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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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内规制不改,与十年前一般无二,就连穆凉的梧桐院也没有改。
离开之前,两人同寝一榻,如今林然大了,肯定是要分开的,穆凉对着那张床榻发怔,若将林然移出梧桐院,另辟一屋,只怕要吵翻了屋顶。
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鬓角,头疼不已,婢女跟着她身后,见她为难,试探道:“不如让小家主住在侧屋,同处一个院子,与在林家无异,她也不会吵的。”
话音方落地,就听到匆匆的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就见到林然怒气冲冲而归,她气恼地看着婢女:“下去。”
被殃及池鱼的婢女忙屈膝一礼,退了出去,不忘将屋门关上。
门一关,光线就暗了很多,林然气势就消了下去,脑海里依旧想起填房二字,那股刚压下去的火气就涌上头脑,她如狼般盯着茫然的穆凉:“你不许给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做填房,我是如何都不会解除婚约,你就算不信我,也没有机会选择旁人。林叔从小就告诉我,阿凉是林然的妻子,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穆凉养她这么多年,知她性子不好,但还是初见这么大的火气,林然小脸气得通红不说,胸脯也起伏不定,显然气得不清。
她走过去,轻声安抚道:“什么填房,想必是祖母逗你玩的,不可信,莫要气了。”
林然不信,退后两步避开她的手,气鼓鼓道:“我却不信,你若没有这般的心思,祖母也不会与我说,你就晓得骗我。现在婚约又不作数,你骗了我十多年。”
她义愤填膺,说得穆凉哭笑不得,眼中添了几分温柔,“骗你作甚,我不去做填房,有你在,谁敢娶我。”
“也是,谁敢娶你,我先揍死她,刀架她脖子就行了。”林然被劝动了,怒火散了下去,走到榻旁一屁股坐下去,又觉得不安心,道:“我要住这里。”
穆凉头更疼了,哄道:“你住这里,我住哪里?”
林然扬了扬眉梢,“我们一起住!”
“不可,你觉得合适吗?”穆凉道。
“哪里不合适,都睡了那么多年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林然不罢休,她就不信同寝一张榻,阿凉还会拒绝她。
“莫要胡闹了,都及笄了,商铺里的事也要你去做,你我挤在一起算什么。”穆凉不想伤了她的心,委婉拒绝,可是这么一来,林然哪里肯罢休。
林然索性脱了鞋,大咧咧地躺在榻上,被子一裹,只露出大脑袋:“他们说追媳妇要耍无赖。”
穆凉顿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话,这么一个小无赖哪里学来的坏招数,她略一思索,想到背后教坏她的那人,不觉蹙眉:“谁教你的?”
“无师自通,我本来就很聪明。”林然厚着脸皮说一句。
穆凉又气又恼,真想过去揪一揪她的小耳朵,小时候那般听话,不想大了这般难缠。她故作冷凝,道:“那将这间屋子让给你,我重新选一间。”
你不走,她走。
林然一听,惊到又翻坐起来,拽住她的衣袖,“阿凉,你怎地也耍无赖,自己的屋子都不要了。”
穆凉气极反笑,“你都能耍无赖,我为何不可。”
“你长这么大,何时无赖过,以前没有,今后也是不行。”
“和你学的罢了。”穆凉冷冷地拂开她的手,转身欲走,不想林然闪身拦住她的去路,面带狠色,她正诧异,整个身子向后仰去,眼前光景天翻地覆。
恰好背后是柔软的床榻,她惊呼一声,林然以手撑住她的后脑,未曾摔痛,只吓了一跳。她心口跳得厉害,想呵斥时,却发现林然欺身压了过来。
“你无赖,我也无赖,就看谁更无赖,我年岁小,可以更无赖些,阿凉惯来矜持,想必是做不到的。”她欣喜地看着阿凉恼怒隐忍的模样,笑着凑到她眼前,吹了口气:“阿凉,你看,再差一点,我就可以亲到你了,你是不是很害怕?”
