白依横眉竖眼阿，低眉顺眼还差不多吧。
　　可是..为什么总监会出现在这里..？
　　出于本能，林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何倩，她想知道总监在后面站了多久了，到底听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然而这个动作被白依理解为心虚之举。
　　“午休时间快到了。”
　　白依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朝林然对面的何倩看了过去，对方看到她的眼神朝自己看过来，下意识的闪躲。
　　毕竟她找林然要钱，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希望林然你...不要因为一些不与工作不相关的事情而迟到。”这句话虽然是说给林然听的，但是却是冲着何倩说的。
　　说完之后，白依没有多做停留，径直的就走出了咖啡馆。她的台阶给林然摆好了，下不下那就是林然自己的事情了。
　　林然总觉得总监的这句话是有什么深意。
　　明明午休时间还早着呢。
　　而因为她的出现，两个人的对话也就尴尬的停在了这里，没办法再进行下去了。
　　何倩还想开口挽救一下气氛，但是林然赶在她前面开口了，她顺着刚才白依留下的话头往下说。
　　“抱歉，我的午休时间到了。”
　　林然起身欲走，她也不想再和这个过去的人再有什么纠葛了。
　　以前的事情对她来说太遥远了，借出去的钱她也没准备再追回来，就当是为自己的青春，买下最后一点遗憾。
　　但是，她也绝不会再像个冤大头一样，再给何倩一分钱。
　　“她是你的新女朋友吗？”
　　

试探

　　何倩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激动。
　　林然三天两头就换女朋友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在同学圈里，林然早就被传成了一个怪人。然而对方这些年以来根本就没一个固定的对象，最长的女朋友都撑不过一个月。
　　她觉得林然是走不出自己的阴影了。虽然愧疚，但更多的是窃喜。虽然有这样的想法很卑劣，但是何倩确实是这么想的。
　　林然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言听计从，但是却给不了她想要的。
　　是个好备胎，但不能是个好对象。
　　然而刚刚这个女人，让她觉得很不简单。何倩站在她面前，都会自行惭愧，自愧不如，看起来手段很厉害的样子。
　　如果林然现在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的话...
　　自己怕是拿不到一分钱的。
　　林然有些嫌弃何倩的大惊小怪。
　　怎么，这样就被总监的气势震住了吗？真是没用！她可是每天生活在总监的魔爪之下呢。
　　自己当初怎么就会看上这样一个女人啊？
　　想通了之后，林然心里也没什么包袱了，何倩在她心里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地位。现在在她眼里的何倩，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旧同学。
　　不过对方竟然会以为总监是自己的女朋友...这可真是很有趣。
　　“是我女朋友又怎么样？”　
　　如果有个总监这样的女朋友的话，那应该是相当有面子的。
　　林然微微抬起下巴一脸倨傲的样子，顺着何倩的话就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