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重生以后
所有人都生出眩晕之感,待回过神来,白衣少女立在云端,手中握着半面镜子,魔君已不见踪影。
怀柏用剑撑住身体,“佩玉,下来!”
佩玉朝她笑笑,正想说什么时,手中的轮回镜突然裂成数片,深黑的魔气像铺天盖地,瞬间将她的身影淹没。
“佩玉——!”怀柏强驱灵气,冲上云霄,眼前是黑蒙蒙的雾气,勉强能看见远处点点萤火般的光。
她越近一步,光阴之力带来的晕眩更重,面色惨白如雪。
终于拂开黑雾,佩玉与魔君的身影立在魔气旋涡中心,周围悬浮着无数轮回镜的碎片。
怀柏伸出手,就差几步就能抓住少女雪白的衣袖。
眼前忽然一黑,轮回镜与那两人都消失了,黑雾渐渐消散,空中只剩她一个人。
“佩玉……”怀柏盯着空荡的手,眼角有泪滑落。
洞庭见状,嘱咐道:“雪衣、太微,你们杀了她,北辰,长凌,随我去夺轮回镜。”
“是!”
她率领着魔兵,浩浩汤汤,往千寒宫的方向行去,滞留在逢魔之地的,只有眼中充斥杀戮的魔物。
怀柏垂下眸,眼中殷红,青袍鼓动,“杀。”
云中挑开冲面而来的魔刃,青影一晃,霎时出现在一个魔物身后,剑起剑落,血花四溅。
原野上,惨叫与血肉交织,无声无息的杀戮正在进行。
怀柏身上的青衣早被血染红,手中宝剑从魔物身体拔出,淅沥滴着血,脚下尸骨成山。
她垂着眸,眼底不复清明。
另外两个魔将身上亦是伤痕累累,挂彩不少。
但魔物似乎无穷无绝,怎么杀也杀不尽,负伤之后,更加嗜血悍勇,一个接一个朝青衣女子扑去。
怀柏反手一剑,刺穿魔物心脏,忽觉丹府剧痛,脚步虚浮,被魔物自爆之力冲撞,跌跌撞撞往前几步,咽下一口心血。
灵力消耗过甚,她已是紧绷之弦,濒临极限!
正在此时,天空飞来无数的鸟妖,密密麻麻,遮住天空。
为首的孔雀羽如白绸,似披一身月华。
罡风大作,飞沙走石,百鸟往下冲来,与魔物缠斗在一起。
鸟妖身形灵活,打几下就飞起来,让众魔束手无策,一片慌乱。
飓风之中,孔雀化作人形,扶住了将倒的身子。
怀柏勉力抬起眼,汗与血黏连,眼前都是血红,只能看见白影渐近,“佩玉?”
银屏默不作声,抱起她,一飞而起,带领众妖撤离战场。
——
正当佩玉怀柏在逢魔之地激战时,一些丧失神智的魔物趁机窜逃,循着血肉的味道,往洛水冲去。
洛水城门紧闭,纪戍面色凝重,抬起手,“射!”
密密麻麻的流光在空中交织,羽箭如雨,射退涌上的魔物。
但魔物如蝗潮般,越来越多,而军中偃甲箭的存量,却是越来越少。
这样下去,这座小城迟早会被魔物吞噬。
谢春秋也知这点,松开剑柄,把自己的发带解开,黑发瞬间被风吹开。她站着,身入挺松,身上黑袍红纹的谢家服饰随风飘扬。
“好友,若你再见到那两人,请把我的这根发带交给那个名叫佩玉的白衣少女。”
纪戍接过,不解她的意思,“什么?”
谢春秋沉默不语,忽然一跃跳下城墙,长剑出鞘,划破自己的左臂,鲜血立马涌了出来。
对于魔物,若说普通人血肉好似糟糠,那修道之人的血肉就像一道美味珍馐。
只要她能引开大部分的魔物,凭借贪狼军,可解洛水之困。
在她划开自己左臂的瞬间,魔物癫狂起来,不管不顾地去追她。
猎猎黑袍眨眼就消失在魔潮之中,下一刻,她从魔群中突围,引着魔物们朝与洛水相反的方向奔掠而去。
“春秋!!!”纪戍攥紧手中发带,眼中含满热泪。
发带在空中飘扬,红纹灿灿,像极了谢春秋跳下城墙时,裙上飘动的红梅。
滚滚烟尘中,恍惚看见初见时光。
那女子身着朴素常服,只有发上束着一根黑底红纹的发带,粲然如火。她身影飘忽,一剑刺穿一只硕大的妖物。妖怪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激起尘土蒙蒙。
纪戍勒马:“你是谁?为何出现在逢魔之地?”
谢春秋微微一笑,“你不是修士,又为何来这里?”
纪戍一扬手中的偃甲弓:“当然为了磨砺自己,我要抗击妖魔,成为贪狼军的骄傲!”
