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盼她们离婚
老人家心急如焚,对坐在身旁的陆汐说:“这样下去会冻坏的呀,你快去让她穿衣服!”
陆汐一阵无语,又强调一遍:“奶奶,这是在拍戏。”
“哪有人这样拍戏的,要钱不要命了吗?!”陆老夫人推她,“你不是投资人吗?快去跟导演说,让乔乔穿上衣服穿上鞋子再拍。”
陆汐无奈得很。早知道这样,她就先问清楚这边情况再过来。
陆老夫人见她不动,急得掐她:“乔乔不是你老婆吗?你怎么一点也不心疼!”
陆汐:“……”
听到“老婆”两个字,坐在前排的陈妍眼皮一跳。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就在陆老夫人张望着寻找什么趁手利器可以把窗户砸开时,冷不丁听到前排的保姆说:“老夫人您快看,司小姐好像拍完了。”
车里其他人不约而同看过去。
在经过连续四次NG之后,司语终于把这场被追赶的戏拍完了。
NG四次不算多,只是天气严寒,她身上那件薄薄的病号服等于没穿一样,导演一喊“咔”,司语控制不住抖成筛糠。
一群人朝她围过来,有人给她披衣服,有人给她穿鞋。
司语整个人都僵硬了,任由她们摆弄,最后被人推到暖气充盈的保姆车上,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有人上来,关切地说:“你还好吗?”
透过雾气腾腾的热水,司语看清上来的人是林亦言,苦笑道:“差点没冻傻。”
另一边。
看到司语被人推上了保姆车,坐在轮椅上的陆老夫人快坐不住了,又想催促旁边的人。
可是这次没等她推,陆汐动了。
“奶奶,我去去就来。”
“诶你去哪儿?”陆老夫人没来得及拉她。
陆汐转身下了车。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看到陆汐径直朝那辆保姆车走过去,陈妍浅笑道:“陆老夫人,陆总应该是去看她老婆了。”
陆老夫人眉目舒展,老感欣慰地说:“这还差不多。”
“叩叩叩——”
又有人敲窗。
小夏打开车门,看清来人,惊诧道:“陆总?!”
保姆车里另外两个人同时一愣。
车门打开的瞬间,陆汐看到了车里的情况,迷人的凤眼微眯,里面闪过一道精光。
林亦言的手正暧昧地贴在司语额头上。
真不是自己多想,林亦言觉得这位投资人对她很不友善。
上次开研讨会,陆汐时不时瞪她,这一次完全不加掩饰,眼神像冰刀一样,从她脸上滑过,落在她放在司语额头的那只手上。
感觉手背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林亦言“嗖”地收回手,扯了扯嘴角,不卑不亢道:“陆总。”
陆汐看她的眼神不变,声音冷淡:“我找她。”
她?
林亦言看了看旁边被冻得一脸木然的司语,了然,识趣地下车。
小夏现在有点懵。
陆汐轻飘飘看了她一眼。
小夏身体一个激灵,麻溜地跳下车,把空间留给她们。
一下子两个人全跑了。
司语裹着厚厚的长羽绒,脑袋埋在毛茸茸的帽子里,眼睛骨碌碌地看突然冒出来的人:“你不是出差去了吗?”
陆汐拧了拧眉。
她一周没回去,这女人也不知道给她打个电话,或者发个微信问一句,一直以为自己是去出差?
陆汐心里腾然生起一股无名之火,重重把门关上,抿唇不语。
司语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嘴唇微动,嗫嚅着:“找我什么事?”
“没事。”陆汐有些赌气。
司语一噎,说:“……那你找我做什么?”
“你是我老婆,没事我就不能找你?”
第55章
“老婆”两个字, 像珠玉碰撞, 清晰动听,让人心颤。
司语怀疑自己要么是被冻傻了, 要么就是耳朵被冻坏了, 否则怎么会出现幻听?
她掀掉压得她无法思考的帽子,漂亮的杏眼又大又圆,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刚才叫我什么?”
“……”陆汐微张着嘴, 精明的脸上也是写满了震惊。
什么老婆?
她在说什么?
她又疯了吗?!
迎着这双清澈见底的双眸, 陆汐突然有些无措,身体向后撤,后背碰到冷硬的车门, 稍稍冷静下来。
只用了一秒钟,陆汐又恢复了以往从容不迫的样子,眼底无波无澜,镇定道:“奶奶让我来看你。”
司语好不容易火热起来的心, 瞬间因为这句话凉下去半截。
她就奇怪陆汐怎么突然抽风叫她老婆, 原来还是因为奶奶。
说起来,陆汐哪次主动来找她, 不是因为奶奶?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司语垂下眼睫, 掩去眼底那抹光,重新把帽子戴好,恹恹地说:“哦。”
“……”
对方没有再追问, 也不继续用那双澈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 陆汐却一点也没感到放松。
女人耷拉着脑袋, 把小小的身体缩在厚厚的外套里,帽子上的绒毛几乎把脸挡住。陆汐看不到她脸上表情,只觉得她像只无人领养的流浪猫。
陆汐突然后悔了,后悔把奶奶拉出来当挡箭牌。但如果不这样说,她又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叫司语老婆。
她们确实是法律上的妻妻关系,只是签了协议,不是正常的妻妻。
在此之前,陆汐从未想过会用“老婆”这样亲昵的字眼来称呼司语。
刚才她没忍住。
看到林亦言上了这辆保姆车,陆汐鬼使神差也跟了过来。
看到林亦言把手放在司语额头上,陆汐心里很不是滋味。在被司语质问时,这种不适的感觉到达顶点。
她明明看到司语跟林亦言相处时动作亲密自然,怎么自己一来,司语就板着个脸,说话干巴巴带着情绪,好像她的出现打扰了她们。
这种强烈的对比,使得陆汐心里极度不平衡,不假思索说出“你是我老婆”这种话。
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阿嚏——”
一声响亮的喷嚏打破这诡异又难堪的僵局。
司语揉揉鼻子,拧开保温杯想喝热水。她忘了试水温,被烫到舌头,惊叫一下,手里的水杯晃荡着,开水眼看就要洒出来。
陆汐眼疾手快地帮她拖住保温杯,碰到她冰块一样的手,皱眉:“手怎么这么冷?”
司语挣开她,没好气道:“穿那么薄的衣服拍戏,不冻死算好的了。”
陆汐不由得想起她穿那件病号服,光着脚在路上拼命奔跑的样子。
垂眸,看到她脚上已经穿了厚厚的雪地靴,视线上移,掠过她被冻得青紫的双手、嘴唇、鼻尖,最后看着她打喷嚏后蒙上雾气的双眸。
奶奶说:“乔乔不是你老婆吗?你怎么一点也不心疼!”
在车里观看的时候,因为知道是在拍戏,陆汐只是感叹司语的敬业和认真。近距离见了本人,看她一副柔弱的样子,陆汐发现自己还是有些触动的。
想把她一双小手握住,想把她瘦弱的身体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被她隔开的只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缓缓伸出去。
伸到一半时,冷不丁听到司语说:“你干嘛?”
陆汐恍然惊醒,那只手顿在半空中,对上司语疑惑中又带着戒备的眼神:“……”
此时收回,好像显得自己心虚。
陆汐心念微动,手势继续往前,落在她额头上。
她做了和林亦言刚才一样的动作。
温暖的掌心贴着冷冰冰的额头时,司语怔了怔。
一秒,两秒……
不知道过了多少秒后,陆汐目光严谨地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煞有介事地说:“还好没有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