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唔唔唔——放凯窝——”
　　唐钰对她的挣扎充耳不闻，轻松将她两只手臂向后折住，像是提野鸡一样的姿势将她控制住，“你可以继续嚷嚷，如果不介意让全医院的人来欣赏你人设崩坏的样子的话。”
　　苏婉婉在后边崇拜地拍拍手，“哇！唐钰姐好帅啊。”
　　……
　　处理完某个“意外”，VJ换上新的记忆卡，继续拍摄素材。
　　池笍表情自然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把事先准备的果篮放到床头的柜子上，在顾仟床边坐下。
　　顾仟一副意识还神游在外的模样，苍白干涸的嘴唇和脸上肿起的掌印让她看起来显得十分无助可怜。
　　看小说的时候，池笍没有过多关注这些作为背景板的配角，只是囫囵吞枣地过剧情消遣时光，可现在近距离接触她们之后，才知道，她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每个人背后，都有着让人心疼的过往，不是只有主角才需要人心疼的。
　　“这么累，之前怎么一点不告诉我们。”
　　顾仟摇摇头，“大家都那么拼命的练习，我这点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烦你们。”
　　苏婉婉炸毛了，“什么叫这么点事情，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我和你凌瑜在楼梯口发现你倒着的时候，心脏都快吓停了好不好。”
　　凌瑜也点点头，“多注意休息吧。”
　　顾仟睁着湿润的双眼，听她们和老妈子似的叮嘱，突然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就落了下来，自从奶奶病倒之后，她好些年没感受过这种絮絮叨叨的关怀了，好怀念。
　　“我会快点恢复好，早点回去和你们训练的。”
　　“就知道你着急训练。”苏婉婉冲她挤挤眼，“没关系，你回不去，就我们过来，反正我看这VIP病房也挺大的，够我们四个人练了。”
　　“谢谢你们。”顾仟笑了，而后小心翼翼地看向池笍，“不过……你这样和卫前辈做对，真的没关系吗。”
　　顾仟和卫晞珂之间阶级概念早已深之入骨，她打心底对卫晞珂有一种敬畏和恐惧。
　　“这有什么，反正人人都传我欺负她，那我就来一次真的好了，现在我们有证据在手，该担心的人是她。”池笍说。
　　“要不然……卫老师如果愿意道歉，不再逼我退赛就算了吧，以前的时候她确实对我很好，可能是因为嗓子的问题，无法接受现状，性格才慢慢变成现在这样偏激的吧。”顾仟咬住下唇。
　　“顾仟，我必须提醒你，你这次心软放过她，并不代表她就会收手。”池笍理智地和她剖析这件事，“现在你已经是她的假想敌，只要你存在，她就会不会放弃打压你，直到你消失，不再挡在她的面前。”
　　“那……该怎么办？”
　　“交给我。”池笍从口袋拿出那张记忆卡，“正好让我把上一次她暗箱操作公演票数的仇，一并还上。”
　　“池妈霸气！”
　　……
　　顾仟又在医院躺了一天，一直到第三天下午才在助理的陪同下返回宿舍。
　　期间因为池笍一行人一直有去医院帮她训练，进度倒也没落下太多，为了防止顾仟再次晕倒，她的练习时间被几个人密切监视严格固定。
　　其实医生是建议顾仟需要再卧床休养一段时间，不要急着出院的，但顾仟不想，一是因为担心跟不上进度，二是因为，医院的单人病房给她的感觉太压抑了。
　　虽然池笍她们会一直陪到她睡着才回去，但她却依旧总是在半夜惊醒，每次醒来，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她就害怕得要死，那种孤单和死寂压得她透不过气，脸上被打过的地方在隐隐作痛，卫晞珂的话也一直回荡在耳边，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特别想念白天池笍她们在的时候说说笑笑的声音，好像只有待在她们身边才能振作一些。
