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娃成了皇帝
她吞吞吐吐让老夫人发笑,和蔼道:“你缠我没用,不如去缠着她,指不定她一心软,就原谅你了。你不要与她硬碰硬,哭一哭就好了。”
魏氏当年有什么事就在阿凉面前哭诉,每每都会成功,可见穆凉的性子吃软不吃硬。
林然托腮,“阿凉都不理我,怎么缠?”
“那你就哭,小时候又不是没哭过,赶紧回去,别在这里扰我清净。”老夫人见她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懒得再说,这个孩子想法总是与旁人不同,让她自己去捉摸。
林然还没问清楚就被赶了出去,欲哭无泪,拎着灯回梧桐院时,阿凉的屋子依旧是漆黑的。她入内,婢女就将灯火点燃了,那匣子还在桌上。
阿凉没有回来,必然是躲着她。
她不走,阿凉就不会回来的,总不能占了人家屋子,她抱着匣子回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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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能无酒不欢,这几日从外面带了些酒回来,口感不如林然搬走的那些,他也没得挑剔了。他数次暗示穆凉,也无结果,他眼皮子都疼了。
女儿养大了,哪里还是贴心小棉袄,一点都得罪不得。
穆凉恍若未见他的暗示,只将今日吩咐商铺的事告知他。
惯来她做的决定不用告诉旁人,可这次不同,林家在各行业都提高卖价,其他商家也会效仿,于民生而言,必有波动。
寻常商户必不敢随意这么做,然穆凉却不怕了,她并不是无权无势的商户,有王府撑着,陛下就算知道她的做法,也不会随意动她。
林然如今还未曾接手林家,旁人只当她是傀儡,必不会为难她。
她想得周全,穆能却不赞同:“你这样一做,遭殃的可是大周百姓。”
穆凉眸色冷淡,如寒潭水,淡淡道:“父亲说得大义,我与林然有难,可有大周百姓来周旋。”
这句话极为现实,与她平日里行事风格不同,穆能手中的酒杯忽而就端不住了,“你这是想明白了?林家这么多年来都以百姓为主,林放当年做事,也是顾及一方百姓,甚至做些吃亏的买卖,你如今做来,林家其他人可有异议?”
“得到的红利更多,怎会有人反对,林家历来单调惯了,先有洛家,我不得不提防,且小乖的容貌,让陛下忌惮在心。既已忌惮,不如让她不敢动,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也会掂量一二。”穆凉道,她对陛下的心思已猜出几分,若小乖真与洛家有关,哪里是失去万贯家产这么简单,可能性命都不保。
她不得不走这一步。
穆能平日里就听阿凉的,对朝堂上的阴谋诡计也不太懂,懂的只有行军打仗,可这么多年没上战场,他丢了那份豪气,留下的只有酒气。
“既然你想好了,就去做,要人的事可以告诉我,我给你安排,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明日记得将我的酒送回来。”
最后一句话才是主要的,穆凉道:“不是我搬的,找我也无用,让小乖给你送回来,不过你拆穿了她的好事,依她有仇必报的性子,也不会给你搬回来。”
穆能一口酒噎住了,想到昨夜那句话,顿觉后悔,“你别给她脸色看,她就不会报仇了。”
“她骗我,我还捧着她不成?”穆凉道一句,径直回院子。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林然屋里的灯火已熄,想必睡着了,她也直接回自己的屋子安寝,价格一事决定好,今后还有许多事要应付。
翌日清晨的时候,林然醒的早,洗漱过后就去找阿凉,免得她又走了。
也幸亏她有觉悟,走进屋子的时候,穆凉都已吃过早饭要出府,她忙跟上去,“阿凉,你去哪里?”
