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养殖大户后gl
道路泥泞,水洼众多,周纾所过之处皆溅起了泥水,原本干净的鹤氅很快便出现了点点污渍。然而鹤氅的主人并未在意这些,她不疾不徐地走着,渐渐地便与春风细雨融为一体。
李旺看见追上去的丫头朱珠,脸上露出了一丝献媚不成的尴尬。不过到底是熟悉了周纾的性子的人,他很擅长化解自己的尴尬,便将油纸伞给了车夫,关怀道:“你在此等候,只有蓑衣是不够的,多撑一把伞。”
车夫受宠若惊:“多谢李管事!”
李旺感觉到没有了伞后,偶尔有雨水顺着蓑衣的缝隙浸透了衣衫,只是考虑到自己要塑造的形象,他还是忍住了湿漉漉的衣衫接触肌肤后的不适,忙不迭地向周纾追去。
周纾的速度有些快,李旺跟的辛苦,却也明白她此时的心情:
周家原本只有两座小茶园,一年所产出的茶叶连大茶园户年产的一成都不到,在信州茶园户中只能排末位。这些年周家又陆陆续续地买下了不少茶园、茶山,大的三十亩,小的也有五亩。
最大的茶园是三年前周纾做主,摒弃以往收购别处茶园的方针策略,改为自家栽种培植茶园后置办的,便是眼前的这座原本是山坡地的茶园——茶亭茶山。
一株茶树从种植到初次采收,怎么也得三年。周纾经营这座茶园三年,眼瞧着三月便可以采摘茶叶了,便遇到了去年冬天的那一场大旱。即使这会儿下了雨,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事关周家接下来一年的营收,周纾自是十分重视。
——
茶亭茶山选的地方是山坡地,坡不陡,周围都是山林,人烟稀少,故而只用篱笆将其围起来,防止有人闯入。
入口之处用一些竹木简单地搭起了一扇门,此时门大开着,可看见茶树行间忙碌的身影。
茶园的监工看见周纾出现,便赶来向她汇报茶园的情况:“池塘的水满了,两日前小娘子让挖的新池子也挖好了,即便接下来一个月不下雨,也不用再愁了。”
李旺着急得跳脚:“呸,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接下来一个月不会下雨?接下来必定会下雨!”
监工反应过来,恨不得拍烂自己的嘴:“小的说错话了,来年必定风调雨顺,茶树也会欣欣向荣……”
周纾不介意他的话,但是也没功夫听他的好话,她随手摘下一片茶树叶子,见它的颜色颇为青翠、叶子硬脆,并无先前的枯萎状,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得以安定下来。
她上一回来这儿是五日前李管事与她说水不够灌溉全部茶树的时候,那会儿已经有不少茶树呈现了枯萎的状态。虽然她果断地放弃了一部分边缘地带的茶树,将水、肥料集中给了这些位置较好的茶树,可这些茶树的生长情况依旧不是很好。
眼下只是一场雨,这些茶树便又重新焕发了生机,这让她看到了希望。
想到那些被她放弃的茶树,她带着一丝遗憾地往那边走去。
——
连续下了三日的雨渐渐停了,曾经笼罩在信州上空的乌云像是被雨水洗涤过一般,变成了朵朵白云。清风拂来,满园茶叶似乎散发着独属于它的清香。
一株株理应出现颓势的茶树此时郁郁葱葱地出现在她面前,青翠嫩绿、挂着点点雨珠的茶叶似在诉说它的生机盎然。
周纾也未曾想到本已被她放弃、无人打理的这些茶树居然能顽强地活下来,而且生长的势头一点也不比别的茶树差。
“我就说这场雨是吉兆,瞧,这些茶树都还好好的呢!”李旺也欣喜得很。
周纾正待说什么,不远处的篱笆突然倒了一块,几只黑白花小猪从那儿横冲直撞地跑了进来,然后对着矮丛的茶叶啃了下去。
周纾等人都被这突然的一幕给吓到了,李旺回过神后,便跑去喊人:“你们几个快过来,有猪闯进来了!”
