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营业中
楚幼清:“我可以。”
岑晓秋站起来就走了,奚金枝明显欢喜异常,压下满腹雀跃,追着岑局安抚。
留岑之豌一个人愣怔于楚影后的回答,以及火锅汤底,已然烧干的轻小爆裂声,噼啪作响。
楚幼清起身,绕过大理石桌台,缓步走到岑之豌近前。
“你不愿意?”
她当真美艳不可方物,却声线冷柔,清华如故,似夏夜凉风。
仿佛岑之豌说“不”,就会即刻远去一般,决不拖泥带水。
光是移步而来,岑之豌就差点窒息了,心口扑腾。
“我也是可以的吧。”岑之豌抖抖潋滟的薄唇。
楚幼清按铃,服务员会过来给火锅里加点原汤,接下来,都是公事,“下午去民政局领证,三点,别迟到了。我只有半个小时。”
岑之豌点点头。
楚幼清:“住我家。”
这好像又不是公事了。
岑之豌怔了怔,又点点头。
楚幼清玉指沾了坤包,准备走了。
岑之豌内心难安,憋到发慌:“嗯……”想说话。
楚幼清便回身,淡淡然,等她。
岑之豌忽然没什么可问的,楚影后要应付家里,就草草结婚了?
岑之豌想说,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冲动是魔鬼。
岑之豌笑了笑:“三点。民政局。”
楚幼清轻应一声,走出包间,只听岑之豌对服务生道,“你好,来盘大号的雪花牛肉。”
静谧的廊间,楚幼清独自站了两秒,孑孑而立,鸿影殊美,一瞬间若得若失,但似很快想通透了什么,坚定起来,再就毫无顿挫,直径离去。
一墙之隔,岑之豌只是想压压惊。
两大盘雪花牛肉推入锅中,香气四溢,唇齿生姿。
岑之豌微微喘息,缓而轻的。
她此刻数得出自己呼吸的节奏。
八分之六拍。
一如昨晚经纪人发来的那首小情歌。
强,弱,弱,次强,弱,弱。
越来越弱……
不好!
有点想断气呢。
第2章
民政局离火锅店挺远,岑之豌赶到的时候,楚影后那边,已经将民政局上上下下打点好,两人走的VIP通道,三点钟进去,三点二十就拿着小红本出来。
岑之豌额头微微洇出一层薄汗,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念了一长串的什么东东,她也没听得太清,最后,楚幼清说了句“我愿意”,岑之豌也跟着说了句“我愿意”,仪式结束。
还好岑之豌棚照的技巧高,镜头前非常自然,流量嘛,颜值肯定能打,就这张大2寸,今年的“全国最佳证件照”没错。
楚幼清要回片场,车边,问岑之豌,“送送你?”
岑之豌为了今天的相亲,下午日程清空,通告全部延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要去,就摇摇头,“前方二十米,左拐,有公交站台。”
说完,脸颊飞红。
都怪她最近代言一款车载导航仪。本月下载最多的语音包,就是岑之豌的真人原声。柔柔糯糯,还脆,即使高速爆胎的混乱场景,也能听清每一个语音提示,用了都说好。
所以岑之豌的意思是,谢谢,不送,我坐公交。
楚幼清沉默了一会儿,提醒,“晚上住我家,还记得吗?”
