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
穆凉没有告诉林然这些小事,信阳收与不收对于她们来说也无甚区别,点滴恩惠,没有必要常挂嘴边。
螃蟹送到梧桐院里,小老虎围着一框螃蟹在打转,不知怎地有只螃蟹爬了出来,横着走。人与动物都是往前走,横着走的却是第一次看见。
小老虎拿肉爪过去猛地一拍,不想螃蟹早就跑了,拍了空,它连忙追着跑。
一蟹一虎,玩得颇有趣。
林然逮住小老虎,就将它送进筐子里逗弄,拿螃蟹去夹它肉爪。小老虎毫不客气地拿着爪子去拍,隔空对着,婢女笑作一团。
穆凉看着筐子里的螃蟹,道:“多半是吃不完的,让人送些去八王府。”
“林家之前进贡过螃蟹,陛下赏赐下来给信阳,她该知晓是林家的,为何又给我送来。”林然将螃蟹放回筐子里,抱着小老虎往屋子里走去。
小老虎趴着林然的肩头,不时嗷呜一声,留恋着方才的螃蟹。
“信阳殿下近日里也算是悠闲,去了好几次浮云楼,外人都道她看上了新花魁惊鸿,也不知真假。”信阳坐下来,对于外间的那些传闻也觉得好笑。
信阳对洛卿的痴情,十五年不改,反日益增加,哪里会看上旁人。
林然给小老虎顺毛,摸着它脊背上的毛,手心一片柔软,好奇道:“阿凉,我小时候是不是这么软?”
陡然间转了话题,让穆凉怔了怔,凝视她手中乖巧的小老虎后怅然失笑,道:“我也不知你小名为何是小乖,一见面你便夸自己,整日说着这句话,小乖很乖,小乖很乖。其实方来之际你的性子并不算好,奶娃娃的动不动就生气。”
她被林然牵动着思绪,也觉得有趣,那么小的孩子偶然说几句话,都在夸自己乖巧,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但她说话很快,听几遍就记住了。
对于父亲说的那句‘狗屁不通’,林然学得惟妙惟肖。
对于初见的相处,她总是记忆很深刻,至今也觉得自己当初太过大胆,将余生都用在了奶娃娃身上,真是荒唐。
穆凉对于这些细微的变化,总是记忆深刻,她接过小老虎,揉揉它的脑袋,浅浅一笑:“那你可知晓你小乖的来历?”
“不知,我可以去问问林肆,他该知晓的。”林然随口道,说完就想起哪里不对,又问阿凉:“小乖这个名字不是你取的吗?”
“哪里是我取的,或许是你的父亲取的。”穆凉摇首,想起那些旧事,忙想打消林然去问林肆的念头,道:“小事罢了,不用多问了,小乖这个乳名也很好听。”
林然正经的点点头:“小小乖比小林然也好听。”
穆凉:“……”父亲又把她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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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定在五月初后,许多事都要加快章程,林宅的布置都需改换一番,本就是一座不起眼的宅子,修缮一番后添了几分大气。
绣坊近日都在赶制穆凉的嫁衣,林然推了些订单,让绣娘安心去绣,只要符合规制,银子都是不缺的,力求完美。
穆能也推了许多差事,对外称安心嫁女,朝堂的事也丢了不管,倒是东宫太子一党蠢蠢欲动,让许多旧臣似是看到了希望。
长乐忧心忡忡,对于太子的动作也不知是好还是坏,连浮云楼都很少过去了。
她与信阳几乎换了性子一般,信阳不管朝政,她倒跟着太子后面忙前忙后,忙了半月后,秦宛给她传了话,只四字:稍安勿躁。
不懂是何意思,无奈下托着信阳一道去见秦宛。
三人见面总不会引人怀疑,信阳被拉了过去,也不介意,反正经地陪坐。
紫宸殿内多休憩之所,长乐择了一处隐蔽的,让人端了些瓜果点心过来,屏退婢女,急匆匆地先开口:“什么是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就是让你多去些青楼赌坊,莫要跟着太子后面晃荡。”信阳捧着茶盏,吹了吹热气,烟雾缭绕,倒见了她几分温柔。
长乐瞧着她今日一身罗裙,褪去战甲后,初次觉得她有着几分女人味,她不觉开口讽刺:“你真的与那惊鸿看对了眼,瞧你这身装扮,像是去勾搭人家姑娘的模样。”
“惊鸿是谁?”一旁的秦宛对长乐的话感到奇怪,惊鸿这般的名字不似是大家闺秀的,倒像是给舞者取的。
当年赵飞燕一舞惊鸿,留下惊叹的美名,莫不是哪个舞者?
