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属于我
鹿行雪郑重其事的:“姜瓷,你是名正言顺的鹿家孙媳,我们之间如果不对等,那也是我请求你在先。”
从小到大,比汪女士说得更难听的话姜瓷都听过百遍千遍,再者汪女士也并没有指名道姓说的那么直白露骨。姜瓷只是小心眼地认为自己是因为鹿行雪,才平白无故受了她亲戚给的这场气,如果鹿行雪反而能置身事外,她简直就很吃亏。
眼下鹿行雪当了真,姜瓷那点儿小心思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何况鹿行雪把话说得那么漂亮,给足了她面子。
姜瓷转向窗外:“知道了,我本来也没有在意。”
鹿行雪动了动双唇,欲言又止。车子开出去好久了,她才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小骗子。”
后半程姜瓷睡着了,梦见打雷闪电,活生生吓醒。已经快到家,外面起了风,月亮不见了,路灯晕黄,转瞬即过。
姜瓷的声音有点沙沙的,她问鹿行雪:“是不是要下雨了?”
鹿行雪:“天气预报说有雨。”
两人到家不久,雷鸣接二连三,倾盆大雨说来就来了。姜瓷快步走进房间,拉开床头柜,专门装消音耳塞的盒子里却是空的。
之前忙巡演,几个国家连轴转,耳塞弄丢了好几副,总以为家里还有剩,谁知道已经用完了。
猩红的闪电撕裂夜幕,雷声又轰隆隆地炸响。
姜瓷抓起一旁的猫咪玩偶。也是这样的雷雨天,那群凶神恶煞的人闯进了御水南苑,砸了她的家,打了她的妈妈,也打了她。
鹿行雪从她门外经过,见她背对着门,保持僵立姿势一动不动。
“……姜瓷?”鹿行雪疑惑地走近她。
姜瓷反问:“有事吗?”
她的声线紧绷发涩,鹿行雪拉着她转身:“你怎么了?”
姜瓷唇色泛白,眼睛湿漉漉的。她深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地回答:“……没怎么啊。”
鹿行雪稍作沉默,才道:“……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姜瓷不饿,但是比起雷雨天独处,她情愿和鹿行雪一起再吃点什么,当下便答:“要。”
鹿行雪:“吃什么?冰箱里好像还有一些菜,我们下去看看再说?”
姜瓷:“我都可以。”
亦步亦趋地跟着鹿行雪进了厨房,鹿行雪打开冰箱:“这里有蔬菜,还有庄阿姨熬的蟹黄酱……我们吃拌面可以么?”
姜瓷点头:“嗯。”
屋外电闪雷鸣,厨房里却静谧而明亮。鹿行雪已经换了家居服,袖子挽到手肘,对着水流冲洗蔬菜。
姜瓷在她身后,手上还牢牢抓着猫咪玩偶,垂落的蓬松猫尾巴,轻微晃动。
手机突然响了。
姜瓷恍若未闻,鹿行雪出声提醒她:“电话。”
“啊?……噢。”姜瓷翻出手机,是温念。
雷声没有停,温念的声音顺着电流钻进姜瓷的耳朵里:“阿瓷,别怕。”
温念这样的开场白,就仿佛是那一天,她把她从噩梦里拯救出去。
姜瓷走开几步:“我没怕。”
身后的人离远时,鹿行雪关了水,把叶子菜整齐排在砧板上,细细切丝。
温念对姜瓷说了一些近来发生的事,这种时候,姜瓷只要安静听着就可以。两人感情最好的时候,因为整天腻在一起已经没有了新鲜的话题,温念就给她唱歌,只要能听见温念的声音,姜瓷觉得,雷声也不是那么可怕。
——可是现在不应该再这样了。
姜瓷知道,自己在心理上不应该再依赖温念。她可以做到的,她也做到了,早些年,温念和男生陷入热恋期,完全把她抛在脑后的那些雷雨天,那些最困难的时候,她不是照样熬过来了吗?
更别提现在。
又听温念说了两分钟,姜瓷下定决心打断她,她问她:“你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注意休息?”
温念:“……我很好。”
姜瓷:“那就好。……鹿行雪在准备宵夜,我去帮帮她,我们下次再聊。”
没有给温念再多说哪怕一句话的机会,姜瓷挂了电话,重新回到鹿行雪身后。
感受到她的去而复返,鹿行雪直起腰背,修长的脖颈往后侧:“姜瓷,可以帮忙准备一下餐盘么?”
姜瓷没精打采道:“不想。”
鹿行雪:“……”
鹿行雪转身,两人面对面,贴得太近了,鹿行雪的家居服领口微微敞着,姜瓷正要退,外面又是一片撼天动地的雷声。
她不动了。
锅里的水咕噜噜地翻滚,等这一波雷声结束,鹿行雪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姜瓷,问:“你怕雷声?”
