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和长公主
为了送走这位煞神,老王爷老牙一咬:
“外臣也不想为难宋王,宋王真心而来,外臣实在惭愧,只是您想见大……‘姬凰’,真不行,姬凰不在家,您进宫去寻!”
锅很顺利地抛回去了,大王召来的麻烦……自己解决。
这招灵验,宋容当真走了。
老王爷跌坐垫上,脱着下巴,深叹口气,犯了头疼。
“爹,您猜儿子今日遇见谁了!”秦明月回府,气喘吁吁从外狂奔进来。
老王爷气得拍桌:“滚远点,老子正火着呢。”
“又怎么了?”秦明月见他火冒三丈,赶忙拽了侍女就问,“谁又气我爹了?看我不打死他!”
“宋……”侍从瑟瑟。
“磕巴什么,你大声点!”
“宋王!”
“……你再说一遍?”
“行了。”老王爷再拍桌,“你今儿又遇见哪个?”
秦明月一听窜过来:“我遇见楚怀珉了,就是楚国那个长公主,她跟我要人!”
“要谁,要你命啊?”
“她没要我命,但可能要了你女儿秦姬凰的命。”
“混账!”
“……”秦明月被老王爷一棍子打出正厅。
不敢再招惹老子,秦明月跑得老远,龇牙咧嘴揉着被打到的手臂,旁边侍从赶来回话:
“大公子,韩大夫来了。”
“他找我做什么?不是说过非常时期,少见面,免得引火烧身。”秦明月不悦地甩手,眉头皱高。
“大公子,韩大夫说是得了重要机密,这……”
重要机密?秦明月沉着眼,想了会,挥了挥衣袖:“行,让他去后堂等着。”
侍从得了应又被他叫住,秦明月道:“别让王爷知道。”
“是。”
眼线遍布全城,今儿两件事都入了正主耳朵,而心念着小皇叔的正主提两只烧鸭又上了九王爷府大门。
于是,‘叔侄’俩趴着各自啃一只鸭腿。
“宋容来秦国的第一件事,竟然上祁王府要人去了,你这事做的,忒不地道了。”
肯定要把皇兄气到晕厥,秦九凤一边啃一边摇头。
“孤还做了一件事呢。”秦棠景怎么也没想到,宋容真的成宋王,也真的来秦国,说实话,她现在真怕宋容找上门。
“你又做什么坏事?”
“没做,我这么老实。”秦棠景撇清白。
“赶紧说。”
“哦。”秦棠景嚼嚼咽了肉,不甚在意地:“我出宫前去请母后出山了,请母后下令楚怀珉一同出席今晚摆的宫宴。”
秦九凤睁大眼:“宋容为了你而来,楚怀珉也是为了你而来,你让她们斗……想让她们反目成仇?”
“孤王先不暴露身份,宋容想带走秦姬凰怎么着也得过问长公主,征求同意吧?”
“言之有理。”秦九凤点头表示赞同。
“那我们就在背后看好戏,瞧瞧长公主怎么应付。”如果能打发走宋容,那再好不过了。
秦九凤拿眼瞅她:“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桃花债?宋王一片真心,连我都感动,你就没有一丝感动?”
秦棠景擦了擦将手,翻身下来床边洗手,道句:“她有她的情,我有我的情,与我无关。”说着想到别的转身,“小皇叔,你也说过,这种牵挂儿女情长的君王,在乱世容易失去理智,也容易被覆灭。”
秦九凤认真地:“但人,总有七情六欲,你也不例外。”
“所以孤王不会轻易动心。”秦棠景眉眼弯起来,笑嘻嘻状,“像小皇叔一样。”
“得了,你可别像我。”秦九凤一脸嫌弃,心里却乐滋滋的。
“那小皇叔可别跟孤王说,你不知道女相对你有点意思,女相衣不解带,连着照顾你好些天了。”
“……”乐滋滋消失殆尽,秦九凤扭过脸,装不知,一口一口撕扯烤鸭,留下几个大口子,好似不满要发泄什么。
“小皇叔?”秦棠景见她低头不语,无奈地看她,“你遇到感情问题就逃避。”
秦九凤抬头:“等你遇到了,自然也就明白。”
“可怜女相等你这么多年,没个结果。”
“你还是愁你自己吧,三皇子成了宋王可不好打发。”秦九凤吐了鸭骨头,笑眯眯跟了一句,“对了,还有我那六皇兄。”
“六皇伯敢找孤王算账?”
