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而来的一击。她立即起身，起身的同时就做好了攻击的准备，然而终于迟了一步，小尼姑的身影刹那间消失，又出现在她身后！
　　“小心！”
　　展红绫吓的大叫。苗渺渺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还被困在那里动弹不得，脸色顿时有点微妙，有点失望:“你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
　　“现在的样子真是蠢爆了。”
　　展红绫:我这么蠢真是不好意思哦……

　　☆、很厉害

　　眼见的那尼姑要把金刚杵砸到苗渺渺头上，电光火石间展红绫看到苗渺渺的身形扭曲了一瞬。那变化只有一个瞬间，却已经让展红绫目瞪口呆，瞳孔瞬间张大，这张脸她太熟悉，不是冯采薇嘛，被她困在床上的冯采薇。只要看一眼就绝不会错认——
　　然而下一秒再看，就恢复了正常，仿佛只是展红绫的错觉。
　　“卧槽！这个死尼姑！有本事你别仗着舍利子的百年修为！”
　　苗渺渺的声音有点着急，然而下一秒她忽然张开嘴巴，一声凄厉的长啸发了出来，山摇地动，众鬼应和。隐约间，半空中浮现出许多透明的鬼形，男女老少形态各异，其中几个展红绫还很熟悉。有第一个世界的吊死鬼鬼萝莉还有这个世界的头发鬼！
　　展红绫顿觉不妙，千分之一秒内想我是转身就跑还是看看热闹，就在这时，那凄厉的鬼啸冲破了莲花瓣屏障，万道飓风扑面而来，瞬间就血腥味扑面。
　　这一切发生的简直太快，展红绫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苗渺渺一道袖风推得飞了出去。紧接着苗渺渺随后扑过来，一把按着她的头，将她护在身下。
　　原来那卧室已经不是卧室，而是一个莲花宝座，苗渺渺和展红绫离开的时候，小尼姑已经在这里布好了法阵。
　　刚才苗渺渺和小尼姑的颤抖都发生在莲花宝座上。
　　眼见得莲花宝座被破，小尼姑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你这个孽障，不仅同流合污还做了鬼首，不过，”她歪歪头露出一个恶质的笑:“你现在让她知道了真相，她又会对你怎么样？”
　　苗渺渺明显身体一僵。
　　下一秒一道金光汇聚起来，在小尼姑手里，原来越凝实，渐渐的成了火一样的颜色。那道火绳如蛇一样的飞快冲过来，苗渺渺护着展红绫躲闪不及，那火蛇把苗渺渺击个正着，带着她瘦弱的身体，轰然卷过，将她狠狠抛在院子里，身后的墙壁仿佛瞬间坍塌成废墟！
　　苗渺渺的脸色非常难看，挣扎着抬起头，咳嗽了一声，胸口，手臂，口中都喷出鲜血。
　　小尼姑走出来站在满目疮痍的空地上，脸上表情有点意外:“竟然是血，你会流血？你竟然真的获得了肉身。”
　　苗渺渺不说话，身体轻轻发抖，展红绫终于回过神来，她的脸被苗渺渺捂着，所以染上了她的血，看上去有点诡异，有点美丽。
　　“你……你的肋骨好像断了。”
　　“嗯，毕竟胸小没法缓冲太多冲击力。”
　　“……”
　　展红绫小心翼翼的把她挪开，提着菜刀站出来对着小尼姑:“方才一直没办法，现在好了，你的身体都快破烂的不能要了,看来也祭不出嘛诡异的莲花瓣了。”没办法再把我从战斗中隔绝开来。
　　“你……”小尼姑迟疑:“按道理我是不能伤害凡人的，只要重新封印这个魔物即可，你要装作没看见，便可逃离此地。”
　　展红绫摇头:“我又不瞎。”她应该不懂道
　　法，也没有依仗，可她偏偏就是不退，手拿菜刀挡在苗渺渺身前的时候，只恨这不是一把宝剑，这样子真是一点都不潇洒。
　　“你把我隔绝开显然不是怕波及到我那么简单，而是因为你怕我。舍利子这种东西，对妖物鬼怪魔物都是必杀，所以只有我可以触碰。换而言之，只有我才能真正解决掉你吧？”
　　显然，她说对了。