姜瓷把脸撇开:“不怕。”
鹿行雪:“小骗子。”
这三个字带了点儿气音,尾调稍稍拉长,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姜瓷挠耳朵,莫名觉得痒。
第7章 07
骤雨初歇,第二天的阳光依旧明媚。
插了一宿的耳机听音乐,姜瓷睡得很不安稳,早起买了杯咖啡,去唱片行的路上,接到霍蓁蓁的电话。
“阿瓷你醒了没有?”霍蓁蓁的声音听上去像藏了几百个八卦想要分享。
姜瓷回她:“有事做,已经在路上了。”
“那就好,我还怕你没起,打扰到你休息。”霍蓁蓁换了口气,“你猜今天一大早谁找我?”
姜瓷:“谁?”
霍蓁蓁:“顾晓唯!哈哈哈哈哈,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姜瓷:“……”发生了什么,霍蓁蓁突然这么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
霍蓁蓁也不卖关子:“他不是要跟他同事结婚了么,昨天中秋,他们一家特地去拜访女方家长,想把日期定了。之前他同事说爸爸是老师,妈妈是医生——咳,什么呀!她爸确实是在学校工作,不过是门卫,妈妈在医院,也只是护工。顾晓唯他妈,多讲究一人,当时那脸啊就拉得老长。顾晓唯熬了一宿,天没亮就给我打电话。”
这个转折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姜瓷问霍蓁蓁:“他跟他同事的事儿,给你打电话是要干嘛?”
霍蓁蓁:“他责怪我当初分手太干脆,如果我真的爱他,就应该死缠烂打不松手,这样他狠狠心,也就不会跟他同事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
“……”姜瓷叹为观止:“他脑残吧。”
“他脑残。”霍蓁蓁认可了姜瓷的评价,边笑边道:“不过我说,‘你们是真爱啊,我怎么忍心棒打鸳鸯’。”
姜瓷听了也忍不住笑。
霍蓁蓁:“阿瓷,你知道我的,虽然我看上去没心没肺,但顾晓唯这事儿做的,真心伤人。不过今早这个电话,彻底让我明白他就是个狗东西!我跟他一块儿的那两年就当喂了狗了!”
霍蓁蓁能想通,姜瓷自然替她高兴。两人又聊了几句,霍蓁蓁问姜瓷:“昨天中秋,你在哪儿过节的?”
厨房里那一幕场景在脑海中回放,特别是鹿行雪说的那句“小骗子”,姜瓷抬手喝咖啡,磨蹭了会儿才回话:“鹿家。”
霍蓁蓁:“你近来有没有见过童甄妮?”
姜瓷:“没有。怎么提她?”
霍蓁蓁:“酒吧那晚之后,在我一个顾客的生日趴上好像见到童甄妮和那个‘罗密欧’一起出现,不过我不是很确定,现场人太多,他们一转眼就不见了,我怕只是认错人,所以没告诉你。”
姜瓷:“告不告诉我都没差,她早就成年了,清醒状态下有交友的自由。”
霍蓁蓁:“反正以后她的事儿你就当八卦听着呗。”
姜瓷:“我明白。”
霍蓁蓁:“哦对了,晚上店里聚餐,过来一起宵夜啊,小龙虾,你有空的吧?”
姜瓷想了想:“应该可以。”
霍蓁蓁:“那行,咱们晚上见。”
挂上电话,姜瓷点开通讯录,指尖滑动,目光落在鹿行雪的名字上。
霍蓁蓁提到童甄妮和“罗密欧”,让姜瓷记起自己还欠鹿行雪一顿饭。她盯着屏幕,不知怎么的又想起那句“小骗子”,耳根莫名泛热,于是直接锁了屏,手机丢进包里去。
唱片行要给一位钢琴家录制唱片,这位钢琴家出了名的吹毛求疵,有时琴凳高矮相差半厘米都会令他怒气冲天。姜瓷以前和他有过合作,深谙他的性格,因此调音的时候留了十二分的心。
“嗡——嗡——”
一直忙到午后,还剩最后的收尾时,姜瓷捕捉到手机的震动声。她没有理会,动静停了停,再度响起。姜瓷看向放包的角落,几秒后她走过去,从包里翻出手机。
姚助理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姜小姐,鹿总临时改了行程,现在已经在白鲸馆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姜瓷淡淡然地挂上电话,走回钢琴前继续工作。
唱片行的负责人看时间差不多,想去录音室邀请姜瓷结束后一起用餐。谁知他推开录音室的门,就只见调好的钢琴安安稳稳摆放着,姜瓷没在。
他边联络姜瓷边绕去问前台,前台说:“姜小姐?她忙完就走了噢,像是很赶时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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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市海洋馆,因为中秋假期,白鲸馆里,来参观的游客络绎不绝。
很多小孩子趴在玻璃上,就像一群小麻雀,自发组了团,白鲸游到哪,他们就扑腾着小短腿叽叽喳喳地跟到哪,有时隔的很远了,还能听见他们的欢笑声。
周围虽然闹哄哄的,但是鹿行雪也不怎么受影响。她安静地坐了大半个小时,起身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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