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
欢快的音乐中,我们开开心心地吃棉花糖、棒棒糖。可都怪刚才的谈论实在是太敏感了,我越来越在乎丽贝卡,总觉得她离我太近了……
她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凑得特别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我又不敢刻意躲开,总觉得会很尴尬,所以每次都浑身僵硬,嘴巴也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了。
她总喜欢抢我的食物。我买的饮料,刚喝几口,她就凑过来喝一口,在杯子边缘留下一小瓣唇印,让我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我刚买的棉花糖,没吃几口,她就凑过来啃一口;我买的肉丸子,吃到只剩最后一颗的时候,我刚张口,她就来个突袭,一口咬上肉丸子——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她微微垂下的眼睫近在咫尺,睫毛那般纤长,其中是波光流转的紫色……
“你!你怎么不吃你自己的!”我浑身僵硬,都怪她,我都结巴了。
“你的看上去更好吃。”
“笨蛋!”
“哇,脸又红成这样,在想什么呀?……邪恶的莉莉姐姐。”偷偷摸摸地给我下了定义。
“你!!!”
“害什么羞,明明就连那方面的事,也是我教你的……”
“胡说八道些什么?”
“酒馆的后续,我就不信你忘了!”
这下我真的、彻底不敢看她了,明明还是微冷的早春,手心却汗湿了,浑身滚烫……
跟丽贝卡在酒馆里胡闹完之后,我们回到了旅馆,实在是喝多了,我俩都有些醉醺醺的。洗完澡,她趴在我的腿上,我给她擦头发。脑袋神游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男人该怎么跟女人做……小时候,不小心看见了,感觉也就那样。但是,女人和女人,该怎么做呢?”
我发誓当时我真的只是学术上的好奇,纯粹的好奇!
她仰头看我:“莉莉姐姐想知道?”
“是啊,你知道?”
“……”
“开玩笑的,你个小丫头怎么可能知道。”我笑。
然而下一刻,她已经覆在了我的身上,眸色比平时更深,湿发滑下,松松垮垮的衣襟垂下,露出她身体漂亮的线条,水珠滚落在我的脸颊上。
我的脸立即红了,看向别处,干笑:“怎么忽然扑过来……”
“那,就告诉你……最基本的方法吧,不然会吓到你的。”她的声音低低的。
……啊啊啊啊啊!
我飞速走上前,逃似的。
“想起了吧?”丽贝卡追上来,凑到我耳边悄声说,热气涌上来。
我马上捂住滚烫的耳朵。
而她居然凑过来,亲了亲我覆在耳朵上的手指。
我吓了一大跳,后退几步,背抵灰墙,指着她:“你……你……”
“我什么?”
“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我的丈夫是乔治,他……”
“他不都出轨了吗?”
“但他还是我的丈夫啊!”
丽贝卡凝视着我,眉头紧蹙,竟带着浓烈的痛苦。而下一刻,她的眼神飘远了,深色的衣裙在春风中起舞,声音轻飘飘的:“啊,也对,他把你抢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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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歌曲名:The Inferior Feeling 歌手:From Your Balcony 并非那个时代的歌,只是觉得很合适。就当歌穿越了吧- -
②20世纪初,美国部分同性恋(无论男同还是女同)开始使用“gay”这个词作为自己自身的标签,以区别于在病理和临床上被广泛使用的词汇“homosexual”。现在普遍使用Lesbian代指女同,但这个词是在第二次女性主义之后才被普遍使用的。第二次女性主义始于1949年,以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的出版为标志。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为和谐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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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帐篷
丽贝卡,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以逗我为乐,可一旦玩上惊险游戏,比如激流勇进,比如过山车,比如鬼屋,这家伙就只剩下面色铁青的份了。要不是死要面子,她绝对早趴我身上,一边哭鼻子一边求我:“嘤嘤嘤,莉莉姐姐,别再继续了,太可怕了!”
总算坐上了摩天轮,她的脸色好了起来。玩了这么久,还是累了。在我眺望整座城市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我坐在她的对面,观察着她的睡颜。
她的头微仰,靠在座椅上,双手慵懒地垂在身侧。柔和的光芒洒在她的脸上,皮肤白得透明,就连黑色发丝似乎都带有一抹茶色的微光。忍不住用狗尾巴草挠她的脸颊,她微微蹙眉,“嗯”了一声,脸转向一边。哇!又忍不住挠她的睫毛。她的睫毛在草下发颤,看起来又长又卷,还毛茸茸的。
不知不觉,已经站在她的跟前,离她很近很近。
她长得可真好看啊。早就知道她是个美人胚子,小时候光扎起头发就让众人惊艳,几年过去了,又学会了化妆,简直好看得像画中人似的。
不过,她眼下微青,眉宇间也总透露着莫名的阴郁。我忽然又想起了刚才,那一转即逝的痛苦神情。丽贝卡,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呢?在她的嬉皮笑脸下,会不会有另一张我不知晓的面孔呢?
不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再一不小心,狗尾巴草掉在地上,双手被她捉住。
这才发现,她睁着那双紫罗兰的眼,正目不转睛地仰头看我。
她眼中有红血丝,呼吸微重。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还以为她又会凑过来逗我。
但她没有。
她放开了我的手,望向窗外,声音略哑:“我睡了多久?”
“也没多久……就二十几分钟吧。”
我轻轻握住自己的手腕,那上面还有她的温度。
心中五味陈杂。
好在之后,我们玩得很愉快。
我们在湖上划船,在在商店里穿梭,在集市里徜徉,很快就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
很多个瞬间,都会与过去重叠——七年前,我们也坐过摩天轮和旋转木马,我们在集市里啃着当地的水果,观察笼子里的猫,手里拿着彩色气球。我们还遇到一群年轻的朋友,他们玩着乐器,笑着,跳着,吞云吐雾。他们喝着一种甜酒,甜且香,喝了以后,会有种飘在云端的感觉,会不由自主地想要跟他们一起跳舞。
“莉莉,你看。”丽贝卡指着集市里的彩色帐篷。
“我们参观过!”七年前,我们也遇到过这种神秘的帐篷。
“还记得帐篷里面有什么吗?”
我想了想,感觉还真不太想得起来了:“好像……没什么吧?就是些奇怪的表演?”
时不时有人钻进帐篷,帐篷门口有个抽着烟斗的胖子,外面一张广告牌,牌子上画着奇怪的东西,看着像人,像动物,又或者说,玩偶。滑稽的音乐从里面传出来。
我忽然感到强烈的厌恶感:“还是别去了吧!”
“为什么?莉莉,你在害怕?”
我感觉有些头晕,揉了揉太阳穴,脑中却忽然闪现一连串影像——我和丽贝卡笑着、跳着,迷迷糊糊地钻进帐篷,阴暗的光线中,有好多、好多洋娃娃,奇怪的洋娃娃。因为有的洋娃娃没有手,有的没有脚,有的头特别小,有的头特别大,它们呆呆地看着我们,猩红的液体从关节处流淌而出。
一阵干呕,我步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