她久居深宫不知青楼事,哪里知晓长乐在外的作为,她一问,长乐就紧张了,忙道:“一个姑娘家的名字,先别说这些,你传话是何意思?”
“让你安分些罢了。”信阳不合时宜地又插嘴,秦宛不是有问必答的人,且太子之事,她也从来不问,可见她必然不会插手的。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长乐不耐,随手挑了一块点心堵住她的嘴巴:“吃你的点心,那么多话做什么。”
秦宛确实不愿多说:“跟着太子做什么,他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时辰不早,我先回殿去伺候陛下,宫里新进庖厨,做的点心拿手,两位殿下可试试。”
她起身就走,长乐不敢去追,细细品味她的话,同信阳说话:“她为何不回答我的话,难道太子毫无希望?”
庖厨做的点心可口带着些甜腻,与府里做的有些不同,信阳轻轻咬了口,也觉得不错,吩咐亭外的婢女:“去膳房,让庖厨做些点心来,品种多些,这是赏银。”
她解下腰间的美玉,丢给婢女:“快些去,本宫等着。”
“你回答我的话,你吃那么多点心做什么?”长乐真想撬开她的脑袋,这么多年担心陈家的江山,恼恨太子无所事事,人家刚努力了,怎地就不搭理。
信阳在看着手中奶黄色的点心,道:“我瞧着点心不错,让人给林然送去些,只是我不大方便,你派人给我送吧。”
“哄孩子回府去哄,太子的事你是何意思?”长乐也不想去问问她怎么认出林然的,这些小事与太子复起之上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桌上四道点心,大小不一,颜色也是不同,红色的是玫瑰花糕,白色的带着奶香味,让人想不起来是什么做成的。
信阳又试了一块白色的,味道香而不腻,她怪道:“这个不错,你也试试。”
“你自己吃罢,我不帮你送去,上次螃蟹都能送,这次点心也可。”长乐对于她的转变也是不解,自从苏长澜闭门思过后,就一直沉溺于浮云楼,也不见有任何动作。
信阳也不逼迫她,大方道:“你若不送也就罢了,我让人悄悄送过去,也无甚大事,对了,落月让人给你带句话,她想你了。”
长乐无语凝噎,“陈知意,你是不是等着大哥被废,好报你的洛家仇恨?”
提起洛家,信阳捏着点心的力气微微一重,只见白色的糕点成了碎屑,徐徐地落在了桌面。她擦了擦手,“东宫的事,我不参与,就算太子问鼎,我也不会反对,那是他自己的本事。我不会落井下石,也不会背后支持,同秦宛一样。”
长乐顿时明白过来那四字含义,脸色大变:“你不帮太子就等同支持苏长澜,你不知道吗?”
“苏长澜,我会收拾。太子,我亦不会去支持,你若想支持就去,我也不会阻拦你。”信阳失去品尝点心的耐心,喝了一杯茶去去嘴里的甜味,转身去紫宸殿见陛下,顺道等着宫娥送点心。
唯独长乐在原地唾骂,骂过几句后,又觉得两人做法是对的。
太子此时复起,就等同是年过六十去考科举,考不考得上不知道,也没有这个耐心与精力同年轻人去争。
太子若在当年陛下方登基之时,努力去挽回局面,有着几位异姓王的支撑,胜算也大。如今就连穆能撒手不管,哪里还有人去帮扶。
她叹息不止,思来想去,还是从了秦宛的心意,去浮云楼寻落月,顺便去见见惊鸿,她到底是如何迷了阿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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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午后,林然收到一盒从宫里送出来的点心,她正值爱吃的年龄,见到宫里送出的点心后,让人去试试有没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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