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
但是大家都格外包容,因为每年新人都这样。
“…………很感谢导演,也很感谢剧组,”
还是会些套路颁奖词的,荆天月在镜头前保持着良好的形象,她边上的导演小声说:“意外吗?”
荆天月摇头:“不意外。”
导演摸了摸胡子,“肖绒,不错的。”
荆天月没说话。
“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
肖绒拿着奖杯,笑得眉眼都完成了月牙,一扫刚才转播的时候酷了吧唧的冷漠模样。
“其实一开始没想过拍戏,是天月姐让我对这个职业产生兴趣,”肖绒顿了顿,“能和她共同出演一部电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感谢导演,也感谢天月姐,感谢大家成全我。”
肖绒看向荆天月的方向,万众鼓掌里荆天月也伸出手,肖绒说:“我永远喜欢天月姐。”
底下发出善意的笑,肖绒鞠了一个躬,“我会继续努力的。”
而看转播的磕得死去活来,觉得这个堪比表白。
-肖绒在干什么!!她在这样的场合还在表白荆天月,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啊。
-我服了妹妹了,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执着月姐,那可是荆天月啊,我没记错的话肖绒整个人都不符合荆天月的理想型吧?
-楼上错了,绒还是符合一项的,起码颜好。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了,荆天月当初说的理想型是英俊、颜霸、很爱很爱她、性格强势、能治得了她的吧?
-绒,你胜在年轻貌美!!加油鸭!!!
一直到颁奖结束,肖绒还是晕乎乎的,导演乐得不行,当即带了一群人去喝酒。
在闹市中心的一个酒坊,拍着肖绒的肩说:“成年了放开喝,昨天收敛了,今天敞开哈,我和你爸说过了。”
肖绒啊了一声,下意识地看向荆天月。
荆天月挑了挑眉,“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爸。”
“你喝吗?”
肖绒问荆天月。
“喝的。”
“天月可能喝了!”
酒坊私密性很好,楼顶的沙发还很软,肖绒觉得自己陷在了里面,她忍不住去看在烧烤架边上站着的荆天月。
导演很喜欢吃烧肉,所以这样的烧烤必不可少。
桌上摆满了酒,肖绒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后晕乎乎地趴下了。
她其实也没有到喝晕了的地步,就是肚子胀,趴着的时候枕着自己的外套,右脸上都被纽扣压出了一个印痕。
被荆天月叫起来的时候有些迷茫。
一局又直接喝到凌晨,肖绒困兮兮地回了酒店,在路上的时候抱着荆天月不松手。
周洲已经无语了,她想说肖绒这是居心不良,但一方面又觉得是好不容易修来的居心不良,值得表扬。但就是因为太过纠结,导致提前下车给荆天月收拾回去的东西,一下就没影了。
肖绒吵着要看星星,荆天月觉得她嗲声嗲气的烦死了,干脆把人带到了酒店的楼顶。
夜风没那么热,肖绒靠着栏杆,“我找找你送我的那一颗。”
肉眼怎么可能看得到,她那张瓷白的脸被酒气熏成了粉色,找不到竟然有些委屈,看着荆天月:“找不到了。”
荆天月的头卷发被夜风吹起,她看着肖绒。
肖绒也看着她,那双眼睛有些朦胧,隔了一会,像是不好意思,又别过来,不夜城的灯火绵延,还能看到港口。
肖绒挪到荆天月边上,满身的酒气,却要偷偷去抓荆天月的手。
“不是要我等两年?”
荆天月问。
这个问题出其不意,肖绒都被问愣了片刻,“那是最高期限。”
她有点晕,只感觉灯火支离破碎,却拼凑出了完整的一轮月亮。
她的手握住荆天月的手,“我不可以吗?”
她虽然晕,但没有醉。
荆天月能感觉到肖绒平时没少喝,这个时候手被人攥紧,紧接着被人紧紧抱住。
“我真的不可以吗?”
