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任头上跑马
她想要……抱着她睡。
就当是生日礼物。
贺清栖冠冕堂皇地想。
三两步走到床边,把中间隔着的床头桌移开,卓知微没作声,只是穿上拖鞋,也把自己的床往那边推。
在两床合拢的那一刹那,二人相视一笑,脸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些许酡红。
也不知道是臊的,还是喝多了酒。
卓知微咬了咬唇:“栖栖,我渴了。”
贺清栖一时没反应过来:“嗯,嗯?”
饮水机又不远,有些疑惑。
像是呆头鹅一样呆愣愣。
“我渴了。”
卓知微捏着指尖,再次重复,语气清凉而稳重,只是喉咙似乎发紧,声音有些发颤。
“哦。”贺清栖老老实实地走到饮水机旁,弯腰拿出一次性纸杯,正要接水,便发现身后覆盖下阴影。
福至心灵,她忽然就明白了。
不觉弯起眼眉,又把纸杯放回去,抬起身子。
卓知微穿着睡衣站定在她的面前,咬着嘴唇的模样似有些紧张,眼里又透着迷离。
她轻轻倾身,勾住贺清栖的脖颈,微微翘起脚尖,红唇便印了上去。
贺清栖下意识捏住她的腰,那个人刚刚刷完牙,薄荷味的娇软唇瓣轻轻贴着她的唇,让她止不住地贪心,想要更多。
虽然她和方萱遥结婚十年,可是接吻的次数屈指可数,这种让人血脉喷张的感受还是她记忆中的第一次。
方萱遥并不喜欢和她接吻,她嫌恶心,讨厌唇齿相依,唾液交换,贺清栖只是喘着粗气,有些手足无措,担心给卓知微带来不好的体验。
卓知微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个人的激动和无措,搂住她的腰的手臂都在颤抖。
不由轻轻弯了下唇,心底徒然涌上的,大概是名为得意的情绪。
薄荷的香味很是浓郁,过于诱人,贺清栖只犹豫了一刹,还是屈从于欲望,软舌便怯生生地探出口,试探地碰了一下她的嘴唇。
那个人的唇齿轻启,似乎等待她许久。
发现这一点,贺清栖整个人都振奋起来,迅速分泌出大量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世界上仿佛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软舌纠缠不休,裹住便不放,吸吮磨蹭。
卓知微被带入情/欲中,不住地回应着。
渐渐软了身子,从发起进攻的那个人变成了被动承受,瘫在贺清栖的怀里无法自拔。
良久,唇分。
贺清栖迷离地睁着眼,看着怀里的女孩,手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人家的衣服里,贴在腰上不断摩挲。
卓知微轻咛一声,用湿漉漉的眼眸迷蒙地和贺清栖对视,隔着衣服按住她的手。
“不可以在这里。”她摇头,目光有些慌乱,渴求中又带着祈求。
贺清栖的呼吸急促,炙热的心也渐渐冷却,她胡乱点了两下头,视线乱瞥,把手抽了出来,依旧环着她的腰。
卓知微靠在她怀里喘息,忽然抬头,叼住她的下巴,轻咬两下,不舍得用力,反而痒痒的,心口燥热。
“生日快乐。”她吐气如兰。
“生日礼物还满意么?”
贺清栖心跳就要跳出胸腔,咬了咬唇,含住那人的耳垂又吐出来。
低哑嗓音满是未得到疏解的欲望:“很满意。”
“但是如果生日礼物再彻底一点,会更满意。”
“那你把衣服脱了。”卓知微跟她开玩笑。
贺清栖眼睛一瞪,控着她的腰的手却没松:“不是你是我的礼物么?”
