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
肖绒在跟荆天月对戏,肖绒背对着梁伊衣这边。
梁伊衣喔了一声,她还带着蓝牙耳机,那边的温扶问她干嘛呢。
“荆天月本人真的很好看。”
还是隔了有点距离,光也怼得有些模糊,但并不妨碍灯下看美人。
赵茗砚噫了一声:“叫你去探班你去看美女了,温扶你不吃醋啊?”
温扶:“我也想看。”
梁伊衣:“绒崽这波不亏啊,我感觉她都瞑目了。”
肖绒比荆天月高一点,不过这场戏荆天月高跟鞋特别高,几乎可以平视了。
凃锦结婚了,嫁的是一个还算有钱的男人。
酒席并不风光,就是请了男方的几桌人。
隔壁镇上的一个小老板,长得不错,四十多岁,之前一个老婆病死了。
有一个小孩,小学刚毕业。
凃锦的来历来的人也知道,但是这种日子也不说了,面子上全是恭喜。
小虞坐着大巴过去参加的婚礼,宾馆还算干净,小虞以前没去过有旋转门的,怕丢人,走的隔壁的门。
进去就是一块牌子,新郎新娘的结婚照,抱着花的凃锦,笑得特好看。
上面写着新郎:姚发旺,新娘:凃小枝。
她看了快两分钟,心想,这人连名字都要骗我。
剧里的时间还是夏天,小虞穿了一件新的短袖,是碎花衬衫,不是之前印有卡通图案的T恤,因为之前凃锦说她幼稚。
她和她之间的确差了太多,她好幼稚,怎么就相信她们真的有感情。
可是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
宾馆的工作人员看一个高个子的姑娘傻站着,过来问。
小虞说她来参加婚礼,她的腰包里放着一个红包。
蛋糕店的学徒一个月一千二,她给了五千二,好几个月的工资,还有之前攒下的想要去租房子的钱。
忍不住的,就是想给。
虽然一点也不多。
她来得有点晚,人差不多都坐了,大家其实也互不认识,男方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
小虞一看就不是一类人,旁边有人问她:“姑娘,你谁家的?”
小虞看了眼台上回答的主持人问题的新娘,“凃……新娘子家的。”
那人没再说话了,也知道新娘子以前是坐台的。
觉得小虞看着这么年轻,怎么也干这行。
吃酒从黄昏吃到天黑,新郎新娘过来敬酒的时候小虞走了。
凃锦在隔壁一桌敬酒仿佛心有所感,瞥了一眼,就看到一个瘦削的背影。
旧报纸纹样的衬衫空空荡荡,小虞浑身就没几两肉,以前她俩好的时候凃锦喜欢摸小虞的屁股,觉得这人浑身上下也就屁股好摸。
那时候小虞懒洋洋地躺着,任由她摸,还把她的手往上拉,抽过烟后的嗓子有点倦,“你嫌小就多摸几下呗。”
小虞这人乍看冷冷淡淡,可是点着了,熟了之后就会让人割舍不下。
是冤家,干这行最怕碰到这种冤家。
她这种往上了爬的人,最后目的就是找个有钱的嫁了,要么自己当老板。
玩玩没什么,动了感情就不行。
都说□□无情,可她现在不是□□了,那点情窜上来,心好像变成了芝麻点大的酒杯里泡着的红枣,慢慢涨开。
让她都被酒气醺动。
小虞那桌是最后一桌,凃锦敬完酒之后出去找人。
她还穿着雪白的婚纱,她的这个老公肯花钱,人家是租的,她是买的婚纱,怎么淌都没事。
她提着婚纱匆匆往外。
小虞二楼那个铁架子搭出来的通道抽烟,可能是以前后厨往这边送菜,但是现在锁了。
天已经彻底黑了,晚上风有点大,她的衬衫都被风灌满,像个胖子。
天黑,那婚纱就很显眼。
她看着凃锦来回在底下跑,高跟鞋笃笃笃的,也不嫌累。
像只扑棱的大蛾子。
她喂了一声,一支烟吸完,烟头扔下,擦过凃锦的婚纱裙摆,带着温度,把白纱烫出了一个洞。
