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队长和她的沈医生 上
沈清浅就知道会如此,也没再说。
下午,沈清浅带屠斐去换纱布,屠斐往次迷迷瞪瞪也没留意,今天换完纱布,她从玻璃的倒影上看见自己了。
屠斐愣了愣,她像是才明白过来什么,她摸了摸头顶,她摸到了扎手的头发茬。
屠斐不相信似的摸了好几下,她明白过来,她的长头发没了。
屠斐怔怔地望着自己,眼眶和鼻尖涌出辛辣感,她极力克制,但还是红了眼圈。
沈清浅洗手出来,瞥见欲哭的屠斐,“怎么了?头疼了吗?”
屠斐低头,缩着身子,似乎不敢抬眼看她。
沈清浅绕到屠斐正面,擦干手,微凉的掌心捧着屠斐的脸,屠斐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了?跟阿姨说。”
屠斐眨眨眼,泪水滑落,她哽咽道:“我的头发、头发没了。”
屠斐最爱的长头发,沈清浅恍然,傻小孩儿才意识到这件事,“你从小到大都没剪过短头发吧?”
屠斐吸吸鼻子,点点头,沈清浅笑着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倒是有幸见到你短发的样子,我很期待纱布全拆,你留着寸头的样子,一定是又痞又帅。”
屠斐怔了怔,泪汪汪地说:“不会丑丑的吗?”
“怎么会?”沈清浅双手抚着温暖的脸颊,俯身低头在屠斐的头顶落下一稳,忍俊不禁地说:“你是个有脾气的小孩儿,头发茬儿硬的扎嘴,看看我的唇扎破没?”
屠斐破涕为笑,“没破。”屠斐挠挠头顶,叹口气说:“我得好久才能留到原来那么长。”
“怕什么。”沈清浅擦去屠斐眼角的泪,“你正好有机会体验下各个阶段的发型,要不然让你剃光头专门感受一次,你能舍得吗?”
屠斐想想也是,沈清浅哄着说:“你的头型好看,就算剃光头了,也是个帅气的光头。”
屠斐脸红地抓抓鼻梁,不好意思地嘟囔,“阿姨真会说话。”
屠斐想照镜子,沈清浅带她回病房,拿来自己的化妆镜,“等你纱布拆了,咱们再剃几次光头,那样新长出来的头发又黑又亮。”
屠斐照照镜子里的自己,明显比之前瘦了,纱布缠绕着脑袋,让脑袋看起来像是一个新鲜的木乃伊。
屠斐微微低头,勉强能看见自己的发顶,有黑色的头发茬。
幸好头发可再生,屠斐松口气,末了又叹口气,“要不然我买个假发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屠斐害怕纱布拆掉那天,她的脑瓜会像是一颗蛋,那感觉无比怪异。
沈清浅坐到旁边,认真地说:“不带那个,不透气,带着也不舒服,光头有什么的,你没看有女孩专门剃光头呢。”
屠斐找了半天的镜子,多看了会习惯了,也觉得没那么丑了。
下午,柴冬雪过来了,沈清浅给病人看片子,祝琇云在房间里守着她。
柴冬雪扑在屠斐的被子哭了好一阵,屠斐逗她说:“我又没死,哭啥呢?”
柴冬雪想起那天她来医院被沈清浅拒绝,心里一阵难过,可她没办法责怪沈清浅,她哥哥确实做错了事。
屠斐有心问问柴英卓的情况,祝琇云在旁边咳嗽了几声,柴冬雪很聪明地转移话题,聊起自己面试林氏集团的事。
屠斐现在一门心思想着案子,但又没有渠道获知信息,她内心里焦急。
晚上等沈清浅过来时,她又问什么时候出院,“我每天上会班,不上一整天,怎么样?”
不行,沈清浅一口否决,可眼看着屠斐每天趴在床上写案情分析,那都是建立在最初的基础上,她已经与现在的发展脱钩了,“你那么想,等你们老大来了,你再问问。”
沈清浅实在不忍心看屠斐白白浪费精力,屠斐趴在床上叹气,“他们都忙,没时间来。”
屠斐想起什么似的,起身问:“阿姨,你每天都看新闻吧,有什么新动向能告诉我吗?”
