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
　　又是那种要人命的温柔语气。
　　司语心里一阵慌，握紧手机，挑眉，说：“不给。”
　　“……”
　　“我等下就删掉。”
　　“……”
　　唯恐陆汐来抢似的， 司语飞快跑出去，见没有人追出来才停下。
　　她喘了口气，从相册里找出那张合照。
　　陆汐应该有一米七以上，司语净身高一米六五，两人差距不是很大。但不知道为什么， 照片拍出来显得陆汐比她高很多。她们明明没有贴在一起， 看上去却像是她依偎在陆汐怀里，加上身高问题， 显得她小鸟依人。
　　这美颜特效也是醉人，腮红都打到她耳朵上了，红扑扑的两只耳朵，粉嫩嫩的脸颊， 司语怎么看都觉得照片里自己像个娇羞的小媳妇儿。
　　不知道是陆老夫人抓拍不到位， 还是陆汐真的不习惯拍照， 她没有看镜头，而是看自己。滤镜之下，那双细长的凤眼更显勾人，冷艳的脸上是前所未见的温柔。
　　单看照片，她们仿佛是一对甜蜜的情侣。
　　司语摸了摸滚烫的脸，咬紧下唇。
　　这种照片怎么可能发给陆汐？
　　她自己都没眼看！
　　手指落在删除键上时，司语犹豫了。
　　撇开心里那些微妙的心思，平心而论，这照片拍得确实不错。
　　这是她们第一次合照，说不定以后没有机会拍了。
　　司语心思百转千回，在删与不删之间摇摆不定时，听到有人喊：“乔乔，快过来拍照呀。”
　　桃花树下，无聊透顶的陆老夫人朝她招手。
　　司语深吸了口气，按掉手机，笑盈盈说：“来了！”
　　陆汐连夜杀回来，司语也不打算留在陆家了，免得晚上睡觉的时候尴尬。
　　“一起走吧。”吃完晚饭后陆汐看着她说。
　　那栋房子是陆汐名下的，原女配和陆汐协议结婚后才搬进去，司语没理由拒绝与她同行，含糊“嗯”了声。
　　告别陆老夫人后她们离开陆家。
　　去车库取车时，陆汐说：“我的车放在公司了。”
　　司语指着其他几辆豪车，说：“这里这么多车，你随便开一辆啊。”
　　“开不习惯。”陆汐眼神灼灼，理直气壮，“你就顺路带带我吧。”
　　上次在陵园，陆汐说司机先回去了要蹭她的车，司语没跟她计较。现在有这么多车，她还要蹭自己的，这套路简直不要太明显！
　　司语眯了眯眼睛，说：“你故意的吧？”
　　陆汐倒是很坦然：“我想坐你的车。”
　　“……”
　　“可以吗？”
　　不可以！
　　车子开出富人区，融入夜色，缓缓驰行。
　　司语其实想开快一点，早到家早解脱，可是她现在心情有些乱。
　　怕又像上次那样冷场，她想开点音乐调节气氛，还没动作，听到身旁的人说：“《你的微笑》下周要在H市电视台黄金剧场首播，你是不是要去那边录节目？”
　　《你的微笑》这部电视剧是光影独自拍摄，陆汐作为光影总裁，了解这些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司语不懂她是没话找话，还是作为领导例行关心工作，言简意赅地说：“后天。”
　　“第一次上节目，紧张吗？”
　　“谁说是第一……”司语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差一点就说漏嘴……
　　“什么？”
　　司语快速调整好情绪，清了清嗓子，语气轻松地说：“录节目而已，又不是开演唱会，没什么好紧张的。”
　　“那就好。”
　　“……”
　　“你下一步有什么计划？是想先休息一段时间，还是继续接戏？”陆汐说：“今年没有特别优秀的电视剧和电影剧本，不过有一两部戏还可以，你如果想演的话，我让陈妍把剧本拿给你挑。”
　　司语险些把油门当成刹车。
　　车子危险地停在斑马线边缘，司语看了眼前方红灯，缓了缓，偏头，见鬼一样看着坐在副驾上的女人。
　　“呃……朱琦把你档期排满了？”
　　司语摇头，审视她片刻，又受不了她的眼神挪开。
　　进了光影后，司语从来没有操心过资源问题，因为陆老夫人曾经交代过陆汐，让陆汐把好资源第一时间给她。陆汐也确实做到了。
　　那些资源都是通过经纪人朱琦转交到她手上，这是第一次，陆汐直接主动地说把资源给她挑。
　　以前陆汐冷冰冰，对她的事业不闻不问，就算问也是简单一两句，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跟她聊这么详细。
　　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她？
　　她还发现了一个问题，以前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陆汐，最近好像话变多了。
　　甚至有一种，陆汐是在强行找话题跟她聊的感觉，因为每句之间陆汐都有几秒钟的停顿，像是在思考合适的措辞。
　　像是在小心翼翼讨好她。
　　司语心情被搅得稀巴烂，在陆汐张嘴似乎又要说点什么时，她忙出声打断：“别说话，吵到我开车了。”
　　“……”
　　为了防止某人再说些有的没的来干扰她，司语开了广播，把声音开得很大声。
　　车子开进桥洞，光线暗下来。
　　陆汐好几次想问她，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惹她不高兴了。
　　嘴唇动了又动，最终什么也没问。
　　突然很怀念那个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话唠一样的司语。
　　以前她嫌司语吵，现在司语嫌弃她，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陆汐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肆无忌惮打量身边突然暴躁的女人。
　　司语一到家就跑回自己房间。
　　陆汐看着她仓促离去的背影，眼里的光一点点散去，斜靠在楼梯扶手上，眉宇之间尽是疲惫。
　　司语现在完全不想搭理她，是讨厌她，还是心里惦记着林亦言？
　　……
　　朱琦有事不能陪司语去录节目，动身前一天，特地打电话过来交代细节。
　　录节目大概需要两天，天暖了不需要带太多衣服，司语还是收拾了满满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的都是她上节目需要用到的行头。
　　十点的航班，怕堵车，得早点去机场。
　　司语推着行李箱出房间时，刚好碰到迎面走来的陆汐。
　　“早。”陆汐说。
　　“早……”
　　司语提起行李箱。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抓住行李箱边缘扶手，帮她分担了部分重量。
　　司语看了看那只细白的手，又看了看陆汐冷白的脸，说：“不重，我自己就可以。”
　　陆汐像是没听见，和她一起把行李箱抬下来。
　　司语来不及吃早餐，匆匆和赵阿姨说了拜拜之后，推着行李箱去了车库。
　　没等她打开后备箱，蓦地听到身后一个声音说：“放我车上吧。”
　　司语倏地转身，看到随后跟出来的陆汐，愣了愣，说：“干嘛放你车上？”
　　“我送你去机场。”
　　“……”
　　陆汐见她不动，干脆拿过行李箱想要放到自己车上。
　　司语慢半拍反应过来，拖住行李箱，凝眉看她：“你到底想干嘛？”
　　“送你。”
　　“……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陆汐很有耐心地说。
　　司语莫名烦躁，上前一步，直视她眼睛，说：“昨天在大宅帮我剥鸡蛋，给我拿水，还要求跟我合影，回来路上又突然关心我工作……你到底想干嘛？”
　　这些话她憋了一个晚上，理智告诉她最好别问，头脑一热憋不住了。
　　陆汐垂眸看她，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眼底闪烁着微光，轻声说：“想追你。”


第67章
　　“虽然你说过不再喜欢我了， 可是我不想就这样放弃。”
　　“你说你累了， 那这次就换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