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
“……”
岳小楼傻傻地拿着,另外一只手还抓着她的衣服下摆,就是不肯松。
谢怀瑾在心里叹口气,把她带到浴室门口,对她说:“行了,进去吧。”
见岳小楼没有任何动作。
她沉默几秒,直接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拿在手里,哄小孩似的:“调热水小心烫,洗完澡就能睡觉了,乖乖的。我就在门口。”
岳小楼手里握着她的外套,看了会儿,有点被打动的语气:“你不走喔?”
“嗯,我不会走的。”
岳小楼一步三回头的,总算被哄去洗澡了。
谢怀瑾帮她关上门,就站在门背后,过半响,终于听见水声。她揉着太阳穴,说了句:“麻烦精……”
语气又轻又低,几乎分不清嫌弃还是纵容。
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她回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抓紧时间处理明天要用的资料。
这个企业经营的实在乱七八糟,破产重组是没办法起死回生了,直接进入资产清算阶段……
谢怀瑾的准备工作收尾,站起身,准备去拿充电线。
浴室门打开了。
岳小楼踩着拖鞋哒哒地跑过来。水蓝色的纯棉连衣裙在膝盖往上一点,露出两条纤细的腿。
脸庞泛红,过分热情地说:“我洗香香了,能亲你吗?”
“……”
过几秒,不需要谢怀瑾回答,手臂自动勾住她的脖颈。脸凑过来,时刻准备着吃豆腐,谢怀瑾捏着她下巴,保持一点距离。
“不许走,我好难受唉……”
话落叹口气,可怜巴巴的神情。
“阿…嚏…”岳小楼半眯着眼,侧过脸,打了个喷嚏。
鼻音略有点重。
谢怀瑾感觉到怀里人的体温偏低,摸了摸她的脸,心里了然,压着火气问:“怎么洗的冷水澡?”
岳小楼不回答。好半天,怯怯地说:“忘记了。”
“……”
忘记什么了。谢怀瑾在心里叹气,怕她感冒生病,也就任她抱着了。
岳小楼抱着谢怀瑾,感觉到她的体温温着她。
她清亮的眼眸半弯着看她,长睫微眨,下巴被禁锢着,于是低头把脸埋进她的肩窝。手紧紧环住她的腰不肯松。
片刻,唇落下一个个的吻。
吻在她的锁骨处,带着试探性的,隔着一层薄薄的白衬衫面料,虎牙轻啃了啃她的锁骨,感觉很舒服。于是无声地笑弯了眼眸。
湿润的气息扑过,痒痒的。
甚至还侧过脸,伸舌舔了下她的脖颈。
谢怀瑾脸色几变,耳廓通红,也不好使劲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
手在身侧空划了两下。
最后,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腿弯。有点费力的把她公主抱起来,往前走,两米远的距离就是床。身体腾空,岳小楼小声惊呼了下。
谢怀瑾站稳,面无表情地说:“不要乱动。”
她哼了声,手乖乖地环住她的脖子,往里蹭了下,好让她省力一点。
谢怀瑾把她抱到床上,裹好被子,以为终于可以歇一下了。
刚转身,白皙的小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来,攥住她的衬衫下摆。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尾扬着,纯良无辜地看着她。两人默默地对视片刻。
谢怀瑾见她真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只好问:“怎么了?”
“我头还疼呢……”
哼哼唧唧,跟刚才一样的委屈模样。喝醉后不但会头晕,心还总浮着,难以入眠。
谢怀瑾沉默半响,心中无奈地叹气,算是认了她这个小祖宗。
蹲下来,语气温柔地哄她:“好,先乖乖把眼睛闭上。”
岳小楼听话地合眼,手没松,记得要攥着那截衬衫下摆。
谢怀瑾就靠在她床边上,轻轻按摩她的太阳穴,动作温柔耐心,指腹冰凉,不急不缓地按着。
她微皱着的眉立刻舒展了。
岳小楼抗拒着睡意,睫毛颤动,下意识的不愿那么快失去意识。声音沙沙的,继续软软提要求说:“上床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
谢怀瑾轻轻抚过她脸庞,碎发拢后,然后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
“睡觉。”
岳小楼闭着眼,笑得苹果肌鼓着,扬唇好半天也没办法平静下来。
转过脸,于是睁开眼,静静地盯着她。
“亲了,就当和好行不行。”岳小楼眼里全是笑,水光亮亮的诱惑着人沉溺其中,唇凑近她的唇,语调慢慢地说,“我好喜欢呀。”
岳小楼不喜欢这个世界,不是虚伪做戏,就是惺惺作态。不过已经没什么关系,她遇到谢怀瑾,余生一下变得可以期待了。
谢怀瑾避开她的目光,手放在两人的脸中间,隔开一拳距离。
好脾气地笑了笑:“你现在的这份喜欢,能保持多久?”
“永远。”声音轻软,不假思索的答案。
“醉鬼的永远是多远?”