新动向……确实有,不过不是从媒体上知道的,沈清浅拍拍床,“你躺下我跟你说。”
沈清浅简单说了这两天比较大的动态,也是屠斐比较关心的。
阙斯年已经出院,不过没有回家,阙宁凝推着父亲去公安局自首了。
屠斐惊得张大嘴巴,“她真的那么做了?她爹没有骂她吗?”
骂没骂,沈清浅不了解,不过她倒是从乔汐言那里听说了部分细节。
阙宁凝听从吴薇薇的建议,劝说阙斯年检举自己,阙斯年检举自己行贿,那意味着他将同时暴露他行贿的对象,这势必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
“他向谁行贿?因为什么啊?”屠斐想想那个断了双腿的老人,心里也有痛惜。
沈清浅半躺着,拍宝宝似的轻拍屠斐的小腹,“具体的事只有你们局里知道,这些事暂时还不会对外公开,反正阙宁凝和阙斯年是聊了好久,阙斯年才同意去自首的。”
这话题聊的,屠斐更想早点归队了。
“柴英卓的话。”沈清浅压低声音,“你也知道,阙宁凝被停职是因为夜间提审胡星言,还通过诈供的方式诱导嫌疑人说出真相,方法不可取,不过也确实证实,柴英卓杀了何俊雄,至于杀人动机,现在我也不知道。”
屠斐心里又记下一笔,晚点她要偷偷整理笔记,把难点写到一起到时候问老大。
“再就是你受伤期间,钱伟奇吸毒的事坐实了,现在正在调查与他相关的人,我估计纪景明可能难逃一劫。”沈清浅记得屠斐当时跟她说过的,纪景明和白鹏兴打架那一晚,他是和钱伟奇一起金碧辉煌的,那说明他们可能时常一起娱乐,“还有谁我没说到的?”
屠斐费解地挠挠脑瓜顶,她一时半会也想不起了,沈清浅哄着说:“这回没了吧,你休息,我去打点热水回来。”
屠斐趁着沈清浅打水的功夫,忙翻自己的笔记本,她翻了翻床头,诶?笔记本呢?屠斐记得把本放在床头的。
屠斐翻了床头翻床尾,都没翻到后她翻了下抽屉,找到了。
沈清浅打水回来,门开了,屠斐听见了喧闹的声音,沈清浅推开了门没有立即进来,她偏头向左张望。
屠斐好奇心上来,她下床趿着鞋子,喧闹声远去,屠斐凑到门口,沈清浅挡住她想要关上门,“人都走了,回去吧。”
屠斐脖子往外伸,大眼瞪溜圆,“怎么啦?”
沈清浅抬手摸摸她的脸,“回去,我跟你讲。”
屠斐噢噢两声,乖乖回到床上,她摸摸脑袋,“阿姨我不头晕了,一点都不晕了,我感觉我很快就能出院了。”
沈清浅嗯了一声,“等能出院的时候,阿姨会告诉你。”屠斐拉着沈清浅的手,“阿姨,刚刚外面怎么了?”
“好像有犯人入院了。”沈清浅刚才也就看了个影子,好像是两位民警压着一个犯人。
沈清浅正说话,手机响了,罗正阳打来的,沈清浅大多时候都在听,末了说:“行,我现在去。”
屠斐一句话也没听到,急够呛,沈清浅收起手机,“有病人了,阿姨去看下,待会你妈妈回来,不准乱跑。”
屠斐落寞地摸摸脑袋,房间了恢复了安静。
犯人?是谁呢?屠斐虽然想出去,不过答应沈清浅了,她就不折腾了。
祝琇云很快过来,倒是给屠斐带来了一手的消息,“是那个钱伟奇。”
“他怎么了?”屠斐诧异,祝琇云端起小米粥坐到床头,边喂屠斐边说,“好像是毒瘾犯了受不了,试图自杀。”
“怎么自杀的?”屠斐的小脑袋开始运作,“不会是拿脑袋撞墙吧?”
“你怎么知道?”祝琇云刚才还真围观了,她虽然不爱看热闹,但知道和屠斐负责的案子有关系,所以留心了,“撞得很严重,满脸是血,脑袋好像肿了很大的一个包。”
屠斐的直觉告诉她,这事不是自杀那么简单,深夜沈清浅临休息前来看屠斐,屠斐大眼溜圆还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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