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正人君子，柏常不打算当了。
　　“知道我是谁吗。”柏常低头，看着池笍的眼睛。
　　后者眼睛一弯，笑得有些没心没肺，“知道啊，你是常竹姐姐。”
　　柏常凝视女孩的笑脸，眸色变得深重，最后忍不住倾身，在她红润的唇瓣上轻吻一下。
　　“嗯，是我。”
　　许是觉得干燥，池笍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唇，将那娇红的唇瓣添上一层润泽的水光。
　　她扬起头，眉头轻蹙。
　　看着她这幅模样，柏常忍不住，低头再次吻下去，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舌尖的潜入带出身体深处火苗，空气一点就着。
　　不知道是谁先解开的第一颗纽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衣物已经洒落一地。
　　两唇分开的空隙，拉出一道缠绵暧昧的喘息声，肌肤相贴拉近心与心的距离。
　　池笍的眼睛泛着朦胧的醉意，沉浮之间，仰起的细长脖颈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一抹压抑的叹息被吞入柏常腹中。
　　“姐姐……欺负人。”
　　……
　　第二天早，池笍被一阵香味弄醒，睁开眼之后反应了一下。
　　床，房间都是陌生的。
　　嗯，她不在自己家。
　　揉揉脑袋，发现并没有传说中宿醉的疼痛感，池笍翻身下床，没事人似的走出去。
　　柏常转身时看见她出来，“醒了。”
　　也许是回想起了什么不该想的，目光不由自主挪到了柏常脖侧几颗深色的印记上。
　　池笍不自然地挪开视线，点点头，“嗯。”
　　柏常瞄到她耳尖的一抹红，嘴角轻抬，“坐着吧，快好了。”
　　池笍乖乖坐到餐桌上等着，“好。”
　　等人做饭的空隙，池笍偷摸摸从冰箱里拿了个布丁。
　　反正她都快走了，不趁现在多吃点那不是很亏。
　　“还有三天的时限，想做什么？”柏常端着专门为池笍做的芝士鸡蛋卷坐下，一边问。
　　想做什么？
　　PheNIX已经聚过，再腻歪下去，池笍担心自己真走不了了。
　　“随便吧。”池笍的声音听着有些飘，她像是在警告自己，“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舍不得走了。”
　　柏常夹起一块鸡蛋卷放到池笍的盘子里，“那就速战速决吧，今天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
　　吃过饭，柏常开着车带池笍出门。
　　一开始池笍确实猜不到她要带自己去哪，但随着逐渐靠近目的地，她认出了那条熟悉的路。
　　车在熟悉的山头停下。
　　眺望而去的风景与夜里看着有巨大差别，视野更明朗更开拓了。
　　远处，原本挂着柏常的巨大广告牌被撤下，换成了《清水湖》的双人海报。
　　“什么时候换上的？”池笍惊讶。
　　“金菊之后。”
　　池笍在长椅上坐下，盯着那海报，盯得久了，竟然觉得眼眶有些泛酸。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系统会清除任务失败的预备员的记忆了，如果知道还有这么个做梦的地方，那谁都想无限循环再来一试了。
　　卫晞珂不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想留下来？”柏常偏头看她。
　　池笍撤回望在广告牌上的目光，对上柏常的眼睛，笑笑摇头，“没有，就看一眼。”
　　看一眼然后记住，毕竟回到现实，她就又是那个默默无闻的练习生了。
　　不知道这次她还能坚持多久。
　　“不要瞎想。”柏常抬手捏住池笍丧气的脸，“你现在有的，等回去了，也一定会有，有我陪着你，怕什么。”
　　池笍牵起一个笑，“好。”
　　放在长椅上的两只手不知何时牵到了一起，两人同时间点击系统里的跳出按钮。