穆凉后退无路,偏首移开看向床榻内侧,她推不开身上的小无赖,十分后悔让小无赖学武,旁人未曾压制到,却先将她压制了。
她羞赧而无法避开,脸色红得烫人,林然炙热的呼吸感觉洒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烫得她浑身燥热,恼道:“林然,你且正经些。”
到底是何人教坏了她,眼下也无心思去细想,她真怕林然做出什不安分的举动。
“正经些,你就要赶我走,那还不如不正经些来得好。”林然坏笑,她喜欢看见阿凉羞赧之色,平日里太过矜持了些。
她伸手戳了戳阿凉的鼻尖,黑漆漆的双眸对上穆凉恼怒的神色,“我就想试试亲亲的滋味,你看我们都待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小时候也亲过,嗯……”
她说不出来话来,耳畔多了阿凉急促的呼吸声,歪了歪脑袋,“阿凉怎地不说话?”
穆凉气道:“不想同你这个无赖说话,你若再闹下去,让阿爹赶你出府,如今你也长大了,该回林家住了,断没有常住王府的道理。”
林然眨了眨眼,她好像玩过分了……
不能被赶走,她忙爬起来,端正做好,认错道:“我不闹你了,也不想亲你了。”
穆凉身上陡然一轻,四肢却发软,坐不起来,她微微呼吸,躺了片刻后才挣扎着坐起来。面前的人又换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头都不敢抬,快要埋进领口里去了。
她忽而又有些不忍,无言沉默时,林然悄悄抬了抬脑袋,觑她一眼,察觉阿凉神色缓和,又大胆凑了过去:“阿凉,我们成亲,好不好?”
穆凉被她呼出的气息烫得皱眉,“你去找间宅子做府邸,不管与何人成亲,总得有家。”
林然再接再厉:“那你和我一起搬过去吗?”
“我搬过去做什么,你成亲了……”
“那我也不过去了,就住在梧桐院里,你不去我哪里都不去,你再说,我就亲你,你怕不怕?”林然吸了吸鼻子,故作凶狠。
穆凉不说了,睨她一眼,兀自看向窗外的虚空,转移话题道:“你无事去洛阳商铺里走走,也好让他们认识你这个家主。”
“我明日就去看看,只是我住哪里?”林然又饶回原话题。
这件事是饶不过去了,穆凉也不知该将她安置在哪里,略一犹豫,林然的脑袋就挤了过来,抿着唇角,好似她说得不对,她就会亲过来。
真是怕了这个小无赖,她无奈道:“不若你住隔壁如何?我让人将屋子打扫,你爱什么就添些什么,一墙之隔,如何?”
她退一步,林然也不好再胡搅蛮缠,点头答应下来:“也行,但是你吃饭需等我,不许一人先吃。”
“晓得了,小无赖。”穆凉嗔怪道,忙唤婢女将小无赖带出去休息,又着人去给洛阳商铺的管事传话,让他们过来认一认认,顺便将铺子的进出收益都禀报下,顺带将账目核对。
林然长大了,这些事也该放手交给她去做,林家未来如何,就看她如何去做了。
第二日的时候,林然带着小厮去巡视商铺。
洛阳城内的绣坊也有不少,绸缎来自各地,大都是江南一地,进的是林家的货。林肆在时,开辟了浮云楼与赌坊。
青楼楚馆大多是为了探听消息,赚钱是在其次,林然不知这些,只去了粮铺与绣坊。
她方回洛阳,对于许多事都不熟悉,铺子里更是如此,且洛阳物价高于江南,价格不一。
她去过粮铺,一一问过价格后,记在心内。洛阳城内的事都是林肆在处理,后林肆失踪后,穆王爷着人去安排,在稳定下来后,又交到穆凉手中。
林氏为避嫌,在洛阳城内的铺子不多,绣坊与粮铺为主,再者就是暗地里的青楼赌坊。当初林肆本就不是善类,开设赌坊,又盘下浮云楼,十余年下来,背后有九王府撑着,在洛阳城内站稳脚跟。
林然午后换了一身男儿装扮,带着小厮去赌坊。
赌坊内比起青楼更为复杂,多是烂赌之人,她扮做一郎君,因身子消瘦,被旁人认作十二三岁的世家子弟。她一踏进乌烟瘴气的赌坊,就有人迎了过来,热情一笑:“小郎君怕是初次过来,想怎么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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