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重生以后
“……啊,仙长。”杨八看见赵简一胸口炽翎,马上跪倒在地,哀求道:“仙长救救我们啊!”
宋五也跟着拜倒在地,不停恳求。
赵简一指着岁弄,质问道:“你,就是你,刚才喊我小师妹叫什么?”
岁弄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佩玉,又看眼怒气腾腾的少年仙长,还没弄清楚状况,摇摇肥头大耳,腆着脸赔笑道:“仙长,不知哪位是您的师妹?”
佩玉的唇角渐渐勾起一个极轻的幅度。
方才这几人一番大叫已经引来尸傀,还有,不远处的花娘尸体。也许花娘死前执念未消,怨恨太深,在岁弄声音响起时,被符咒镇压的她竟摇摇晃晃地站起,往这边走来。
岁弄像是看到什么,眼睛睁大,眨也不眨地盯着前方,脸色苍白如纸,双腿不住打颤。
胯下裤上深色晕开,滴滴水声响起。
“花、花娘……”
赵简一捏住鼻子,“好臭!”
怀柏将香帕放在小孩的鼻前,闻言赞同地点点头,“不止是尿,全身上下都臭得很。”
岁弄已被腐肉啪叽啪叽往下掉的花娘吓破胆,涕泗横流,大叫:“啊啊啊啊啊!”
可两个仙长看戏一般站在不远处,一点都没有要救人的意思,赵简一更是抚掌大笑:“哈哈哈哈哈!”
第6章 围村(5)
花娘歪着烂肉见骨的脑袋,摇摇晃晃朝岁弄奔来。
她的眼珠子浑浊晦暗,脓水从七窍流出,五指长出泛着黑光的长指甲,口中发出低沉嘶吼,行动比起方才迅捷不少。
“看来已经进化成行尸了。”赵简一手摸着下巴,沉吟道:“行尸因怨而生,难道这人和这具尸体有什么渊源吗?”
怀柏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正是。”
赵简一奇道:“师尊,你看出什么?”
怀柏目光微凝,慢慢地道:“我一看这个人,就知道他除了好事,什么都敢做。”
岁弄被吓得三魂出窍,七魄离体,一屁股坐倒在地,听见怀柏的声音时,他就像看到希望,四肢着地爬过来,涕泗横流地哭道:“仙长,救救我啊,救救我,这个婆娘要杀我啊!”
怀柏抱住佩玉连退数步,避开岁弄沾满灰尘的肥手。
赵简一也闭上眼,声音听上去十分真诚,“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你走好罢。”
此刻花娘已站在岁弄身前,岁弄看着花娘腐烂流脓的脸,哆嗦着往后爬。
花娘像猴一样蹿上来,扑在他身上,张口就要往他脖颈上咬。
一股熏天的尸臭味扑面而来,岁弄来不及作呕,就见那深黑尖锐的牙齿像排利刃,刷刷闪着寒光,往自己切过来。他忙伸手拦住花娘的嘴,臂上重若千钧,黏稠恶心的深绿液体一滴一滴落在他脸上。
杨八和宋五吓得面如金纸,见花娘只朝岁弄去,心中暗暗松口气,这才敢偷偷抬眼,打量这两位袖手旁观的仙长。
少年细眉细目,薄唇微微上挑,脸上是大写的薄凉。而另一着青衣翠羽的女人,却是杏目琼鼻,面色白皙,笑意温柔,宛若神仙模样,令人观之可亲。
可他们一缩脖子,瑟瑟地往少年那边挪了些。对着尸傀咬人这样的可怖景象,居然还能笑得这么欢,这女人实在是……可怕。
岁寒已经力竭,手臂被尸体压得不断往下。他丝毫不敢放手,只哭泣着哀求:“仙长,求求你们救救我啊,我是村长的堂弟,我可以给你们很多钱!还有女人!我什么都可以给!”
听到钱时,赵简一立马睁眼,“哦?你给多少?”
怀柏打趣:“徒弟,你可真是见钱眼开。”
岁弄忙喊:“十两黄金……不不、百两!百两!求求您!”他的手臂又酸又痛,眼睛使劲往下瞟,眼看着花娘就要咬到自己,也顾不得什么钱不钱了。
“哈哈哈,妥了。”赵简一拿出一道符拍在花娘身后,尸体顿时僵住,直直往前倒。岁弄手上无力,与尸体来了个嘴对嘴,脸贴脸。腐臭的脓水流入他的口内,这感觉委实……十分酸爽。
岁弄双眼一翻,登时晕了过去。
“你们拖着他,带路。”赵简一点点杨八宋五,使唤道。
“是、是。”这二人哪里敢不听,但花娘那形貌又实在可怕得紧,他们抖着腿走近,闭眼咬牙,使老劲才把岁弄从尸体身下拽出来。
那边他们在气喘吁吁地干活,这边赵简一和怀柏把佩玉围起来,满脸关切。
怀柏遮住佩玉的眼,轻声道:“徒弟别怕,他们只是在拔河,你听见没,都在使好大的力呢!左边那位大哥,请你加点油!”