谢春秋一怔,没有神采的眸中似腾起一束光,隔了许久,才极轻极轻地说:“我想成为谢家的骄傲……”
第170章 所谓信念
谢春秋提起真气,有意把魔兵往远处引,荒草飞快掠过身边。
鲜血早已干涸,为了引开魔兵,她又在手臂上划开数道伤痕,鲜血染湿长袖。
不太对劲。
那群魔物们停了下来,嗅了嗅后,转换方向,不再追她。
谢春秋得到空暇,往魔物们奔去的方向望去,忽然意识到什么,瞳孔紧缩——那儿是千寒宫!
没来得及撤离的千寒宫,在魔物们看来,无疑是一道饕餮大餐,
“糟了。”谢春秋来不及包扎伤口,强行驱动真气,御剑而起,如流星掠过天空,飞往千寒宫。
从高空俯视,能望见那浩浩汤汤的一列魔兵,谢春秋心中更是焦急,一道华光冲破晦暗天幕。
沈知水往上看了眼。
洞庭笑道:“是哪只小雀要去通风报信,长凌,你上去把她弄下来吧。”
长凌张开蝠翼,乘云直上,紧追谢春秋而去,
在他看来,这小小的修士不过一道塞牙菜。
沈知水盯着一闪即逝的黑袍红纹服,眼中迷茫之色更浓。
洞庭一扯马缰,骨马扬啼高嘶,“继续行进,待到了千寒宫,你们就能饱餐一顿了。”
魔物们闻到美味的修士味,怪叫起来,声音嘶哑难听。
千寒宫?
自己的刀不该对着千寒宫的。
沈知水隐隐这样想,模糊的记忆里,传来一个少女清脆如银铃的声音——那儿百花盛开,是一个很美的地方。
不应该是这样。
沈知水扫过去,魔物们面目狰狞,被压抑已久,一朝释放,皆凶悍无匹。可以预见,如果它们去了千寒宫,会发生什么。她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洞庭急着夺得轮回镜,“北辰,走!”
沈知水没有动,“王呢?”
洞庭勾了勾唇,心想,难道是父女连心,就算抹去记忆,这人也记挂着柳环顾,“不必担心,王神通广大,不会有事。”
沈知水握紧缰绳,“王令未达,不能妄动。”
洞庭眯起眼,“你要抗命?”
沈知水没有说话,一身滂湃魔气放了出来,震慑众魔。
洞庭心道,我们之间出了一个叛徒。她抬起手,腕上蓝链悠荡,折射出粲然的光。同命链除了命与君承外,还有其他的功效。
沈知水只坚持了一刻,眼神复而又迷离起来。
“去千寒宫,”洞庭想到什么,笑起来,“你带队,灭了她们。”
沈知水:“是。”
晦暗天际,长凌张开巨大蝠翼,乘风而飞,很快就要抓住前方的修士。
谢春秋往后看了眼,咬咬牙,拔出腰间长剑,故意放缓速度。在长凌即将赶上之时,她转身一个纵跃,双手握紧剑柄,用力划过蝠翼。
可惜大魔生来钢筋铁骨,更有魔气护身,而她手中武器并非云中无双那般神兵。
“咯噔”一声,魔物毫发无损,她手中的长剑却断成两截。
长凌狞笑,张口喷出一口魔息。
翻江倒海的魔力拍来,谢春秋面色煞白,咽下一口血,燃烧金丹,借着此力往千寒宫遁去。
只见一道流星般的光划过,修士冲进阴云之中,不见踪影。
长凌扇了扇翅膀,飞到地面,悬在半空,随大军行进。
洞庭:“解决了?”
长凌摇头,“跑了。”
洞庭声音不自觉拔高,“跑了?你让一个金丹修士跑了?”
长凌笑笑,“别逼得太紧,万一她自爆金丹,肉就不好吃了。”
洞庭心头一滞,“她这样跑了,会去给千寒宫报信。”
长凌不以为然,“急什么,什么千寒宫,不都是我们瓮中之鳖。洞庭,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洞庭叹气,“剪云砂修为已近化神,不过数月前便离开千寒宫,我特意挑了这个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让他们联系到剪云砂,只怕又会生变。”
长凌嗤笑,“区区一个元婴圆满的修士而已。”
洞庭问:“方才和你们对打的修士,也不过是元婴初期,你们四个化神期的,打过了吗?”
长凌沉默一会,“她确实不凡,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杀了她!”
洞庭想起东海之战中,自己差点死在怀柏剑下,心中升起凉意,回头望着逢魔之地,“他们怎么还没回来,难道凭他们,连一个元婴修士都杀不了吗?”
那时看出怀柏早已是强弩之末,她才放心离开,但两位魔将未归,是否意味着出了什么意外。
长凌不满道:“洞庭,你怎么做事变得瞻前顾后?难道人间这些年,不仅磨掉了你的修为,还把你的锐气一齐抹去了吗?”
洞庭只是笑了下,“我是水灵,水能有什么锐气?”
长凌:“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洞庭道:“你也变了。”双腿一夹,骨马加快速度,踏过原野。
长风呼啸,荒草连天,十分萧索落寞。
但至千寒宫附近,漫山遍野鲜艳花海忽然撞进眼帘,许多少女在花海折花,打打闹闹,人比花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