　　在紧张的训练中，终于来到了决赛前夜，宿舍四人早早洗漱熄灯躺上床。
　　苏婉婉估计是被这几天紧锣密鼓的训练累到，脑袋一沾到枕头，就陷入睡眠，还偷偷打起了小呼噜。
　　顾仟就睡在她的对头，没有因为呼噜声感到烦躁，也没有伸手去推醒她。
　　她仰躺着，宿舍里熟悉的气味和摆设都让她觉得心安放松，想起三人为自己做的一切，忍不住脱口而出。
　　“谢谢。”
　　她的声音很小，但因为这个时候寝室很安静，所以另外两个醒着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顾仟说完就害羞地拿被子蒙住了脑袋，耳边，很快传来池笍轻浅的回应。
　　“收下了。”
　　“呜……谁啊？”睡着的苏婉婉突然伸出手臂在脑袋边晃了晃，“臭蚊子别吵了，我还要睡呢。”
　　“……”
　　三人愣住，而后又很快笑开声来。
　　被这笑声惊醒的苏婉婉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疑惑，“怎么了？你们怎么还不睡呢。”
　　池笍轻声回她，“睡。”
　　顾仟从对面拍拍她，小声说了句“晚安”。
　　“晚安晚安，快点睡，明天早起呢。”
　　……
　　决赛那天，众人起的比往常都要早，从前要分三四辆大巴车才能送完的练习生，现在连一辆都装不满了。
　　化妆、彩排、工作人员和练习生都忙的脚不沾地。
　　因为是直播没有后期修音剪辑的机会，谁都不想在这么重要的决赛舞台出错，每个人都在练习，等化妆的就站在后面练动作，正在化的也要摆个平板盯着看。
　　全民的决赛服装由UT赞助，作为设计师的云菲从柏常那拿了报酬，再次来到全民的化妆间，用她的审美拯救这群少女。
　　“哎呦妹妹，这姑娘颧骨这么高，你腮红就别打这么重了，等会儿是要去耍猴吗？”
　　“那边那个！你练习归练习，别把我给你分的头路甩没了！”
　　“耳环耳环！为什么她的耳环只剩一只了？”
　　云菲的嗓门是真的响亮，贴在耳边听能震得你耳朵沙沙响好几分钟的那种。
　　池笍默默从箱子拿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菲菲姐，喝点水吧。”
　　“诶~宝贝。”看见池笍，云菲的声音立马变得温柔起来，“只有你会心疼我。”
　　“没有，大家都很关心你的，就是现在都忙着我刚好有空。”
　　云菲抬头喝下一口水，嗓子被滋润过后心情都好了许多，她笑眯眯地抬手捏捏池笍的脸，“我日思夜想终于盼到你成团夜了，今天可一定要好好表现，美翻她们！”
　　“好，菲菲姐说的，我怎么会不听。”
　　……
　　直播前，池笍抽空出去上厕所，厕所门口遇到了苏云，于是抬手和她打招呼。
　　“苏云，刚才蒋妍笙找你。”
　　“啊？啊！好，我现在就回去。”苏云似乎没反应过来，被池笍叫住之后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看见苏云眼神飘忽，明显是有事瞒着，朋友。
　　池笍留心问了她一句，“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我，我没有。”苏云犹豫一下，很快就迅速摇摇头，“就是紧张，哈哈哈，你一会儿加油。”
　　“嗯，你也是。”
　　晚上八点，决赛直播准时开始。
　　开场，十八位练习生穿着统一挺拔的制服跳了一遍《全民少女》的主题曲。
　　【这一次由我们来开始靠近你】
　　【伸出手轻点象征开始的按钮】
　　【歌声我对你的告白】
　　【裙边是肆意的荡漾】
　　【笑容乘载心中期许】
　　【逐渐拉近的光点，你牵着绳我在奔跑】
　　【少女背后的翅膀，披着彩霞捧着心跳】
　　【是你的少女，由你来选择】
　　还是一样的歌词，同样的曲子，第一次听和现在听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受。
　　这群女孩们，真的长大了，从青涩的幼鸟，变成现在在舞台上发着耀眼光芒的模样，而作为观众也作为全民制作人的她们，亲眼见证了这一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