站左边的杨八听了,吓得脚下一个趔趄,更加用力拖岁弄了。
赵简一附和道:“对啊对啊,现在两人正僵持不下,战况十分激烈。右边那个大哥,你也要努力呀!”
宋五听后,与杨八对视一眼,两人面上皆是如出一辙的愁眉苦脸,欲哭无泪。
该死的肥猪,怎么这么沉!他们心底暗暗谩骂。
佩玉乖乖站着。就算被遮住眼,只需神念一动,她脑海中便出现宋五杨八的狼狈模样。她勾起唇,抬手轻轻摸了下怀柏的手背。触手是光洁如玉的质感,与红鲤佩有几分相似。
小孩的指尖是冰凉的。
手背像是被毒蛇舔舐般,怀柏身子轻轻一颤,心中隐约有种异样的感觉,像是自己被什么猛兽盯上一般。
她没把这直觉放在心里,只盯着站得笔直的小可怜,有些发愁。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跑进血雾,也不知见到什么,以后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佩玉,”怀柏解下长长丝绦,将翠羽大氅披在女孩身上,又用一道绿缎蒙住了女孩的眼睛,这才牵着她的手,柔声道:“跟着我走。”
凉风吹起,怀柏轻咳一声,赵简一紧张问道:“师尊,您觉得不舒服吗?”
怀柏无奈苦笑:“我哪有这么娇弱。”
师尊的身子不好吗?佩玉垂着头,心中有些奇怪,前世的师尊,身子明明十分康健。
这一世,变数太多了。
“对了,我方才见这里风水窍眼之处,被人用鲜血绘了道引鬼符。”怀柏轻声道,“我原以为血雾是人祸,但施法破去血符后,雾气却还未散去。”
赵简一也是奇怪,“是什么深仇大恨,居然用这么阴损手段。两位大哥,你们村里人同哪位修士结过怨吗?”
杨八想了想,一拍脑袋,“定是那个游方道士!”
宋五附和道:“没错!一定是他!”
怀柏掩唇,两眼笑成弯弯月牙,“道士?莫非是我们玄门弟子不成?”
修真界中,各门各派下山游历时的打扮有所不同。玄门弟子惯作游方道士打扮,圣人庄弟子喜欢穿身儒衫,扮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墨门以“节用”为训,故而其中弟子出显城后,多担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这类为世人不耻的职业。
“啊?”杨八张大了嘴,又惊又怕地问:“什么、什么,那人难道和仙长您是同门吗?”
赵简一撇嘴道:“谁知道呢?先说说你们是怎么结怨的。”
杨八看了佩玉一眼,目光闪烁,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呀,就是他是个骗子,被我们识破了,然后就……”
怀柏停下脚步,笑眯眯着说:“简一啊,我们还是先带着你师妹回去吧。”
赵简一会意,“是呀,折花会十年一次,耽误时辰就可惜了。”
宋五和杨八大惊,“仙长,您不去救我们了吗?”
赵简一皱着眉,苦巴巴地说:“你们连实情都不敢告知,我们如何相救?还是莫浪费彼此时间,你们也早些回去,为自己备好棺椁。”
“我说!我说!”宋五赶忙开口:“仙长千万别抛下我们!”
接着他不顾杨八劝阻,徐徐道来两月前的一桩祸事。
两月前,彦村死去一个女人。
她死后化作厉鬼,连杀十余人,闹得村中不得安宁,人人自危。
这时一个游方道士走来,自言能除去恶鬼,当晚便开坛做法。可他实力不济,被那女鬼打成重伤后恼羞成怒,居然怪起无辜受害的村民来,还强迫村民支付酬劳,最后被赶出村子。
“肯定就是他没收到钱,所以使阴招来害我们!”宋五恶狠狠地说。
“哦?”怀柏轻笑,“如此说来,倒是我那位同门的不是?”
宋五忙道:“不敢不敢,那位道人实在是可恶!但您怎么会与他一样呢?”
怀柏听了这般奉承,微微低下头,不胜娇羞的模样,“过奖过奖,既然如此,那女鬼最后又是如何?”
宋五垂下眼,刻意不看走在中间的小孩,压低了声音说:“我们重金另请了个圣人庄的小圣人来,把她给打得魂飞魄散了。”
怀柏“啊”了一声,像是被魂飞魄散这四个字吓得抖了下,好半天才温温吞吞地感慨:“那真是太惨了。”
第7章 围村(6)
赵简一问:“又是厉鬼、又是行尸,你们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宋五连忙否认,“仙长可别误会,我们都是良民啊!”
“良民可不会闹出什么鬼魅来。”赵简一口中嘟囔,但想到那百两黄金,还是没再说什么。
村民们听到哒哒脚步声,翘首以盼,眼见红雾里走出宋五、杨八,紧接着就是灰头土脸岁弄——被拖着的。
“怎么回事?”村长喝道。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怕村长,杨八白了他一眼,抱怨道:“您可别说了,要不是遇见仙长相救,我们现在都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