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见南山(GL)
然而下一刻,蓝姗就意识到,眼下这个喝醉了的陈悠然,既没有道理可讲,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分寸。
“谁输了就脱一件衣服,怎么样?”得到了蓝姗的认可,陈悠然立刻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蓝姗先是一阵无语,但转念一想,陈悠然现在这样的状态,别说玩牌了,能不能认清楚牌面上写的是什么都两说。
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输的也不会是自己。
这么一想,她眼神意味深长地在陈悠然身上转了一圈,无可无不可地点头道,“行啊,脱衣服就脱衣服,开始吧,再提别的要求我就不玩了。”
好在陈悠然也并不打算再提别的,她兴奋地笑着搓了搓手,开始发牌。
估计她现在脑子里多少还有点意识,知道眼下这种状态,玩别的东西肯定转不过来,所以最后陈悠然选择了拖拉机这种傻瓜玩法。
所谓拖拉机,就是一副扑克牌等分成两份,一人拿一份,然后进行扑克牌接龙,一旦有与已有的牌相同的牌面,就可以将中间的牌都收起来,谁手里的牌先见底谁输。
然而一旦玩起来,就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一副扑克牌五十四张,等分成两份,一人二十七张,拿在手里厚厚的一摞。因为是随机分配,所以每个人手里的牌子不固定,基本上都是成双成对的,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对方手里的牌都赢过来。
甚至有时候明明眼看着对方手里只剩几张牌,马上就要见底,但很快又翻盘,重新累积起更多的牌。
想要分出胜负太难了。
蓝姗倒是无所谓,不输不赢正好。但陈悠然却越来越焦躁,最后索性把手里的牌一扔,“不对不对,换一个。”
“换什么?”蓝姗问。
陈悠然想了想,说,“比大小吧。”她说着也不等蓝姗答应,就将她手里的牌收回去,开始洗牌。
但她这会儿脑子里估计全都是浆糊,就连手脚动作都变得不协调,洗了半天,牌越洗越乱,全都散落在了床上。
“怎么回事?”陈悠然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一边笨手笨脚地想要把牌收拢起来。但越是着急就越是做不好,弄了半天,还是乱七八糟的放在那里。
见陈悠然鼓着脸颊瞪着床上的牌,一脸“我生气了”的样子,蓝姗不由忍笑道,“还是我来吧。”
她伸手接过牌,三两下洗好,重新放回陈悠然的手中。
陈悠然反应有些慢,还处在愣神之中没反应过来,蓝姗就已经把一切都弄好了。她看看自己手里的牌,再抬头去看看蓝姗,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阿树,你好厉害呀!”
顿了顿,又补充说,“不过你赢不了我的。”
“为什么?”蓝姗被她逗笑了,随口问道。
陈悠然抬手在床上一拍,瞪着眼睛道,“我贼心和贼胆都准备好了,一定会赢!”
蓝姗先是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这下子,她看向陈悠然的眼神都跟之前不一样了。这家伙可真是……
对自己有什么错误的认识吗?
“开始了!”陈悠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将牌在手里拿好,郑重其事地开口,“翻明牌比大小,这样比较快。”
说着先给自己翻了一张牌,是个方片A。
陈悠然立刻振奋精神,把牌推到蓝姗面前,催促她,“到你了。”
蓝姗随手翻了一张,是红桃3。
陈悠然脸上的得意丝毫不加掩饰,“脱吧。”
蓝姗从善如流地脱掉了一件外套。
但接下来的三次,陈悠然翻出来的牌有大有小,却都比不过蓝姗。
——莫说陈悠然现在罪得晕头晕脑,浑浑噩噩了,就是完全清醒着,论玩牌,她也不是蓝姗的对手。因为她玩牌就真的是全凭运气,什么记牌算牌之类的事,不存在的。
夏天的衣服单薄,就算加上防晒的外套,总共也只有三件。这三件衣服一脱,陈悠然身上就只剩下内衣了。
虽然愿赌服输,但她自己也意识到这情况似乎有点儿不对,不由抬起头来,用指责的眼神看向蓝姗,“怎么又是你赢了?”
“大概是我运气好吧。”蓝姗虽然觉得自己有欺负人的嫌疑,但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也不可能在这里喊停,她的视线从陈悠然身上一寸寸扫过,意味深长地问道,“还继续吗?”