荆天月反手搂住她,“可以。”
她笑着说,只是肖绒没看到。
这两个字很重很重,重得肖绒觉得呼吸困难,她抱得越紧,最后竟然小声地哭了。
荆天月只感觉肩头湿了一片,还没说点别的,肖绒就开始嚎啕大哭。
“你怎么这么爱哭啊?”
肖绒不肯撒手,闻着荆天月的味道,“天生的,我哥比我更爱哭。”
还知道栽赃。
“我可以公开吗?”
肖绒又问。
荆天月说:“不可以。”
肖绒啊了一声,“为什么?”
荆天月的手按在肖绒的背上,一下下地捋肖绒哭到打嗝的蠢样,“你可以更好。”
“不止为了我,为了你自己。”
这话其实说得很有荆天月的风格,不少人当初分析这位,都在想到底有谁能真的走进荆天月的心里。
因为荆天月的择偶要求虽然很普通,但是很难。
刚谈恋爱的时候谁都能保证爱,可是时间那么长,一辈子那么长,爱不是作品里带着流芳百世的不朽传奇,生活里的爱甚至稍纵即逝。
“天月啊,太想要与众不同的东西了。”
肖绒其实和邹天颢聊过,在一次酒会结束。
肖绒作为艺人受邀,在结束的时候被邹天颢叫住一起吃了顿饭。
邹天颢比荆天月年长十来岁,笑起来的眼角的皱纹都很明显,可是天生带着一股让人平静的气场,和他坐在一起不会让人不舒服。
那天吃饭,邹天颢和肖绒聊自己的妹妹。
容家双胞胎的事其实不算是秘密,只不过圈子里的人口风紧,娱乐圈瞬息万变,有些消息想压也不会压不住。
容谨因为这事都不参加邹家办的小型聚会了,邹天颢也能猜出原因,不过容谨在对邹家的态度比对洪家好的太多。
洪家太太本来就是得理不饶人的,听说还跟容谨起了争执,还掉进了游泳池,最后被送进了医院。
那天家里吃饭,荆天月特别幸灾乐祸:“肯定是洪则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了。”
荆天月的人生一帆风顺,圈子里不少小孩也演戏,只不过玩玩而已,到一定的年纪也按部就班。
只有她不乐意,一个爱好变成职业,甚至要做到最好的。
人一旦轻而易举能获得别的,也就会出现很难得到的东西,公平得很。
荆天月的感情并不顺利。
肖绒还小,她那点小阻挠顶多证明了荆天月的情路确实坎坷。
男人的劣根性邹天颢当然懂得,荆天月的咄咄逼人并不是一般男性觉得宜家宜室的存在。
可是不是一般的男性,教养好一些的,各方面都很好的,感情也不是能勉强的。
荆天月想要什么,做哥哥的当然知道。
可是家人能给得很多,唯独爱情不能强求。
肖绒强求得人尽皆知,强求得在邹家人眼里有些可爱。
餐厅的小提琴声里,邹天颢碰了碰肖绒的杯,说小妹妹要加油啊。
“我的妹妹,嘴硬心软,只要她感受到了她想要的,就一定会有回应的。”
与众不同的爱情。
肖绒觉得自己当然能有,她的自信让容淮觉得特别神秘。
有时候又觉得好笑,“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肖绒捧着脸,唉了一声,“你不懂,我觉得我就是为她才活在这个世上的。”
容淮:“被妈听到咱俩得被骂死。”
每次容淮都被连坐,此刻却被肖绒的执着打动,唉了一声,说:“迟早的。”
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但是荆天月给的答案不一样。
肖绒能感觉到她的期待,荆天月的温柔很细微,其实要琢磨。
可是当下的环境什么都是快节奏,谈恋爱也是,好像是匹配出来的结果,结婚,不合适又离婚。
很适合以感情为生的荆天月,但是不适合愿意为感情而死的肖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