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的。”
　　纪景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送的吧？
　　柴英卓自然不知道纪景明说的是什么，但他猜测是今天发信息给他的人策划的，柴英卓只说了句“你打错了”便挂了电话。
　　“之后呢？”屠斐紧着问，陈光辉叹口气，“没之后了，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所以没给你打电话。”
　　屠斐身上披着理发厅的大红袍，此刻被风吹得鼓鼓的，她回身看向店里的沈清浅，理发师忍俊不禁，“她好像齐天大圣孙悟空。”
　　沈清浅无言，她目不转睛望着屠斐，必定是案情相关才能让小孩儿如此专注。
　　屠斐很快挂了电话回来了，理发师继续剪发，结束前她让屠斐站起来自己照照镜子。
　　屠斐瞅瞅镜子里的自己，刘海变短之外，并没有太大变化，说不上好看但也不难看。
　　“好看。”沈清浅在屠斐身后品评，“你觉得呢？”
　　“还行。”屠斐低头，小耳朵泛起红，阿姨说她好看，恩，虽然以往也说过，但感觉完全不同。
　　剪完头发，屠斐想回家做饭吃，沈清浅少有的提起兴致，她们好久没有一起在家做饭吃了，“我们先去买菜吧，多买点。”
　　沈清浅兴致高昂，屠斐开心地点头，“我今天给阿姨多炒几个菜！”
　　可惜，屠斐刚进入超市，电话响了，还是陈光辉打来的，“柴英卓出门了！”
　　“赶紧跟上啊！”屠斐站在原地，已经做出了要往外跑的姿势，陈光辉安抚道：“别急，我已经跟上了，现在怕是你也得折腾一趟了，因为柴冬雪不知道怎么也出去了。”
　　“这哪算是折腾啊？”屠斐挑理地问，“柴冬雪往哪去了？告诉我。”
　　沈清浅推着车子再回身，哪里还有屠斐的影子。
　　沈清浅站在货架前望着熙攘的人流，一张张陌生的脸孔让她突然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屠斐的电话这时过来了，“阿姨，对不起，队里有点事，我走的匆忙忘说了。”屠斐也是坐上出租车才想起来的，她万分歉意但是没有办法回去当面说再见了。
　　“没事，你注意安全，有时间的话，抽空吃点东西。”沈清浅柔声嘱咐，听起来似乎没有生气，屠斐长长地松口气。
　　屠斐跟着柴冬雪，陈光辉跟着柴英卓。
　　柴冬雪路上试图给柴英卓打过电话，屠斐看她的路线，是要往柴英卓家里去。
　　柴英卓的动态太迷了，陈光辉打车跟着他，看着他满城乱窜，看着自己乘坐出租车的计价器嗖嗖跳，陈光辉的心在滴血。
　　邢思博的电话打过来，询问案情进展，陈光辉汇报之后，恳求道：“以后能不能多配一辆车？我真的舍不得这钱了，我怀疑柴英卓这孙子故意绕我，我这个月工资全用来打车了。”
　　技术组打电话给陈光辉没打通，转而打给屠斐，“屠啊，小号开机了，位置和柴英卓一致，小号基本可以确定是柴英卓了。”
　　屠斐欣喜，她道谢后打给陈光辉，发现一直通话中。
　　屠斐急得团团转时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就嚷：“辉哥！”
　　“这里是薇姐，不是辉哥。”温润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下听得不真切，屠斐看了看手机，是她特意没有写进通讯录的吴薇薇，“薇姐，怎么了？”这个时间，许久没联系的吴薇薇打电话，屠斐心生不好的预感。
　　“你赶紧来金碧辉煌一趟，我……”吴薇薇话音未落，那边突然传来呼啦声，随后是震耳的一声闷响，屠斐嚷：“薇姐？！”
　　嘟嘟嘟，手机被挂了。


第100章 狼虎之辈
　　一瞬间, 好像所有的事而都赶到要一起了。
　　屠斐往金碧辉煌赶的时候, 中途打过陈光辉的电话, 打通后告诉他技术组的结果。
　　“我寻思要不然干脆跟老大申请抓了姓柴的得了。”陈光辉看着计价器的数字疯涨, 他的心在滴血。