话音一落,门外便传来老王爷大嗓门:
“秦九凤,你给老夫出来!”
这刚咬一口,差点被噎正着,秦九凤艰难地咽喉咙肉。
老王爷不敢找大王侄女,还不敢找九王爷妹妹?
“九凤,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大王什么时候成我女儿了!你这不是折老夫的年寿么!你哥我就是九条命也活不过明年!”
秦九凤被子一扯,盖住了头,秦棠景瞬间正襟危坐,对气势汹汹跨进门老王爷幽幽道。
“六皇伯,小皇叔受伤了,你下手轻点。”
第24章 女帝和长公主6
那厢‘寒清宫’接到信笺, 故人邀请她宫外茶楼一叙, 楚怀珉思虑再三,决定赴约。
茶楼处在热闹街市, 楼上雅间倒是格外安幽。
推窗可见城中景色, 角落熏香袅袅, 桌上一壶清酒, 两杯茶盏, 三碟小菜, 故人对面而坐。
“楚国一别, 走得仓促, 还未与你正式告别, 等我们再叙, 却是身在秦国, 如今这番场景了。”宋容为世事无常发出感叹。
楚怀珉却无心情唏嘘, 端起杯盏时倏地一顿:“你的伤?”
宋容手腕露出的斑驳伤痕, 或深或浅,双手皆是, 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甚是骇人!再仔细看,却被宋容甩了衣袖遮挡住。
听闻宋国大乱, 三皇子被抓入狱饱受欺凌……
“不碍事, 小伤而已。”她语气轻松,目光仍是柔和,“我这个王位得来不易, 本来我不想争什么,是他们逼人太甚。”
“所以我忍辱负重,最终坐上了王位,这些伤,算是功绩吧,这么想想,也就不那么疼了。”
笑容仍是那和煦笑容,眼底却多了些什么,毕竟多年无忧少年郎,经历了家国动荡,失去了一切,学着长大,扛起了国之重担。
与宋容对视,楚怀珉看到了那双眼神的坚定,却又看不透眼前人。她们身上虽有一半相同血脉,但终究不是自家人,一个可以稳定平息宋乱之人,没点能耐,只怕早已……
多言只会揭人伤疤,每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楚怀珉于是道声:“也罢,今后靠自己。”
“放心,我很好。”宋容对她展齿一笑,眉皱,露出三分迟疑,“倒是你,原本可为我大宋之后,眼下却成了秦国……”
说阶下囚也不为过。
楚怀珉唇角一抿,坦然地:“我也还好。”
宋容摆手:“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了,我们各有各命,既然注定,那就随它去吧。”
“宋容,你还是这么洒脱。”
“那不然该如何?”宋容摇头笑笑,带了苦涩。他们要她死,难道她真的该死?
“我敬你一杯。”
不多言,楚怀珉这次添的酒,也敬眼前年少君主。
今后平顺,意气风发。
她敬一杯宋容连喝几杯,这些酒下肚,脸颊微红,稍稍起醉意,意识却又那么清晰。
“实不相瞒,我冒险来秦国,就为了祁王之女……可这祁王,似乎并不给寡人面子,三番两次推脱,寡人也……未见到她。”
“秦姬凰?”
“对,就是她!”宋容道,“我就是为了她来的。”
楚怀珉默了片刻:“你真的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