岑之豌脸上又红了一层,“记得。”
楚幼清的车从民政局大楼开出去,司机摁开导航,岑之豌就在导航仪里脆生生地指挥,“前方二十米,左拐,有公交站台”。
司机立刻将导航仪静音,甚至不敢从后视镜里,去看一眼楚影后的反应。
窗外飘起小雨,空气中有点潮湿,楚幼清一贯注重仪表,对着妆镜补了补唇红,忽然一句,“开着吧。”
司机急忙轻声解释,“这是更新时自动下载的。”
岑流量正被各种势力疯狂推送。
楚幼清这才抬眸,淡道,“开着。”
司机慌张动作:“是,是。”
岑之豌被楚影后从导航仪里解放出来,认真清脆,“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雨越下越大,岑之豌站在民政局的天棚下,脸埋入围巾里,支出两只眼睛,给她妈岑晓秋发了一张结婚证的内页照片,随后又补了一张封面照片。
岑之豌纤长润巧的手腕,有点抖,感觉像是连发了两道绝交信,断绝母女关系。
秋末,雨云里滚着雷,岑晓秋回复了。
四个字。
见色起意。
岑之豌松下一口气。
她惹她妈生气,也不是第一回 。
在国内念书的时候,就有星探看中岑之豌。她妈不喜欢娱乐圈的人,岑局还是巡街片警的时候,处理过大明星、小明星,在排档食肆,各种打架斗殴,争风吃醋。待升了局长,督办过圈内几件大案,猥.亵、杀人、聚众……不一而足,还能有什么好印象。结果,送岑之豌出国念书,岑之豌在国外,又被星探看中了。
这都是命里有的,不能怪她忤逆。
岑之豌端详起结婚照上的楚幼清。
嗯,我老婆真好看。
一滴雨丝,落在楚幼清温婉柔美的笑意上,绰绰约约,朦胧有韵。
岑之豌小心地用指腹擦了擦,飞快拦下一辆的士。
【豌豆宝宝】:妈,我和楚幼清商量了,以后住她家。
【岑晓秋-局长】:随你
【豌豆宝宝】:妈,楚幼清挺好的。
【岑晓秋-局长】:随你
老妈还在气头上,岑之豌自觉退朝,还得去公司宿舍收拾行李,毕竟是有家庭的人了,不好继续赖在全是单身狗的地方。
楚影后家的婚房,座落于市中心高尚小区,平层精装大公寓。
感觉买了好久,最近才收拾出来的样子,许多崭新的家具,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堆挤在各个角落,购置的非常仓促,想来很可能是丈母娘殷切的手笔。
岑之豌带了两件29寸的超大行李箱,这么点家当,对一个流量来说,似乎太少,“请问,我睡哪儿?”
楚幼清也刚从家里的远郊别墅搬出,只平淡地说,“床不够大?”
岑之豌想想也是,客房明天再收拾吧,主卧里这张床,够睡她四个岑之豌。
不早了,洗浴倒是有两间,一点不耽误事。
楚影后关了灯,两人双双在床上躺下,一个东边,一个西边。
月影打进落地窗,岑之豌开始失眠。这就好像车祸后遗症,出事的那一刻,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完全是懵逼的。待回过神来,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和情绪,犹如井喷,会搅坏脑浆。
她才二十二岁,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交代了出去。
岑之豌忽然有点怕,眼前走马灯似的,把这一整个白天到黑夜发生的事情,循环播放了好几遍。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我怎么就结婚了呢?
婚姻是重大的责任。
岑之豌翻来覆去,辗转不成眠,因为动作轻小,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种挣扎。
楚幼清忍无可忍,轻转过身,“想要?”
半寐半明的光影中,岑之豌吃了一惊,小声喃喃相问,“啊?”
楚幼清垂下眼帘,解开睡衣上的第一颗扣子。
岑之豌耳中嗡嗡作响。
楚幼清躺躺好,幼圆的眼梢,望向天花板,凭添了许多的妩媚。
岑之豌猛的心里一空。
楚幼清大概不是第一次了,只有我还像个妹妹,扭扭捏捏,什么都放不开。
“来呀……”楚幼清轻然出声,像鼓励,又像是缠绵的诱惑。
这蛊惑的柔音,如羽毛搔过岑之豌的心。
把持不住,岑之豌倾身,向楚幼清的邀约靠拢……
事实上,楚幼清见红了。
是第一次。
岑之豌彻底懵了,不知所措,甚至有点五雷轰顶的感觉,要了人家的第一次,她的责任,从此真的是好重大。
初次云雨后,楚幼清背对着岑之豌,娇躯微踡,手指紧紧扣住身侧的枕角,想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