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任头上跑马
贺清栖弯了弯眼眸,一片愧然藏在眼底。
那边三个人下了马,把缰绳递给,别人,有一个女孩立马向她们这边狂奔。
“栖栖!”
唯一一个还算稳重的是个男孩子,虽然没有狂奔,但很明显,脚步还是略有加快。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卓知微。”
贺清栖指着唯一的女孩子:“这是江照年,家里是开武馆的,别看斯斯文文的,其实我们从小一起打架,算起来我还是她师姐。”
“哪有!”江照年嘟着嘴唇:“明明我才应该是师姐,我还比你大呢。”
“愿赌服输。”贺清栖轻飘飘瞥了她一眼:“当初是谁说的,谁赢了谁是师姐的?”
江照年小声嘟囔一声:“那我也比你大。”
贺清栖没理她,又指着那个稳重一点的男孩子:“这是顾明睿,这家马场是他家的,顾时是他爸爸,以后有需要可以找他。”
“然后。”贺清栖扯过最后一个男孩:“这是迟渊,我们里最能打的,现在在伦敦念书。”
“最后一个柴旭,就不用介绍了。”
卓知微喉咙耸动,脸上有些僵硬:“你们好。”
她有些紧张,昨天晚上就睡不着,颇有种见丈母娘的感觉,她知道这些人对贺清栖的重要性,所以很是看重这次见面。
昨天晚上趁着贺清栖睡着了,偷摸跑去厕所,坐在马桶上把这三个人的微博浏览了个遍,寻找上面的蛛丝马迹,做足了功课,希望今天能留给他们好印象。
“行了,今天特意把你们叫回来,一方面是把知微介绍给你们,以后能帮衬就帮衬,再一个也是咱们好些时候没见了,今天一切消费都我来。”
说到这里,贺清栖笑看顾明睿:“俱乐部的也我付。”
顾明睿笑着摇头:“我看你就是有钱烧的。”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小贺总。”
贺清栖眉毛一扬,倒是散去那些不知名的情绪:“你看了?”
“我们都看了。”江照年看了看卓知微,选择挤进贺清栖和顾明睿之间,一手搂一个:“连旭旭的我们都看了,更别说栖栖你了。”
柴旭闻言,不满:“什么叫连我的都看了,看我的难道不应该么?”
江照年翻了个白眼:“看栖栖的,是虐别人,那叫爽文,看你的,是看别人虐你,那叫虐文,我被虐的心肝都疼,恨不得能亲自上阵替你唱跳。”
柴旭扁了扁嘴,委屈。
“话说。”江照年迟疑了片刻:“栖栖你是不是长高了。”
“有么?”贺清栖也拿不准,她只记得上辈子最终身高是一米七三,成年后确实涨了点,但具体什么时间,就记不清楚了。
沉默已久的卓知微这时说话了,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贺清栖的胳膊,错开江照年:“我觉得也高了,感觉看你的时候,需要再昂一点头。”
像是护食一样。
顾明睿把一系列动作收入眼底,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打量卓知微一眼。
卓知微便不动声色地看回去。
发现顾明睿的眼神,江照年也好奇地看向卓知微,想看看顾明睿在看什么。
忽然,江照年略微睁大眼睛,顿时停住脚步,眼里透露几分愕然。
“怎么了?”迟渊问。
江照年没有回答他,反而问贺清栖:“栖栖,你把……你把你妈妈的表……”眼神瞥了眼卓知微手腕的位置。
这下,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江照年看的方向,一片惊愕。
柴旭的目光中更是隐隐透着兴奋,激动得脱口而出:“艹,栖姐,你这脑子总算掰扯明白了!”
“方萱遥有什么好啊,除了一张脸,要什么什么没有,看看成天对你的态度,现在总算是擦亮了眼睛!”
又蹦跶蹦跶走向其他三人:“看我那天说什么来着,我就说栖栖和卓知微有事!表都带上了!你们记不记得栖栖之前怎么说的来着?”
这回不用柴旭继续说,江照年替他补足:“等到以后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就把这块表送给她,放在她手腕上继续刺激贺东彻!”
卓知微看向贺清栖。
江照年看向贺清栖。
所有人看向贺清栖。
贺清栖吞咽了口唾沫,被五个人看得心里发毛,向后退了一步。
她……她说过么?
第43章
想想似乎的确是确有其事。
在她十四岁, 刚刚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
也是在那一年,她发现对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姐,产生些许不该有的情愫, 爷爷奶奶从小告诉她, 他们家不看重家庭背景, 只要人好,她喜欢, 不管是男是女, 他们都能接受。
贺清栖一直牢牢记在心里,发现那些情愫的时候, 忐忑有之,但更多的是喜悦。
她喜欢上的,是她的萱遥姐, 是自小温柔扶起她, 帮她掸掉腿上灰尘的,萱遥姐, 她的一切心之所向。
那时和朋友们说起这一番话时, 的的确确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念头, 方萱遥对她越来越冷淡,眼里眉梢间偶有她看不分明的神色, 而且近日似乎在准备出国留学的相关事项。
她担心再不说就迟了, 于是先和朋友一遍给自己加油打气。
拿着这块母亲留下的手表,雄赳赳气昂昂地找到了方萱遥。
可惜一到正主面前就怂了,她抿了抿唇, 唇边微微扬起,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萱遥姐……”
方萱遥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里骤然露出的冰冷和恨意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可再去深究,却什么也看不见的,唯独剩下的,是一片如冰雪般的冷淡,方萱遥那时候对她最常用的姿态。
“有事?”
她打了个哆嗦,唇瓣嚅动,想说什么半天也没能说出口。
“没事我走了!”
她忽而睁大眼睛:“有,有事!”
“萱遥姐,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方萱遥冷冰冰地注视她一眼,又看向她手心里躺着的表,姿态高傲睥睨着:“你自己留着吧。”
“几百万的东西,也想用来施舍我。”
她想说她没有,那人却已经走远。
那时这块表上倾注的,是她的一片少女心思。
可在方萱遥不屑一顾拒绝后,就什么也不是了。
一直到她十六岁正式和方萱遥表白,她还记得曾对朋友说过的话,又一次拿出这块表,得到的却是同样的回答。
“我不要。”语气倔强还带着厌烦。
看上去不要的是表,现在想想,不要的,分明是她们的婚姻,还有她的爱情。
藏在情绪后的话往往才是最真挚的。
不要,便不要。
接连被拒绝两次,贺清栖也没了再送给这人的心思。
她虽然对心爱之人时常没有底线,也愿意放下骄傲去讨好对方,但这不代表她不要尊严,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但是她心知肚明,若是她再去,定会有接下来的再三再四。
渐渐的,十年过去了,贺清栖也忘了,曾经在好友面前,赋予了这块表的特殊意义。
……
如今,这块表却戏剧性般被她送给了卓知微。
不过上辈子,好似也落到了卓知微手里。
那一天她逃得匆忙,表便落在酒店里,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却还是没有回去找。
后来她从拘留所出来,躲到了国外,临走前发短信让卓知微有事可以去找贺清舟帮忙,留给了她一个贺家的地址和贺清舟的电话。
卓知微却回她:我帮你把手表收起来了,什么时候可以去给你?
那时她心烦意乱,直接回:我不要了,你扔了吧。
便再也没收到对方的短信。
所以,最后会被扔了么?
贺清栖不由有些出神。
随即,思绪回到现实,又尴尬地摸摸鼻尖,看着卓知微的脸上带着些许歉意:“抱歉,知微,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