“继续就继续。”陈悠然当然不肯认输。
而最终的结果是,她连内衣也没保留下来。
如果现在的陈悠然意识清醒,她必然会因此而感到不自在。即便她跟蓝姗的关系十分亲密,也不曾这样裸裎相对过。但她现在喝了酒,酒精控制住了她的大脑,让她比平时更放得开,也将她心底某些平常被压抑着的念头无限放大,看起来无所畏惧。
所以输了之后她脱起衣服来爽快得很。
而且自己脱完了,就开始朝蓝姗耍赖皮,“我身上已经没有衣服了,要是再输的话,就只能阿树替我脱了。”
蓝姗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代替这么一说。
但她很想看看陈悠然到底有多大的贼心和贼胆,于是再次点头,“好啊。”
于是又是几轮翻牌过后,她身上的衣服也都丢在了地上。
而她和陈悠然的姿势,已经从面对面坐着变成了肩并肩肉贴肉地挤在一起。两人的心思显然都已经不在牌上了,手脚相缠,呼吸相闻,没一会儿就倒在了床铺上。
纸牌被她们的动作扫到了地上,跟一地乱七八糟的衣服混在一起。
陈悠然是处在酒意之中,蓝姗自己没有喝酒,却也有了几分醉意。躺下来时,大脑有种晕眩般的错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在完全陌生的地方,远离平日里的生活,那些束缚都无法影响到自己,蓝姗的心防也在这个夜晚完全敞开了,让她有种无限接近陈悠然的感觉。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和亲吻时发出的细微水声,黏腻且暧昧。周遭的气温似乎也在不断攀升,在两人身上燃烧起一把火,并迅速蔓延开来,将她们完全包裹在其中。
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因为晚上折腾得太晚,第二天她们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陈悠然睁开眼时,脑子里还有些宿醉的昏沉。但她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昨夜发生的一切都还记得。转过头看见还在睡梦中的蓝姗,以及她身上淡淡的痕迹,所有的回忆便都瞬间复苏了。
陈悠然在计划二人世界的旅行时,并没有规划到这么具体的地方,但要说她没什么想法,当然也不可能。否则就不会贼心和贼胆都准备好了。
这一趟没白来,她抱着被子开始傻笑,又伸手去搂住蓝姗,心满意足地叹气。
蓝姗下意识地靠在她怀里蹭了蹭,才迟一步睁开了眼睛。
两人在晨光里对视片刻,又忍不住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直到陈悠然气喘吁吁地推开蓝姗,气息不稳地道,“大白天的,不能乱来。”
然后态度坚决地松开手,从床上下来,去捡地上散落着的衣物。
蓝姗在被子里翻了个身,目光一直追逐着她。陈悠然被她看得头皮发麻,三两下套上衣服裤子,才觉得好了一些。但转过头来时,脸还是红了,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催促蓝姗起床。
坚决不能白日宣-淫。
“真的不要么?”蓝姗看出她的局促,故意道,“今晚就要回家了。”
虽然回家了她们还是睡在一张床上,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但彼此都很清楚,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按照惯例,陈悠然把小米送出去,再接回来的时候会带着她睡两天,以示家人并没有抛弃她的意思,免得小孩子心里不安,晚上独睡会害怕。
也就是说,一旦回到家里,刚刚食髓知味的陈悠然就必须要吃素了。
果然,听见这句话,她脸色微微一变,停住了整理头发的动作,转头问蓝姗,“……我们明天再回去行不行?”
蓝姗没有回答她,在被子里大笑起来。
陈悠然也不恼,直接从地上跳上床,“恶狠狠”地压着蓝姗,双手捧着她的脸,抵着她的鼻子问她,“行不行?”
“……行。”
第93章 甜
吃过一顿早午饭, 两人去了农家乐附带的果园。
果园里只有桃和李两种果树,而且都是本地品种, 只是做了嫁接改良。果实个头不大, 但滋味特别浓郁。
并非是纯粹的甜, 而是甜中带着一点点酸, 一点点涩和一点点苦。这让它们的口味层次丰富起来, 而且十分爽口,丝毫不会觉得腻。
而具体到每一种水果,桃和李又不一样。
桃子水嫩多汁,甜味更足, 而李子清脆爽口,苦涩略重,但不管哪一种,都是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这些年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追求的就不再是吃饱穿暖。很多城里人也越来越愿意到乡下体验生活,所以果农们也就开发了新的业务,不用自己辛辛苦苦摘了水果送到街上去卖, 而是由客人们自己到果园里去采摘。
交上十块钱, 就可以在果园里吃个痛快,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很划算。
而水果这种东西, 水分很重,通常也吃不下太多,采摘的乐趣大于食用的乐趣, 只要看好了不糟蹋东西,果农们也不会亏本。
想将自己采摘下来的果实带走也行,论斤称,价钱也比在外面买公道许多。
陈悠然和蓝姗一路拼搏到现在,就是为了让生活变得更好,自然也不会吝啬这几十块钱的花费,高高兴兴拎着篮子进了果园。
果园里的树经过精心打理,树木往往不会很高,枝条也不会太乱,方便站在地上就能采摘。
不过,最甜美的果实往往长在最高的枝头上。而既然进了果园,陈悠然当然不满足于在地上站着,很快就丢下篮子去爬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