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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队长和她的沈医生 上

作者:白娘子 时间:2020-11-04 09:06:30 标签:强强 制服情缘 边缘恋歌 商战

  屠斐抬眸,黑曜石似的眸子像是被水打湿,看得邢思博要一阵心软,那一刻他感觉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老一辈常说,太重感情太有正义感的人反而不适合干刑警啊,医生,律师这类行业,倒不是能力问题,是心灵上的自我束缚太厉害了。
  屠斐从业半年多,面对尸体不会怕,但是活生生的人死在她面前,邢思博看她身上沾染的血迹跟水墨画似的浸透衣裤,他能想到当时画面有多冲击,“屠斐,要不然……我给你放一天假?”都是大老粗的爷们,从工作上说教不忍心,从情怀上关心做不到那么细腻,邢思博唯一能想到的是让她回家休息。
  屠斐不想回去,邢思博没辙,“行,那吃饱干活。”干吧,干到累了,精神疲倦到极点就会睡了,邢思博都知道的。
  屠斐低头大口吃包子,一口塞一个,没怎么嚼狼吞虎咽吞地往下噎。
  陈光辉打水回来,看了个满眼,他冲邢思博挤眼睛,意思是:你也没开导好啊。
  最后要不是陈光辉夺走屠斐的筷子,她几乎要把平日里三人的量都吃了。
  “你看录像吧。”陈光辉不想跟她谈案情,怕触及到屠斐内心脆弱紧绷的神经。
  天亮时,屠斐的手机响过一次,应该是短信,屠斐没看,陈光辉瞟了一眼没做声。
  一整天,屠斐坐在电脑前没动过,陈光辉给她倒过水,她一口没喝。
  如果不是偶尔传来鼠标按键的声音,陈光辉感觉房间里就他一个人,屠斐可以一个姿势很长时间不动。
  陈光辉也不知道屠斐看没看进去,希望她是看进去了,这样才能转移注意力。
  日升日落,时间转瞬而逝,夜幕再度将临时,沈清浅和翁晓夏交班。
  “沈医生,我来了,你回家吧。”翁晓夏换衣服,沈清浅嗯了一声,她翻了翻手机,屠斐从昨天就没动静,工作忙到没时间回复信息吗?几乎一天一夜了啊。
  沈清浅换衣服时随口说了句,“我听说昨晚有个病人过来你没登记?”
  “啊?”翁晓夏解扣子的动作顿了下,沈清浅系好扣子,“现在赶紧补上,以后不能这样了,所有关于病人的信息都得及时录入,事后修补是违规的。”
  “说到这个。”翁晓夏边穿衣服边走向沈清浅,“沈医生,昨晚来的人是屠警官,她伤到了,却没有回家休息,您有功夫可说说她吧。”
  沈清浅愣在原地,翁晓夏简单说明情况,沈清浅抓起桌上的手包,“我先走了。”
  沈清浅直奔朝阳市分局去了,她路上想打电话,可想起三通没回的信息,她最终作罢。
  沈清浅在门口登记,快到门口时,陈光辉从里面出来,手里端着一盆水泼到旁边,“沈医生,你这是……”
  “屠斐在吗?”沈清浅焦急地透过窗子张望,“她伤得重吗?”
  “呶。”陈光辉抬手指了指窗边,“从昨天到现在,一动不动,现在终于扛不住,坐在那睡着了,我都不敢吵醒她。”陈光辉简单说明情况,沈清浅眉头皱得很紧,“陈警官,能让我和她单独待会吗?”
  “可以啊。”陈光辉空了空手里的盆,残留的水滴答滴答砸在地上,“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也一整天没出去了,正好您过来了,我去买点吃的,你陪她待会,我估计啊,她一准得做噩梦。”陈光辉当年也经历过,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眼前,他的经历远比屠斐还要惊心怵目。
  陈光辉离开,沈清浅悄无声地进入到办公室。
  屠斐保持着端坐的身姿,头微微低着,身体轻轻打晃。
  衣服和裤子都沾着血,时间太久,血已经变成殷红色,对于还算爱干净的人来说,一般无法容忍自己穿着血迹斑驳的衣服。
  屠斐内心受到打击后,所有的感官都比往常弱了,沈清浅也能理解她,她也曾体验过,第一次看见病人在手术上死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要把她扼杀。
  屠斐身体突然栽歪下来,沈清浅眼疾手快,伸手轻轻抱住她揽进怀里,屠斐小脸埋进沈清浅的小腹层了层。
  沈清浅以为她还睡着,可许久后,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从小腹传出来,沈清浅的眼眶瞬间失润。