附近的几个雇工还以为有野猪闯入,抓着锄头、扁担就冲了过来,直到他们看见了那几只背上印着花的花白小猪,顿时就蔫了:“这、这是祁家的猪,我们不敢动它们呀!”
李旺神色一僵,然后看向周纾。
周纾的细眉微皱,目光落在远处被层林掩映,只露出院墙一隅的宅邸处,道:“祁家的猪怎么会在这儿?”
茶园的监工小心翼翼地道:“听闻四日前祁四郎到这儿踏青,在自家的林子里不小心碰见了野猪,被追赶的野猪吓晕了,昏睡了一整日才醒过来。”
李旺问:“那这跟这些猪有何关系?”
“祁家安人心疼孙儿,本打算让人将林子里的野猪赶尽杀绝,分食猪肉,岂料醒来后的祁四郎说野味吃了无益反倒有害,倒不如吃饲养的家猪。于是祁家安人就让人买了些饲养的猪回来……便是这些猪了。”
说完,他悄悄地看了一眼沉默的周纾。
周纾眉头微蹙,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正在糟蹋自家茶叶的小猪,面上波澜不惊。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又经过了怎样的思想斗争,只听见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将这些猪送回去,再让人重新修补好篱笆……这一侧的篱笆再修坚固些。”
作者有话要说:
旺旺:我呢?第一章 怎么能没有我亮相?
方便面:李旺也是旺,已经算出场了。
旺旺:呸。
李旺:羞涩.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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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新文了,谢谢各位预收的小伙伴以及正点开这篇文打算读下去的读者们,谢谢大家的支持,也希望能继续支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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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惯例备注一下:此文背景和清河地主相同,时间在清河地主完结时的年份之后,但是并不影响新文的阅读,毕竟该备注的物价、民俗,这边还是会提一下,让大家更好的阅读的。
此文的两位女主虽然不再像以前的文那样是贫民出身,不过写日常、家长里短的大方向并没有变化(侧重感情的同时也会描写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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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语文课代表划重点时间:
安人:命妇封号,夫、子为正六品朝奉郎的情况下,可以请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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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四郎
大雨初歇,长满瓦松的屋檐上,雨水滴答地滴落,落到长了青苔的石砖上,颇有节奏地奏响了春的乐曲。
清幽的庭园内,僻静的长廊下,祁有望坐在低矮的栏杆上,双手掩面,嘴里嘟哝着:“原来都过去十七年了,我现在伤心还来不来得及?”
她披散的长发垂落在半空,随着微风的吹拂而飘荡着,身上的罗衣略显单薄,肩胛骨的轮廓不经意地勾勒而出,令她的身形看起来纤细又颇为消瘦。
滴淌的雨珠被风吹成雨丝,悄无声息地溅在祁有望的身上,微凉的刺激让她稍微从自我沉浸的世界中回神。
不远处的老妇人看见她身上的罗衣,顿时便皱起了眉头,额头的皱纹堆挤成一条条“沟壑”。
老妇人从身旁的丫头手上拿过厚厚的毛衫,径直走到祁有望的身边,道:“春哥儿,你坐在这儿作甚?这天还凉着呢,赶紧将衣衫穿上!不然身子受了寒,可有得你受的了。”
祁有望一听“春哥儿”这个称呼,身子先是一僵,然后无奈地抬头,用那双大眼睛望着老妇人,嘟嘴委屈道:“老嬷你训我。”
朱老嬷一噎,瞧见她这模样,那颗心顿时软了下来,赶紧哄她将毛衫穿上:“我哪敢训你哟,快穿上,莫要着凉了,你若是病了、难受了,心疼的还不是安人跟老身?”
这毛衫是羊毛织的长衫,穿上之后十分暖和,本来因为有心事而没有在意周遭的温度的祁有望也明显地感觉到了身子的温暖。
她一扫方才的委屈,满脸笑容,笑嘻嘻地抱着朱老嬷的胳膊道:“就知道嬷嬷跟老嬷还是心疼我的。”
朱老嬷可真受不了她这般模样,倒不是嫌弃她,反而是对她信赖自己的模样太束手无策了。老人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的疼爱都超过了亲孙女,加上她这嘴惯会说好话,直甜到人的心底里去,宠溺她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