　　屠斐没功夫跟他细聊，她估计申请也够呛, 现在没有证据抓了人只会打草惊蛇, “别的我不管, 辉哥，你千万跟住了。”
　　屠斐挂了电话之后打给吴薇薇，一直显示关机。
　　人的习惯, 遇到不确定的事, 习惯往坏了想。
　　屠斐冲到金碧辉煌门口问工作人员，“Vivian在哪？”
　　“好像在哪个包房，具体我不清楚。”工作人员绕开屠斐, 屠斐心急如焚, 金碧辉煌太大, 她一个一个房间找得找到天亮。
　　屠斐翻出手机, 想自己能找谁帮忙, 第一时间想到沈清浅，她不想给沈清浅添麻烦。
　　最后, 屠斐打给乔汐言，乔汐言不是不帮忙, 是没法帮她, “我人不在海京市, 而且我就算找人帮你，你也得等着，你问问你朋友里，有没有比我更快的？”怕屠斐过于慌乱，乔汐言安抚道：“老吴同志不是小孩儿，应该没什么大事，她没事爱折腾，你别着了她的道儿。”乔汐言现在担心吴薇薇存心和沈清浅过不去，故意找屠斐的麻烦。
　　“那乔总先帮我问问，我再找找人。”屠斐还能找谁，只能找沈清浅。
　　“你在金碧辉煌门口别进去，我找人。”沈清浅应承下来挂断电话，临挂之前让屠斐不要乱跑。
　　屠斐等不及，她自己开始沿着一层找人，见人就问Vivian，她确实是在碰运气，好过什么都不做。
　　很快就有保安拦住屠斐，“你在店里乱窜，还推其他客人的门，是想找事吗？”四个壮丁站在屠斐面前。
　　“我找Vivian！”屠斐想绕过去，其中一个保安上前阻拦，屠斐想要硬闯保安动手推她，“这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这一下推得狠，屠斐毫无防备，差点摔倒，怒气也上来了。
　　四个人将屠斐围住，屠斐硬闯，四对一厮打起来。
　　走廊迅速围了一批人，除了看热闹的，还有新过来的保安，团团围住屠斐。
　　屠斐被困其中，但保安也进不了前，他们发现看似瘦弱的小姑娘很能打。
　　人群被分出一个豁口，一声凌厉的喝声，“还不住手？”吴薇薇突然出现，保安们闻言立刻收手站到两旁，屠斐气息急促，她上下打量吴薇薇，“你没事吧？”
　　吴薇薇看见了屠斐眼中的关切，那一刻内心有些触动，“我没事。”吴薇薇拉走屠斐，回身狠狠地瞪了一眼墙边的保安，怒声道：“等晚点的！”
　　吴薇薇没事是好事，但屠斐突然有种被戏弄的感觉，等远离人群，拐到安静的走廊后，屠斐拉开距离，站在原地不走了。
　　“吴薇薇，你是在耍我吗？”屠斐忍着怒气，吴薇薇淡淡的眸光望着她，“你这样想我？”
　　屠斐没时间跟她玩拉锯战，气急地说：“我局里一堆事，还麻烦了一堆人，你如果真的是在耍我，我会生气！”
　　吴薇薇笑了出来，头一次见到生气还要给个预兆的，屠斐看见笑意更气，“你真的在耍我？”屠斐瞪眼睛凶巴巴地问。
　　“是又怎么样？”
　　“你！”屠斐双拳握紧，她深吸一口气，“算了，算是我偿还你之前帮我的人情了。”屠斐说罢转身就走，没走出几步听见吴薇薇清冷地笑，“我的人情可没那么好还，你今天还得欠我个人情。”
　　屠斐继续往前走，吴薇薇不得已扬声道：“阙宁凝，你也不管吗？”
　　屠斐回身，她僵在原地，吴薇薇的表情在明亮的灯光下却蒙着一层阴郁，她淡声道：“你如果不管她，那就让她睡在这吧。”
　　吴薇薇转身走了，屠斐气得跺脚，却也只能跟上去。
　　阙宁凝喝多了，倒在包房里睡着了。
　　吴薇薇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屠斐误会人家了，她咳嗽一声，低头道歉，“刚才抱歉。”
　　吴薇薇指间夹着烟，一口一口慢慢地吸，屠斐等不到她的回应，自顾说：“我本来就急，局里最近事儿很多，找你找不到，我找了乔汐言，又找了沈清浅，还和一群保安打架，”屠斐甩了甩拳头，“好不容易见到你，你还跟我绕圈子，”屠斐拧眉，顿了顿说：“我这个人性子耿直，不喜欢兜兜绕绕，刚才语气冲了，我有错，但你也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