“对啊,我的手。”
卓知微的眼眉轻轻弯起,还给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纤细柔软的手,从未有过的大胆。
贺清栖咬着唇笑出声:“也不是不可以。”
眼底满是暗示。
可是不论她们哪一个,都知晓这不是继续下去的地方。
伫立多年的小旅社隔音效果并不好,若是真做了什么,怕是楼上的客人都能听到。
贺清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又阖住眼眸平息心跳。
“所以……”卓知微轻轻开口,抬起身子定神看她:“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
第76章
气氛一度凝滞。
卓知微明显感受到那个人的身体都僵硬了。
她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 半敛着眼眉站在饮水机前,抿紧了唇线,不敢看她。
只微微颤抖的手指似乎在诉说某种情绪, 有悔有愧, 像是做错了事一样。
卓知微不动声色地低眉看了一眼, 心口忽然涌上密密麻麻的酸涩,眉头不自觉拧起。
算了。
她这样告诉自己, 倦漠地眨了下眼皮, 叹了口气。
“如果你不想说……”
可是她紧紧攥起的手指却不是这么说的,在手心留下一行深深半月牙痕。
有些疼, 痛感却不分明,全然被心上的阵阵抽痛掩盖。
卓知微明白,纵使是恋人之间也需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也会有自己的小秘密, 她的占有欲还没有强到变态的地步,没有说非要贺清栖把一切全然展现在她的眼前, 不允许有任何的隐私。
可是……从近些日贺清栖偶尔躲闪的目光来看, 这件事情分明和自己有关。
咬了咬嘴唇:“就不要说了。”
倦怠低头, 正欲转身。
垂着眸子不说话的那个人忽然拉住了她的手臂,手心的温度熟悉而温暖。
一股并不清晰反而有些微弱的暖流涌上心头, 卓知微松了口气, 稍稍睁大眼,回头看她,目光期待。
“我……”
贺清栖的嗓音略沉。
又是一阵静默。
卓知微站在原地, 耐心地等待。
贺清栖眼睫轻颤,深吸一口气,抬眼直直望进卓知微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只是忽然想起,有些事情忘记告诉你了。”
“是什么?”卓知微认真看她,语气平静而清淡,可平静之下却盘踞着汹涌,那双眸子便更像深渊一般,深不见底。
贺清栖唇瓣嚅动,怔神眨了两下眼,慌张情绪呼之欲出,她想躲开。
可是那段见不得人的关系就像是年少无知的自己埋在她们之间的定时炸/弹,若是不趁早解决,迟早会被不经意间的某个火星引爆。
缓了缓神,贺清栖猛地一闭眼,心一横:
“我和方萱遥结过婚。”语速极快。
空气霎时静止,只余轻缓而压抑的呼吸声,卓知微不可置信地定神看着她,她羞于面对那样的目光。
偏过头,等待审判一般咬住嘴唇。
她们结过婚。
卓知微耳边响起了嘈杂了声音,满脑子被这几个字占据,肾上腺素几乎沸腾到了喉咙,心战栗一般的疼。
她歪了歪头,似乎不敢相信方才自己所听到的。
嘴唇翕动,却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
半晌,她才听自己开口。
“你说什么?”
声音凉薄而干涩,像是砂纸碾过桌面,磨得贺清栖的心一片生疼。
喉咙微动,似嘲似叹:“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
贺清栖哑口无言,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该怎么回答?
说自己早就喜欢上她,说担心她知道这一切便会远离自己?
别说告诉卓知微,便是她自己都不愿承认这些阴暗无耻的心思。
卓知微想了一下,又自嘲般摇了摇头:“也是,我是谁啊,我们什么关系没有,充其量算是同事,这种隐蔽的关系哪及得上你和方萱遥,当然不能告诉我。”
她咬着牙,自虐一般一字一句像是染血的刀子,滚过自己,也滚过贺清栖的心,语气中又透着显而易见的嫉妒与不甘。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紧到浑身都在颤抖。
“不是的,微微。”贺清栖面露不忍与自责:“你别这样。”
“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
卓知微有些累了,回头拉了个椅子坐下。
发泄过后,回归胸腔的,却是无穷无尽的空虚与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