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伊人 在水之湄
蓝湄坐在床上,看着惠子因,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枪,枪口对着惠子因。惠子因叹口气什么也没有说,蓝湄说:“东方在哪里?”
还是这个问题,惠子因这段时间一直看着蓝湄茫无目的的乱找,看着蓝湄像是濒死之人寻找救命稻草一样的抓着每一个人遇到的人问“东方在哪里?”虽然她表面上看上去永远是那样冷静,但是惠子因知道她的内心已经濒临崩溃。
失去东方炙炎究竟能怎样?惠子因就是想不通,那个丑八怪,没有身材没有美貌,也没有能吸引人的思想魅力,连性格都那么差,情商低的什么事都要蓝湄操心,更不用说体贴了,为什么蓝湄就是放不开她,为什么失去东方炙炎她就像是如丧考妣。
惠子因想着这些的时候,她的耳边又响起蓝湄嘶声竭力的声音,说:“东方究竟在哪里?”
惠子因看着蓝湄,此时却异常冷静,慢慢的说:“你杀了我,永远不会知道东方炙炎在哪里,开枪吧,我不怕死,我死过不是一回两回了。”蓝湄看着她,说:“到底为什么?”
“因为你啊!”惠子因的神情微微有些激动起来:“东方炙炎算个什么东西,她能拥有你?我样样都比她强,可你对我怎么样?我还想知道究竟为什么?多少人我只要勾勾手指头,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前赴后继的往我身边凑,你倒好,我倒贴都不要,你不是同性恋吧?可能你就是个被迫和同性恋在一起的直女而已。”
“呵呵.......”蓝湄冷笑了一下,说:“我的性取向不需要你来决定,我也不是被迫和东方在一起的,我爱她!”惠子因的表情冷冷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怎么把你搞到手的,连你手臂上的几处纹身都是被她逼着留下的,你只不过是为了好看一点才去加了个纹身而已,你能接受一个疯子,接受不了我?我觉得你是有受虐癖吧,别人越是折磨你,你就越是爱她,所以我就这样干了,你难道不喜欢?”
蓝湄闻言笑了起来,说:“东方是有精神问题,可她一直在为了我改变,为了我一点一点去学着怎么做一个正常人。她也伤害过我,可是她连命都愿意给我,我这么久以来抓着自己的执念放不下,想着自己的初恋放不下,才会去做那么多冒险的事情,跟那些恶棍斗,天真的梦想着能靠自己的力量让社会变得好一点。这种在别人眼里幼稚犯傻的行为,常常把我和她都拖入险境,她从来没有任何不满过,我要做什么她都全力支持,我真的是个天真的人,否则就不会被你的可怜样蒙蔽,然后你就利用我对弱者的同情和保护欲,把我一点点的套进陷阱,这个世界上最可恨的还不是那些罪犯,就是你这种人,把别人的善良当弱点,把别人的良心刺的鲜血淋漓,让这个人慢慢变成一个冷漠的人。你知道吗?我差一点点就信了你,差一点点我就真的以为你是真心悔改了,看着你为了我跟瓦克德上床,看着你竭力把他想象成我的样子,我特别难受,我甚至都对你有了内疚感。所以其实这才是你抓着我不放的原因!因为你知道这个你身处的社会中的那些男人女人会怎么看你,在他们眼里你就是烂货,□□!你也很清楚的知道那些人再怎么喜欢你也不过图你的身体,等你年老色衰时,你会连街头的流浪狗都不如。可你又没有独立的能力,不管你多有钱,你都是个蜷缩着角落里渴望能有人保护你给你依靠的菟丝花,恰好易菲菲也是跟你一样的性格,你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就开始厌弃她,跟我一比她简直就是个累赘,在你眼里,我简直太完美了对不对?性格强韧,风雨无惧,长得又不差,还实心眼,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脑子里除了想着怎么让那些恶棍满盈的家伙罪有应得,就没别的。这才是你所谓的安全感吧?说白了你其实就是想赖着我,缠死我,就像是藤蔓找到了一棵足够坚实的树,但你管这叫‘真爱’。”
惠子因脸色有些苍白,她一直一言不发的看着蓝湄听她说完了这些话,蓝湄说完之后,她还是一言不发,过了许久她才说:“难道东方炙炎就不是菟丝花?她从精神上彻底依赖你着你,没有你,她连自己的正常行为都控制不了。”
蓝湄闻言不假思索的说:“她是棵长歪了的树苗,我把她的枝枝桠桠砍掉,她现在长大了。”
她说着,默默地垂下了枪口,惠子因疑惑的看着她的举动,看到她把左轮□□打开,把子弹一颗一颗倒出来,最后留了一颗,然后合回去。惠子因疑惑的说:“你是要做什么?”蓝湄淡然的举起枪,打开保险,然后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说:“东方在哪里?”