凃锦抬眼,小虞看着她,她们对视了几十秒,然后凃锦走上来,小虞还坐在台阶上。
这里没灯,昏暗无比,可是也白得刺眼。
月亮是圆的,光也冷,小虞掏出那个鼓囊囊的红包,递给凃锦。
凃锦摇头。
小虞:“分手费。”
凃锦:“不用。”
小虞:“那就算嫖资,你最后一笔了。”
这话跟凃锦告诉小虞那天她们彼此争吵的话相比连刻薄都算不上。
此刻小虞心平气和,凃锦也是。
凃锦看她,小虞盯着红包。
凃锦才看到上面写着八个字——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八个字是肖绒写的,她觉得自己字写得丑,说让道具组的再写一个,结果方崇梅觉得挺符合,也就用了。
歪歪扭扭,丑了吧唧。
收音的话筒特别高,梁伊衣站在外围看肖绒跟荆天月对戏,不知道说了什么,肖绒往后退了一步,其实是高了一台阶,抱住穿着婚纱的荆天月,然后捧起对方的脸,亲了一下。
梁伊衣:“我操。”
温扶:“你骂谁呢。”
梁伊衣:“你猜我探班探的什么,天哪,绒崽的初吻早就没了。”
赵茗砚:“拍戏早就没了啊不是很正常。”
梁伊衣拍了张照,糊得一逼,但是还是能看出肖绒和荆天月。
随手一拍还挺唯美。
温扶:“这电影什么时候上啊,我有点心动。”
赵茗砚:“肖绒在亲荆天月吗,她NG没啊,心里都有野马在跑五十米往返了吧。”
好像一条就过了。
梁伊衣挑了挑眉,小声地问泡泡:“绒崽演戏是不是进步很多?”
泡泡点头,“简直神速,肯定是天月姐教得好。”
梁伊衣:“她跟荆天月关系很好?”
泡泡犹豫了一下,她觉得挺好的,但偶尔又觉得很奇怪。
因为这个电影的性质,荆天月跟肖绒亲密的镜头很多,NG也很正常,有时候又一条过,不过都比前期好。
有时候被喊卡,肖绒还会顺手给荆天月收拾一下造型,就是头发乱了之类衣服皱了或者衣服开得太大给拉上,太顺手了,让看的人都有种她俩好像真的是一对的感觉。
可是不拍戏,肖绒经常一个人待着,平衡车四处转悠,有场记带了滑板还被她借过来玩。
荆天月很少跟肖绒私底下聊天,吃饭都没一起吃过。
说不上来,也可能是她想多了,大概演一对的都这样。
“还挺好。”
梁伊衣点头。
泡泡去前面找肖绒了,梁伊衣站在原地玩手机,她戴着一顶渔夫帽,口罩没全部戴上,拉下来堆在下巴,旁边也没人认出她,她就更肆无忌惮地打量了。
“队长。”
肖绒走了过来,她没换下那件衬衫,直接往外套了一件牛仔外套。
梁伊衣穿着黑色的卫衣,胸前还有俩红色的长穗,转过来的时候晃悠。
“好久不见啊,”梁伊衣张开手跟肖绒拥抱了一下,“能休息多久啊?”
肖绒:“十五分钟。”
“还要拍多久?我没吃晚饭想等你结束一起夜宵了,听说这边小龙虾挺好吃。”
肖绒想了想:“好啊,到时候让司机送我们过去。不过队长你可能还得再等等我,饿的话让泡泡给你点东西吃。”
泡泡在另一边跟周洲聊天,没去打扰肖绒。
荆天月换下了婚纱,觉得有点累,靠在椅背上喝水,瞧见远处俩高个姑娘站在一起盘靓条顺的,还挺亲昵,抱完还一起自拍。
“那谁啊?”
周洲啊了一声,“就肖绒那个女团的队长,梁伊衣。”
荆天月哦了一声,隔了半天想起来一茬,“就是出柜了的那个?”
周洲:“是啊,怎么了?”
荆天月抿了抿嘴,放下杯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打算再补补口红,“没什么,我在想肖绒怎么都不知道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