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
“那能透露一下肖绒喜欢什么类型吗?”
“这不是我的采访怎么老问她?”
二十出头的男孩,笑起来清清爽爽,也不招人讨厌,虽然这么问还是回答了。
“肖绒你别发微信骂我啊,你自己当初说的喜欢比自己大十多岁的那种。”
大十多岁那种。
荆天月坐上保姆车,点开微信,肖绒的聊天框被埋到了很下面,上次那条可以追溯到四个月前。
还是因为聚会肖绒的东西落在邹家,希望荆天月到时候给容淮。
也就没然后了。
这个采访一出,肖绒的粉丝满娱乐圈找能和自己崽搭的男明星。
而电影首映后的采访,主创们坐在一起,肖绒拿着话筒,回答这个令人发笑的问题。
-为什么会把大自己十多岁的当成理想型?
“这个啊……个人爱好,一生下来就这样有什么办法。”
说得无可奈何,场下粉丝都在尖叫,因为电影里叶苋对吴芷的感情就很深刻。
也是十来岁。
不少人都当成肖绒宣传新电影。
也没人把肖绒下意识地抬眼看荆天月当成别的,以为只是因为电影。
那一眼格外深情,不是叶苋,分明是肖绒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可恶还有综艺没写我不会要写到月底吧!!
啊啊啊啊啊啊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写这个!!谁提的(挠头)
131、时空·月绒|08
【08】
荆天月不是没被人追过。
有的追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还企图贿赂她哥。有的追得静水深流,突然表白还让荆天月格外茫然。
你哪里喜欢我了?
肖绒的追法和她的生长环境有关,说她有优势吧, 也不能说没有。
毕竟一小区的,长辈都认识, 也经常有来往,认识荆天月也比后来的追求者早。
但是年纪摆在那里,优先考虑的机会也没有了。
荆天月喜欢什么样的其实也很难猜, 她要的很抽象, 肖绒几年前和荆天月一起看过一场歌剧。
国外巡演过来的,一票难求,肖绒这人艺术细胞其实半点没有,如果不是人一定读书她可能就是个文盲。
在这方面容淮和她达成了高度的统一。
可是荆天月喜欢,她恶补了这方面的知识, 还叫容谨给她请家教。
把容谨高兴个半死,以为她终于长进了。
那天肖绒出门前搔首弄姿好久,容淮路过又酸又惆怅。
酸肖绒还能荆天月看个歌剧, 而洪则对这些不感兴趣,有空只会去酒吧和那些翘屁嫩男蹦迪。
一边又惆怅妹妹年纪轻轻就吊死了,而且那多玫瑰带刺还带毒,指不定跟吃了云南菌菇一样死前还都是小人跳舞的快乐幻觉。
其实肖绒恶补了也很难欣赏这种艺术, 她就是看个热闹, 荆天月找她纯粹是她约的男明星里临时有事。
打完电话正好肖绒在她家,她就问了一句。
男明星有事其实是因为拿了一个十万火急的试镜机会。
顾不上和影后约会,事业为重。
肖绒心头窃喜,却很难在看的时候不犯困。
荆天月在看剧,她在看她。
看着荆天月在剧场里无声地流泪, 肖绒不明白,在外行人看热闹里挺快乐的剧情为什么她会哭。
她递上纸巾,荆天月说谢谢。
后来她几乎看遍了全网的剧评,才恍然大悟,是一种跟盛大的爱情。
爱情这个词在十五岁的肖绒眼里很浪漫,她觉得就是喜欢,小孩其实不是什么都不懂,六年级谈恋爱的都不少。
现在小孩长得太快了,有钱人家小孩接触的也多。
只不过很多深层次的东西没那么快钻进去,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会去追寻。
爱情最皮毛的就是喜欢,在一起,结婚,生个孩子,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然后死掉,墓碑都是一块。
可能高级公墓还可以放个雕像啥的。
十五岁的肖绒只懂皮毛,却在那场歌剧后去认真想了想理由。
但是真的毫无理由。
就是中意,看到就心生欢喜,想要动手动脚。
容淮说她好肤浅,肖绒反问:“你不想对则哥动手?”