“去铺子里。”穆凉也不回头,直接往梧桐院外走。
林然委屈,她起得早,阿凉却比她还早,她还没吃早饭,摸了摸自己瘪下去的肚子,没敢多说话,默默跟上她的脚步。
穆凉去的是绣坊,洛阳城内的绣坊都有一定的人脉,尤其是在勋贵家中行走,府里绣娘手艺虽好,也不抵外间绣坊的花样百出。
林家在洛阳的绣坊不下百家,规制有大有小,进的都是江南的绸缎。穆凉亲自过来是想了解一下具体的物价,在问问各家管事的意见。
林然跟着她后面就像是小随从一般,卖力地跑前跑后,不离寸步,绣坊管事见她这么勤快,忽而就想明白什么事,她们这位小家主或许是个妻奴。
穆凉也不给她脸色看,只心思在绣坊上,无暇与她说笑。林然笑得都快脸僵了,也是饿得不行,不知哪个伺候的婢女送来些米糕,她这才吃了几个填饱肚子。
边吃还边看着阿凉,猝不及防就被她看到了,她只得弯唇一笑。穆凉也不多话,看她一眼就不说话了。
林然得了没趣,闷头吃米糕。
人在府外,午饭自然得去酒肆。林然让人去酒肆定了雅间,从绣坊出来就去酒肆。
一路上,她也没有问为何突然提高价格,时不时地觑她一眼,随后又垂首比起寻常,当真是乖巧得不像话。
穆凉入车后就靠着车厢,阖眸沉思,让林然满腹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蠕动唇角,数次欲言又止,直到了酒肆,她都未曾说出口。
阿凉好凶!
入了酒肆后,大堂里宾客如云,几乎是满座,几人至二楼厢房。林然知穆凉喜好,她点的都是适合她的口味,待跑堂的下去后,她才敢正视穆凉,动了动嘴巴:“阿凉。”
“郡主!”外面有人敲门。
林然好不容易聚集的勇气瞬息就被这二字吓没了,唯有干瞪着敲门的人:“喊什么喊,各自去吃饭,不吃就三天不许吃。”
闻她怒言,小厮吓得略有些腿软,忐忑道:“临南郡王恰巧在酒肆饮酒,想来拜见郡主。”
穆凉这才出声道:“让郡王进来。”
太子式微,东宫几位郡王在朝也不受人重视,连苏家人的恩宠都不及,因此东宫人行事也愈发小心。
临南郡王陈怀笙行三,长相出众,办事能力不俗,今日与其他勋贵子弟来饮酒,方才见到林然,就猜侧穆凉也在,故而来拜见。
他今日一身锦袍,修身玉立,不像是郡王,反似勋贵世子,一入厢房就见到托腮的少女,心不在焉。他俯身行了半礼,笑着道:“十九姑姑。”
林然坐着不动,反看他一眼,不悦道:“我也是你姑姑。”
陈怀笙年十六,比起林然也大些,被林然这么一说,反觉得几分不好意思,尴尬道:“林家主真爱说笑。”
“哪里是说笑,我同你十九姑姑定亲了,按照辈分,不也是你的姑姑。”林然突觉这些人真忘事佬,一个个都不承认她和阿凉的事。
被她这么正经一提,陈怀笙玉面上的笑意僵持不住了,看向穆凉:“林家主年岁小,好似辈分不小,若要这么论下去,好多人都得唤你姑姑了。”
“也对,托阿凉的福气,我有很多侄子侄女,细细算来,不下三四十人,待成亲那日,我给你们一人一个大红包,绝不叫你们吃亏。”林然若有所思,见陈怀笙笑而不语,再道:“一人一千两,你们也是不亏的。”
陈怀笙笑不出来了,一千两可抵一年俸禄了,三四万两就这么口头上丢出去了,他当真不好小觑。这么大的手笔,就连他两位亲姑姑都做不出来了。
他附和一笑:“林家主真是有趣。”
林家之财,让人羡慕,他忽而觉得父亲的话也是不对,低贱二字虽说的是商户,可林家主在穆王府长大,得她,不仅有上下打点的银子,还有穆能的支撑,这桩亲事也是十分划算。
可惜,他的父亲看不通透,就算尊贵如东宫,还不是备受冷眼。
林然不想同这人说话了,只闷头喝茶,穆凉见状,接过话来:“郡王今日不当值?”
陈怀笙回道:“不当值,恰好好友邀我品诗,故而来酒肆坐坐。同行也有许多姑娘,林家主可愿去看看,十九姑姑文采不俗,林家主必承其。”
“郡王所言不准,我又不是阿凉生的,怎么承其文采。我不会诗词,打架比武会些,您要不要试试?”林然委婉拒绝,洛阳城内的勋贵子弟都认为她是低贱小民,她过去多半就是自找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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