　　按下按钮的同时，身体传来一种跳脱感，随后眼前一黑，两人都失去了意识。
　　……
　　“快快快！217醒了！护士！护士！”
　　池笍有一种刚从水底窜出水面的救赎感，呼吸突然通畅的感觉，让她感觉似乎身体在瞬间充满了力量。
　　手心有温暖的触感，她睁开眼往床边看去，是院长妈妈熟悉的脸庞。
　　她回来了。
　　“院长……”开口的时候，池笍才察觉嗓子的干涩，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吞沙子一般艰难。
　　“嗯？”听见声音老院长身子一震，从睡梦中惊醒，“池笍！你醒了！”
　　她忙扶起池笍，给她喂了口水。
　　池笍喝下一大杯，才觉得自己舒服了一点。
　　“孩子……”院长看着她憔悴的脸庞满脸是泪，“你终于醒了。”
　　距离池笍休克已经过去了一年，这一年她每周都来一次，每次都握着池笍的手，祈祷上天再降临一个奇迹，让她想五年前一样，神奇地苏醒过来。
　　“对不起院长妈妈，让你担心了。”池笍心疼地伸出手，摸摸老人家遍布皱纹的脸颊。
　　“不担心不担心，只要你醒过来就好。”
　　池笍忍住眼底酸涩，询问，“刚才外面是不是在说217的病人？”
　　她记得常竹的病房就是217，看这间病房的设施，应该就是和常竹的同一家医院。
　　“是啊，就是五年前和你一起出车祸的艺人，经常来福利院的那位。”院长妈妈表情欣慰，“等她身子好一些了，我们可一定要去好好谢谢她。”
　　池笍迫不及待想要下床，“我去看看。”
　　她拔掉插在手上的针头，套上拖鞋就往人群拥向的地方去。
　　路过电梯的时候，她看见一个被困在轮椅上的女生，一脸狰狞地冲医生喊叫。
　　“放开我！不许阻止我！我要去那里！那里才是我应该去的地方！”
　　“那里”？
　　池笍敏感地回头，对上女生的眼睛，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声音和卫晞珂莫名的相似。
　　“看什么看！”女生冲她尖叫，然后继续撒泼，“放开我！让我回去让我回去！你们这些愚蠢的垃圾，根本不知道那个世界的完美！人只有在那里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我！我可是顶流歌手！你们都不许动我！”
　　医生有些抱歉地递给池笍一个眼神，“不好意思啊，这位精神病人吓到你了吧。”
　　“没事。”池笍摇摇头，但内心的好奇让她忍不住多问一句，“她是怎么了？”
　　医生叹气，“她在自己身上纹了一些奇怪的话，醒过来看到之后，就喊着要去另一个世界什么的……我们每次好不容易救回来她又……”
　　医生说的很委婉，但池笍听懂了。
　　这人就算不是卫晞珂，也是一个对氪金系统上瘾的预备员。
　　池笍庆幸自己没有对系统世界里的一切过于沉溺，不然也许她的状况不比这女生好到哪去。
　　不对，她现在是要尽快和常竹见面！
　　池笍退出电梯，让医生和女生上去，自己转头去爬电梯。
　　快一点快一点……
　　217病房外，围了一大圈人，有医生护士还有些看热闹的病人。
　　池笍在玻璃窗边找了个角落，踮脚看里面的场景。
　　正低头喝水的女人，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心有灵犀地在同一时间向窗外看去。
　　即便是在病床上躺了五年，这人身上的气质依旧是不可磨灭的完美，仅仅一眼，就让池笍的心脏再次悸动。
　　“常竹姐姐……”
　　真的醒了，不是梦！
　　不知道女人对身边的助理说了什么，病房门突然打开，有人喊她的名字，“小池笍，进来吧。”
　　池笍应一声，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进去。
　　常竹说自己没事，劝退了医生，房间里只留下她和池笍两人。
　　窗帘被拉上，助理站在门口把风，暂时没人能打扰她们的“叙旧”。
　　“都记得吗？”常年晒不到太阳，常竹的肤色有些病态的白，但所有的阴柔病态都在她一个笑容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