　　苗渺渺颇为得意的冲小尼姑挑衅，还竖起一根中指，看上去十分欠揍。谁能想到她可以把生人直接拉入古镜空间呢。
　　“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小尼姑显然也只是在勉励支撑，但有舍利子在，她明显可以再抗一波，她仅剩的一根手指朝着展红绫只戳过来，展红绫已经做好眼瞎的准备，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
　　苗渺渺站在她对面。她脸上本来已经褪去的鲜红纹路再次出现，又成了展红绫还没有看惯的那个样子，小尼姑仅剩下的指头戳在她手臂上。
　　她的手臂就像露水的水管，血不要钱一样流出来，瞬间顺着她手臂流满全身，但她却连动都没动，面色漠然，冷艳。
　　“你还真是够拼……”小尼姑话还没说完，身形忽然抽搐，脸上出现诡异的表情，奇怪的看着头上。
　　原来几乎同一时间，苗渺渺挡住了她视线的一瞬间，展红绫就一跃而起，菜刀一挑，挑出了她的左眼，那颗舍利子！
　　配合巧妙，时机精准，走位风骚，操作通神，仿佛两人曾合作过很多次。
　　“你！”小尼姑放声怒吼，目眦尽裂:“你会后悔的，你闯下了大祸，她在利用你！”她的身形急剧萎缩软化，不受控制的往地上落去，脸也逐渐掉落分外渗人:“你应该发现了，你镜中遭遇的一切都是她引导的，她只是利用你毁掉一个个圣物！啊……”
　　小尼姑萎顿在地，化做一滩泥一样的东西。
　　展红绫转身看着苗渺渺，相顾无言，一时非常萧索。

　　☆、说真相

　　展红绫默默的看着苗渺渺，眼神冷而亮，看不到慈悲和惊讶的影子。她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是我，我们曾经有过什么关系，那个尼姑为什么说我是你的主人，你原本没有肉身，那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苗渺渺躺在地上，桃红色裙子已经看不出本来样子，脸色白里泛青，头发凌乱，有种别样的凄惨，仿佛被强行撕开的花苞，凋零的花瓣。很凄凉，很破败。
　　展红绫忽然不忍心开口发问了，她矮下身子，把苗渺渺扶起来，解开她的衣衫，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胸口。苗渺渺轻轻咳嗽了一声，鼻子里出现血沫。
　　“我不懂外科手术。”
　　“没事。”苗渺渺抬手把头发缠起来，拉过展红绫的裙摆擦了把脸。
　　展红绫抽了抽嘴角，“我该做些什么？要不
　　拿点吃的给你？”
　　苗渺渺沉默了片刻，摇头：“其实还好，我自己准备的有吃的。”
　　她看了展红绫一眼，仿佛下定了决心似得，露出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她伸出手指，长长的指甲再次出现，她轻轻一划，破开了自己的皮肤，从胸口那里探了进去，在展红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掏出了自己的心脏。
　　“你，你不用这么想不开啊。”展红绫头皮发炸：“当我面就自杀了？”
　　苗渺渺坦然的把心脏凑到嘴边啃了一口，跟啃苹果似得，咯吱一口，鲜红的汁水流了出来，仿佛在吃一个成熟到极致的西红柿。展红绫觉得恶心——她看着苗渺渺幸福而陶醉，愉悦到要升仙似得表情，咕咚咽了口吐沫。
　　“你……要不要来一口？”
　　“不，不用了谢谢”展红绫悲催捂脸，为什么看起来很香甜的样子。不过这丫的是丧尸吗？
　　“我只是这样补充能量效率高一点。”苗渺渺带领的群鬼已经暴露了，所以也不再勉强在展红绫面前当人。
　　她仿佛知道展红绫在担心什么，耐着性子解释：“我没有杀人。这是我的生存方式。这个世界是我的，世界里的鬼啊灵，不管是本地原生的，后来培育的还是从外面拉进来的，都是我的能量。就像你们人类，你有一片土地，上面种的粮食，原生的蘑菇野菜，意外闯入的兔子野鸡都可以成为你的粮食。”