第63章 一颗糖果
  此刻, 无声的陪伴,比言语的慰藉更有力。
  沈清浅轻抚屠斐的后背, 熟悉的心痛袭来, 沈清浅不记得这是时隔多久感受到钻心的疼痛了。
  沈清浅希望屠斐能够放声大哭,但是怀里的人始终都是抽噎, 沈清浅揉揉屠斐的发丝, 掌心剐蹭到柔软温热的耳朵。
  沈清浅揉揉屠斐的耳朵,屠斐的身体颤抖, 双手紧紧地抓着沈清浅的衣襟。
  屠斐一直在克制,沈清浅偏头看看窗外小跑回来的陈光辉,她双手抚上屠斐的脸颊,“小孩儿,我们回家吧。”
  屠斐没有声音, 沈清浅牵起她的手, 握住毫无回应的宽厚掌心, “走吧, 我带你回家。”
  沈清浅拉着屠斐,屠斐踉跄地跟在沈清浅的身后, 陈光辉站在门口没出声,目送她们离开。
  回家路上, 屠斐一言不发,暖烘烘的太阳晒在她的脸上, 车窗外攒动的人影都是鲜活的生命。
  屠斐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 明明看见了, 却又不曾入过她的眼,因为到了家,一路看见了什么,屠斐全忘记了。
  进门,沈清浅转身抬手解屠斐的衣服扣子,“现在托衣服去洗澡。”纤细的指尖触到锁骨,屠斐回过神,她握住沈清浅的手,深呼吸攒足力气低头道:“我自己来。”
  “恩。”沈清浅拉开距离,柔声说:“我还没吃饭,一会做完你陪我吃点。”沈清浅抚了抚屠斐的手臂,“去洗澡吧,我等你。”
  沈清浅逼迫自己转身去厨房,身后良久没有动静。
  沈清浅站在厨房里,她打开冰箱望着满目的菜色,耳朵却在努力捕捉客厅的动静。
  冰箱制冷的嗡嗡声停了又响,沈清浅眼角余光看见屠斐终于去浴室了,身上的那套还穿着,她忍住叫屠斐的念头。
  浴室的门关上,冰箱的门也终于关上了,沈清浅站在浴室门口,足足几分钟,浴室的水流声响起。
  沈清浅轻轻松口气,回到厨房开始洗菜做饭。
  温暖的水流穿过指尖,屠斐忍不住一个激灵,她想起胡三立一大口鲜血喷溅到她的手上。
  白净的掌心,清澈的水里洗刷掉了所有,但是分明却又有什么粘住了,屠斐用力地搓洗掌心。
  屠斐站在水流下,闭上眼睛胡三立血肉模糊的脸浮现,他的泪水和鲜血杂糅到一起,像是染坊被打破了的红色染缸。
  “救我。”那是胡三立临死前最具生命力的时刻,他直直地望着屠斐,寄希望于间接导致他死亡的人。
  光鲜的社会,每天都在发生着让人无力的事,只是没发生在眼前,没人去在意,胡三立不是个例,屠斐洗澡时也在胡思乱想。
  沈清浅没敢让她洗太久,掐着时间敲门,屠斐没有以往含糊不清地问“肿么惹”。
  沈清浅拧门,竟然没锁,她打开门,屠斐一片赤诚地站在她面前。
  失魂落落的人连害羞都忘记了,沈清浅抓过浴巾包裹住屠斐的身体,“洗完了穿衣服,我给你吹头发。”
  屠斐跟着沈清浅出去,沈清浅找好的衣服早已放在床头,“需要我帮忙吗?”沈清浅轻轻捏了捏屠斐的手心,屠斐回过神,低头看自己身上松垮垮的浴巾,红红的脸颊像是在害羞,“我自己来。”
  屠斐完全没有胃口吃饭,沈清浅非要她坐在旁边,“我去端菜。”
  凉拌的小番茄浸泡在殷红色的液体里,像是血一般,屠斐胃里翻腾,她干呕着起身冲进洗手间。
  “哇”的一声,屠斐终于吐了,沈清浅瞅瞅桌上的小番茄,不知该心疼屠斐,还是该心疼小番茄。
  沈清浅倒水,“漱漱口。”屠斐跪在马桶前,猛烈地咳嗽,似乎要把心肝肺咳嗽出来。
  再次抬起头的屠斐像是哭过一般,潮失的双眸让沈清浅的心阵痛,她轻轻抱住屠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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