“……醉鬼的永远,是一辈子都没有醒过来的时候。”
她嘟哝着说完,眼皮似是抵不过睫毛的重,困意浓浓。夜里的酒店房间十分安静。
谢怀瑾手放回被子里。
两人几乎脸贴脸的距离,她往前凑一点点,唇就覆住她的唇瓣。
吻了吻,很快离开,只是手又捏了捏她泛着粉意的脸颊,低沉地笑。
不知道醉鬼在睡梦里有没有知觉。
岳小楼悄悄翘了翘唇。
☆、031
翌日。
手机闹钟响起来, 一点点上升的纯音乐闹铃声,用久了就跟听到紧箍咒一样。
岳小楼睁开眼,裹着温暖的被子,侧过脸对着昏暗的光线发愣,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任由闹钟铃响着。
宿醉却没感觉任何一点不舒服的地方,她被照顾得很好。
昨天晚上是真的喝多了。
但醉的程度有限,能让她放开了说话做事, 却没办法夺走记忆。
岳小楼抬手,轻轻摸了下自己的唇瓣。
确认不是梦的感觉。
既然真的不是梦——
“亲了,就当和好行不行。”
岳小楼脸瞬间通红, 一个鲤鱼挺身坐起来,来不及踩拖鞋,赶紧下床。不能再想了,一大早的太过亢奋心脏怕是承受不住。
摸到手机, 按掉循环了好多遍的闹钟。
手机屏幕反光,照出头发散乱的岳小楼。
她举着, 看着映出的模样,再低头,看着身上这件朴素至极的纯色连衣裙。
又突然记起昨天是谢怀瑾帮自己拿的更换衣服。
顿了顿,慢好几拍。
岳小楼紧张地扯开领口, 看见里面穿着的的内衣,竟然是初中生才穿的纯棉无钢圈文胸,毫无情趣。中间还有个迷你球球蝴蝶结。
“……”
冷静冷静!!
呼……
冷静。
想到昨天是那么好的气氛和机会,岳小楼的表情变化好几次, 还是崩了。为什么非拿这套放箱子里,明明有的是更好的。
她的那套维密呢!
为什么没有带过来!
岳小楼在原地转了两圈半,脸红得不行,甚至眼神乱溜准备想想办法今晚再醉一次。
她定神,看见桌上放着三明治和一小盒牛奶。
旁边有张便签纸。
岳小楼赶紧拿起来看,只写了短短一句话,简单的嘱咐。
“出门前把早饭吃了。”
字迹清秀挺拔,笔锋很硬,甚至不太像女孩子写的。
不知道字如其人有没有道理。
便签纸是房间里的,上面还有酒店地址和号码。
岳小楼盯着看了好半天,带着笑意,把便签纸折叠成一半,塞进自己的钱包卡层里,藏起来。然后扬着眉,伸手戳了下三明治,兀自傻笑。
—
定闹钟是为了上学。
岳小楼已经好久没做过早起上学的事情了,高中就各种翘课,念大学更是几乎从不早起。出门看着亮眼又柔和的光线,好半天才回神。
顾鑫车停在酒店门口,说好来接她的,就算不觉得岳小楼能按时来,他也没晚到。
掏出手机,在车里打游戏开黑。
岳小楼伸手敲敲他的车窗。
“我靠,你怎么真那么早就起了。”顾鑫脱口而出。开了车锁,就没理会她继续玩游戏,“等会儿啊,等会儿,马上就赢了。”
“没事儿你玩吧,”岳小楼不在意,坐进去,还好脾气地笑了笑,“谢谢你来接我啊。”
顾鑫手抖了下:“……”
他迟疑了一二三秒,关掉手机。转过来说了句:“送…送老师去上课比较重要。还是不玩了。”
“又不会迟到。”
岳小楼扣好安全带,拿出粉饼盒,对着镜子准备补画下口红,“不着急。”
她刚打开口红盖,汽车起步倒车就驶过减速带猛一颠。
岳小楼的唇膏成功画歪。
顾鑫看了她一眼,忙举手投降:“我错了,没注意后面还有那玩意儿。”
“哦。”
岳小楼从包里拿出湿纸巾,对着小镜子,把歪出来的那抹红小心地擦干净,避开底妆。
顾鑫愣愣地看她好几眼,打着方向盘,车上路。
他没接收到白眼攻击,都感觉不太自在了,又不想说出来显得自己很欠,扭扭捏捏:“岳小楼,你千万别看上哥,没希望的。”
岳小楼知道他在说什么,白他一眼,抿着唇晕匀颜色,慢悠悠地说:“如果我们哪天友情破裂,我看上季瑶的可能性比看上你高太多太多了。”
“……”
顾鑫呵呵冷笑:“那我……”
他本来想说要抢谢怀瑾,实在说不出口,太没戏的事。
岳小楼刀子眼凉凉地望过来,仿佛在说:你敢说试试看。
顾鑫忙低头哈腰高高挥动白旗,愉快投降了,“岳小楼,我觉得你跟谢律实在太般配了。到时候准备移民结婚吗?我娘家人,份子钱要几位数随你开口。”
“不知道,”岳小楼哼了声,一颗心重新飘回天上去荡着,眉飞色舞,“我都可以的呀。”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快到目的地,顾鑫犹豫了下,觉得作为朋友还是该提醒下她,“谢律,她家里那边……”
这妞平时厉害,可碰上了克她的谢怀瑾就整一傻白甜,懂得少,底线低。万一受点了伤,一蹶不振的可能性太高。
“她家那边?”
“她大概原本就跟家里关系不太好。这学校本来就是她家投钱建的,可校长都不知道她是谁,真当她是来提点意见,看眼账,拿收据回去的律师。”
顾鑫觉得有点奇怪。
“她家里捐的钱,怀瑾应该不觉得跟她自己有什么关系。顺手帮家里办件事而已。”
岳小楼完全不觉得奇怪。
谢怀瑾本就是低调的性格,比起拿着支票来大笔撒钱捐款,她更习惯拿着账目一笔笔核查,缺什么添什么。
“我对本地大小企业都挺熟悉,谢家看着枝繁叶茂,其实人少,有出息的大概就她和她堂弟俩小辈。”顾鑫用讲故事的口吻,轻松地说,“她堂弟改姓了,她这律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行。”
“什么意思。”
“你不是学经管的,自己想。”
“家族企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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