　　“那，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这样直接吃？”
　　苗渺渺俏皮一笑，笑的满脸血刺呼啦：“因为我觉得这样不够优雅，不符合我出尘脱俗的气质。毕竟我是这群鬼的老大，老大怎么能跟小弟一样进食呢，太不讲究了。”
　　“……”
　　“你会直接这样啃西红柿啃的红水乱流吗？”
　　“不会”
　　“那不就结了。”说话间苗渺渺已经啃完了这颗心脏，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连手臂上的伤口都复原了。她轻轻摸了摸胸口，结果展红绫的手随即就伸了过来：“肋骨还没有接上。”
　　“舍利子给的伤没有那么容易好。”
　　“心跳，没有了。”
　　苗渺渺眨眨眼睛：“你要喜欢这个声音，我可以再装一颗。”
　　“不，不用这么麻烦。”展红绫若有所思：“有没有更优雅的方式？”
　　苗渺渺翕然一笑：“有啊，你亲我一口。”她眼睛闪亮亮嘴角还刮着血，仿佛在说你看起来很好吃。
　　“算了，你就用这种方式吧。”展红绫扶着她站起来，把人弄到屋里去。大约种族天赋不同，她还是接受不了，她用这么纯洁无暇的表情说出这么生猛暴戾的话。
　　苗渺渺大约是真的累了，展红绫把她放回床上，她就睡着了，因为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所以看上去像死过去，那已经不是睡美人，而是一具美丽精致的女尸。
　　展红绫走回院子里，那颗舍利子还落在院子中央，展红绫把它捡了起来，圆圆的，凉凉的，质感很光滑，像玉又像石头，上面有些暗黑色的纹路镶嵌在原本是黄白色的质地上。
　　看看旁边散落着的小尼姑的骨肉泥，她叹了口气，在梨花树下挖了个坑，把它埋了起来。说是骨肉泥，但实际上是肉白色，干燥松散，像石灰烟尘。名副其实的归于泥土了。
　　小尼姑说的话，展红绫并非全然没往心里去，她心里大概有谱的。
　　头一次，苗渺渺引诱自己在水底放出了锦鲤，现在她又在自己的配合下毁掉了舍利灵童。她确实在利用自己，但利用自己是想要干什么的。
　　毁掉一个个圣物，难道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
　　按照小尼姑的话，和她自己的表现，她应该是灵物入魔的。那她又是为什么入魔的？
　　展红绫把小尼姑收拾好，回到房间，发现苗渺渺已经坐了起来，凑着腮帮，靠着床榻，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这么快就醒了？”
　　“只是恢复行动和清醒，对我来讲很简单的。”
　　展红绫在她身边坐下，同样凑着腮帮，摆了个跟她差不多的造型。“我认真问你个问题，你诚实回答我。”
　　“我确实在利用你。”
　　……你这么直白诚实真是让我惶恐。
　　“你想让我毁掉这世界里的圣物，还破坏了圣物镇守的法阵，应该是想让自己增强力量？”
　　苗渺渺摇头：“不，不是，准确的来说是恢复力量。这是我的世界，但是当初被有心人陷害，打下了三道紧制。嘛，那些得道高人就喜欢干这些事，感觉我变坏了，就压着我。说是净化，但是让我很难受。”
　　“有病了就得治疗嘛。”
　　“不是”苗渺渺换了个她更容易理解的法子：“我刚说过这世界里的一切，对我来讲，都像你们的食物一样，这些所谓的圣物就是白米饭里的沙砾，而紧制就相当于我的土地被圈占了。”
　　这样解释倒是通俗了许多。
　　“等你完全恢复了会怎么样？”
　　苗渺渺俏皮一笑：“暂时保密”
　　展红绫翻白眼：“略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