她说完这句,扣动了扳机。啪嗒一声,子弹并没有射出来,惠子因却惊的脸色都变了。说:“你到底要干什么?”蓝湄却说:“东方在哪里?”她说着又一次扣动了扳机,这次枪口还是落空,惠子因意识到蓝湄是在威胁自己,她在搏命,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但是蓝湄现在最多是有两次机会了。
当意识到蓝湄到底要干什么以后,她急忙说:“我告诉你!”蓝湄屈着手指,看着她,说:“我要见她。”惠子因想了想,说:“你把枪放下,我现在就让你见她。”蓝湄狐疑的看着她,说:“真的?”
惠子因点了点头,说:“把枪给我,现在就让你见她。”蓝湄迟疑了一下,把手放下,把枪给了惠子因,惠子因急忙拿起枪,说:“把剩下的子弹也给我。”蓝湄于是把刚拿出来的几颗子弹也给了惠子因。
惠子因这才出去,拿回了自己的包,然后拿出手机,打开手机调出一个画面,画面里就是东方炙炎。蓝湄惊了一下,急忙夺过手机看去,就看到一间空荡荡的房间,房间里除了角落里有一个马桶以外,其它什么都没有。一个人抱腿坐在镜头前,傻呆呆的看着前面。
是东方炙炎,东方炙炎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呆呆的看着眼前,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雪花儿,雪花儿,雪花儿......”东方炙炎看到的蓝湄在看手机,但是她不知道蓝湄看的是她。蓝湄也并不知道东方炙炎此时正看着自己。
蓝湄一看东方炙炎的状态就很不对,急忙说:“她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惠子因冷笑了一下,说:“我哪里知道?她不会是疯了吧?”惠子因用的是调笑的口气,并没有认真认为她疯了。但是蓝湄听着,心里立刻咯噔一下,说:“她有抑郁症,你把她拘禁起来,又见不到我,她肯定会发病,一旦发病又得不到治疗的话,她真的会疯。”
蓝湄此时有些六神无主了,她看着惠子因说:“你把她放了行吗?算我求你了。”惠子因看看屏幕上的东方炙炎,冷淡淡的说:“你知道我要什么,你以为我费尽心思把她抓起来,你求我两句我就能把她放了?”
她说着拿走了自己的手机,蓝湄闻言静默了一会。脚步有些踉跄的往外面走去。
惠子因没有去管她,看看手机屏幕上的东方炙炎,她又把手机收了起来。
东方炙炎继续看着蓝湄,蓝湄颓败的坐在外面抽着烟,似乎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正在被瓦克德追杀。
她从蓝湄脸上看到了绝望。
瓦克德的人现在正在到处寻找蓝湄,他现在只是想不到蓝湄会在惠子因这里而已。,如果蓝湄一露面,他的人还是会马上发现蓝湄。
“10月11日,我找到东方了,但是不知道具体位置。惠子因想跟我上床,我知道她拿东方来威胁我,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瓦克德一门心思想杀我,可他也不知道他其实也被这个女人耍的团团转,我该怎么办呢?东方救不出来,惠子因可以拿她胁迫我一辈子。”
飞儿和肖文终于在约定好的地方见到欧阳逆雪,欧阳逆雪穿着一身沙漠迷彩,戴着一顶棒球帽。拎着两个大包,刚从一辆车上下来。那辆车把她送下来以后,就立刻开走了。欧阳逆雪把包扔在飞儿和肖文脚下,说:“装备有了,计划呢?”