容淮在健身房努力举铁,脑子里都是洪则喜欢的翘屁嫩男,咬着后槽牙说:“动手多没意思啊。”
后半句太下流了他不好意思对肖绒说。
十六岁的时候那个歌剧团又到北京开了两场,肖绒自己去看了。
她坐在人堆里看,网上铺天盖地的剧评,各种和对象看的,要么和好朋友看的,还有说冲着帅哥去的。
肖绒英语一般,可是感情某些时刻不需要翻译,直击天灵感的那种酥麻。
她在某一瞬间似乎领会到了荆天月的情感。
盛大的爱情,是我只爱你一个,纯粹的爱。
可是现代社会没那么多跨越生死,多的是好聚好散,破镜重圆都是童话。
肖绒一个人看,到人都散场,她再从剧院打车回家,在小区门口走进去,特地路过邹家,看一眼荆天月的房间。
没有灯,对方其实在家的时间也很少,有些电影要拍好久,拍之前还要训练,体能和技能训练,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朋友圈都没动静的。
肖绒自己都觉得自己幼稚,她也缺乏经历。
在容家的绒绒被保护得太好,荆天月看到的世界太广阔,她也想看看。
肖绒离家出走了,但是马上被容谨找到,所有的卡都被停掉,她一个人挤在横店群众演员十五块钱一个床位的大通铺,盯着上铺的床板发呆。
手机没话费了,容淮给她冲了一千块,“你疯了吗?!”
肖绒难得喊了声哥。
容淮唉了一声,“你绑定我的卡。”
“但是不准买太贵的,妈会发现的。”
后来容淮发现肖绒也不怎么刷她的卡。
一般就是两块两块买水,说剧组包饭,说我长得好看,比其他人还便宜。
暑假暴晒,还好先天基因在此,没有晒得太黑,还闯出了点名气。
也隔着摇臂摄像机和打光板见过荆天月,远远的那种。
她想:她真好看。
然后转头去拍自己戏了。
但是荆天月太需要爱了,她得到了太多爱,却知道自己很缺一种。
所以不断尝试,不断地失败,却还要固执地往前跑。
肖绒嫉妒,到最后甚至有点恨她。
可是爱比恨永远多,甚至交缠在一起,她舍不得恨她,只能让自己往前走。
像是被打了催熟剂的水果。
浑身上下冒着劣质的甜味,好在天生气质压着,签了公司,也被容谨骂了一顿。
如果不是亲爹揽着,脸上的巴掌会更多。
她倔得像一块石头,在别人眼里是疯了,是痴了,有点像新闻里为了追星败光了家产的未成年。
还好容家败不完,还好她确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每个人一生要经历的永远猜不透,但基本没有无用的经历,总会贴在身上,变成不一样的光芒。
就像现在,肖绒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发光。
她的粉丝坐在台下热泪盈眶,只不过粉的时间不是很长,远远不如荆天月十来年的积累,以至于在声势浩大的应援里显得有些微弱。
微博上一群绒粉一边喊着打不过一边又叫嚣着要一雪前耻。
而荆天月收回目光,从肖绒手里接过话筒的时候手指碰到对方的指尖,一瞬间的颤抖。
不知道是谁意动还是谁心动。
有记者提问荆天月——
“再次出演陈导的作品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荆天月拿着话筒,“你们下次能不能每个人发一个?”
然后笑了笑,“我希望陈导以后不要再反季节拍戏了,年纪大了伤不起,把我冻的。”
一边的演员也在笑,陈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唉了一声。
“那拍这部电影有什么印象深刻的片段吗?”
荆天月看着镜头,她的高光很闪,整个人的五官也很立体,粉丝都爱她那副横行的样子,而这部戏演的完全相反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