肖文迟疑的把包打开,就看到包里全是武器装备。她不禁皱眉说:“你从哪儿搞来的?”欧阳逆雪似笑非笑的说:“你就别问了好嘛?警察同志。”
肖文于是也没再问,想了想,说:“现在当务之急自然是先把瓦克德找出来,而且我觉得官方交涉还是非常必要,所以兵分两路,我继续去找大使馆那边,想办法和索马里政府联合调查,你们继续去找瓦克德,怎么样?”
欧阳逆雪闻言说:“意思就是你只负责把我们带到这里,剩下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了。”肖文实在忍耐不住,说:“你是不是黑社会做惯了,是个警察你就看不顺眼呢?”
欧阳逆雪笑眯眯的说:“回答正确,加十分。”肖文闻言气结,一直站在一边的飞儿也是无奈了,闻言说:“行了,那就各干各的吧,肖文你走你的吧,不用理她。”
肖文于是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说:“记得随时给手机充满电,保持联系。”
蓝湄跪坐在床上,此时身上只穿着一件蓝色的睡衣,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痕,一边默默看着,一边喝酒。这道伤痕是那个时候因为自己妈妈激烈反对她跟东方炙炎在一起,她为了威胁自己妈妈而留下的。当时她被送到医院急救,东方炙炎哭着说:“你去嫁人也没有关系,我再也不逼你了。”
那次她自己妈妈固然被吓懵了,东方炙炎也被吓懵了。自责是自己给了蓝湄太大压力,才让蓝湄做出这样过激的举动来。蓝湄想起东方炙炎哭着,语无伦次的举着她的手说:“雪花儿,求你快去医院,要怎么样都没关系,我以后再也不逼你了。”想到这个,蓝湄就觉得一阵心疼。
惠子因端着晚饭进来了,说:“吃饭吧,不要喝太多酒,你还有伤。”蓝湄转头看了她一眼,说:“如果我说,你不放了东方,我现在就去死,你会放了她吗?”惠子因闻言,想了想说:“你死了她反正也会死,我知道你会拿你自己来威胁我,之前不就这么干了?知道我爱你你才这么干!但是我告诉你,我没打算放过你,东方炙炎不配拥有你!”
第63章 六十三
“你就配了?”蓝湄淡漠的说:“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我嫌脏。”
惠子因的脸色刷一下苍白了,嘴唇有些颤抖的说:“你居然也会这么说?你不是最厌恶对女人性羞辱吗?”蓝湄还是淡漠的看着她,说:“因为我知道你最在意的就是别人是不是这么看你的。”
惠子因突然举手把晚餐全摔了。她刚刚才装出来的贤良淑德的样子不见了。此时只剩下有些狰狞的面容。虽然她的面容极美,即便是有些狰狞扭曲,也依然艳如桃李,可她此时的愤怒和歇斯底里让任何人都不想在多看她一眼。
她歇斯底里的说:“你是想让东方炙炎死?我告诉你,她现在还有饭吃,但是只要我不高兴,我就让她活活饿死在哪里!你也不要想着能把她救出去,我在那个地方转了炸弹,只要我不高兴……砰……什么都没有了。”蓝湄的神色一下颓败起来,说:“是啊,你有她做威胁,我能怎么样?”她说着仰头把酒瓶里的最后一口酒喝了,然后解开了睡衣,把睡衣扔在一边,打开头发,让满头乌发散乱的披散下来,静静的跪在床上,说:“你想要的我给你,我刚洗过澡,还喝了不少酒,就在等着你。”
惠子因此时才发现蓝湄其实已经喝得醉了,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声音轻柔,目光朦胧,面颊上一片娇红,一副娇憨之态。此时她微微侧着脑袋,朦胧的目光看着她,对她说:“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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