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法医小姐
她在雨中声嘶力竭地喊,被路过的车辆溅了满身泥水。
她抱着妈妈跌坐在泥水里,用手去抚摸她冰冷的脸,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妈……妈……”她泣不成声:“你坚持、坚持啊……你不能死……你说了……你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亲人了……”
“妈……妈……你再看看我啊……看看我……”她用自己的脸紧紧贴着妈妈,泣不成声。
眼看着雨越来越大,路过的车辆也没有人停车,更有甚者疯狂冲她按着喇叭,破口大骂让她别堵在路中间。
百灵心如死灰,又把妈妈抱了起来,一步一挪往前走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她面前,男人打着伞下来,依旧是一袭黑衣,看不清脸。
她抬眸看他:“大……大叔……”
男人只吐出了两个字:“上车。”
医院里,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宣布最终结果。
白灵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去抱医生的大腿,嚎啕大哭着:“您再救救她,救救她,求求你,求求你,我下辈子努力赚钱给您当牛做马,当牛做马……”
走廊深处,男人推着轮椅,坐在上面的小孩回过头来:“她很可怜。”
男人笑笑,摸了摸他已经剃干净头发的脑袋:“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可怜呢,不过没关系,她很快就解脱了,而你,将会重获新生,我的小公主。”
***
老人家里地方不大,男生们都自觉地挤去了柴房,剩下的主屋里只摆着一张炕,老人执意要让给她们睡。
宋余杭连连拒绝:“不了,不了,我看灶房里还有张木板,收拾一下凑合凑合,勉强能睡。”
一张床上两个人都挤,更何况是三个人。
林厌率先道:“方辛,我和你睡吧。”
方辛把老婆婆一拉:“诶,算了,我已经预定了,我还是和婆婆一起睡比较好。”
老人看着她们,眼底泛起了笑意,这座茅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她叽里咕噜又说了些什么,几个人听得一头雾水,宋余杭把林厌往外推。
“走吧,我们去睡灶房。”
林厌一脸不情不愿:“谁要跟你睡了……”
老婆婆跟在后面抱了一床被子给她们,又拿抹布把硬木板擦了又擦,这才放了上去,给她们铺好。
她“啊啊”比划着,宋余杭懂了个大概意思:“您是说,冷的话就把灶台里的火生起来,晚上门关好,怕雨漏进来是吗?”
老人连连点头,宋余杭放心了,唇角泛起柔和的弧度:“谢谢您。”
老人摆摆手,示意她们赶紧休息,轻轻替她们阖上了房门。
宋余杭往地上铺了一层干草,林厌看着她忙碌:“你干嘛?”
她抬眸看她,唇角含了一丝促狭的笑容:“我睡地上,不然,你想和我同床共枕吗?”
“……”林厌随手从柴堆里捡了一根干柴就砸了过去。
“滚出去。”
宋余杭动作一僵,不是吧,这位姑奶奶这么狠啊?
她摸了摸鼻子:“那个,林厌你看啊,外面那么黑,又下雨,晚上还有狼群出没,我睡外面是不是不太安全啊?”
林厌皮笑肉不笑:“你宋警官还怕危险?不是就喜欢多管闲事往危险上冲吗?”
得,宋余杭认命了。
她开始收拾着东西,拿了随身的打火机和配枪,准备去外面蹲一夜了。
林厌看着她动:“我说什么你都照做?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
宋余杭从包里翻着还能抽的烟带上,淡淡道:“那不然呢,我也不知道怎么才算是真正地对你好,你一不缺钱二不缺人,我就言听计从这一点可能还让你有点印象。”
“……”
她是自嘲,又扯到那事上去了,林厌无言以对,太阳穴被她气得突突突地疼,伸手往外一指。
“滚出去让我清净五分钟!”
宋余杭转过脸看她,有点喜悦,有点疑惑:“你……你要干嘛?”
林厌抄起她放在床上的烟盒就砸了过去:“换衣服!”
“……”宋余杭接着那烟盒,喜滋滋地出去抽烟了。
段城睡眼惺忪地从柴房出来,口干舌燥的,想到厨房舀口水喝,被人一把拦下了。
他揉了揉眼睛:“哦,宋队啊,这么晚还不睡吗?”
宋余杭摇头:“没呢,待会儿。”
他又要往前走,被人拽了回来:“诶,等下,你先别进去。”
“怎么了?”
“林法医在里面……”宋余杭有些吞吞吐吐的:“里面换衣服呢。”
段城顿时眸中一亮,兴奋地搓搓手,宋余杭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了,扔了烟笑骂,把人推回去。
“行了,赶紧回去睡觉吧。”
段城走了两步,又倒回来跟她咬耳朵:“你不觉得林法医是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吗?活脱脱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女主人公啊……”
宋余杭离远了些,被他说的有点耳热,她当然知道林厌身材很好了,不仅知道,还摸过。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睡觉!”
段城“嘿嘿”笑了两声,一溜烟跑了回去。
一推柴房门,郑成睿的电脑还亮着,他打了呵欠坐下来:“老郑,还不睡啊?”
郑成睿戴着眼镜,没回头:“嗯,电脑进水了,我再修修,不然明天就没法用了。”
段城躺下来,翻了个身:“行,那你弄完,也早点睡哈。”
“好。”
等段城走后,宋余杭本也没往那方面想,反倒被他勾得蠢蠢欲动的心思出来了。
血液里似钻进了一只不安分的蚂蚁,流窜在五脏六腑,让她坐立难安。
欲望这东西一旦开了一个闸口,便再难以彻底关上了。
宋余杭来回踱着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抽烟也缓解不了她的焦躁。
直到一个念头窜上心头,看看……不打紧吧?
她咽了咽口水,身体被灵魂支配,悄悄把眼睛对上了木门上的缝。
林厌皮笑肉不笑:“好看吗?”
“哎呀!”
木门大开,她径直跌了进来,被人扯着衣领按着脑袋好一通爆捶。
方辛在隔壁听着动静,默默戴上了耳塞,内心:妈的这也太激烈了吧,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们小两口的情趣单身狗不懂。
林厌狠狠出了一口恶气,拿着机械棍往床上一躺,合衣而睡,再不看她。
宋余杭磨磨蹭蹭挪到床边,摸了摸自己肿胀的侧脸:“那啥……林厌,能和你商量一件事吗?”
“蹭”地一声,机械棍又弹了出来,宋余杭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不……不是……下次咱别打脸成吗?”
林厌翻了个身,没搭理她。
宋余杭笑笑,去把灶台里的火引燃,往里加着柴,又放了一些炭,拥了些炉灰上去,保证它能燃一晚上,回来靠着床边席地而坐。
林厌往里挪了挪,冷冷道:“上来。”
依旧是命令式的语气。
宋余杭却唇角一弯,她也不推辞,爬起来就上去了。
感受到身边有了热度,林厌又往里挪了挪,明明是单人床,中间却隔出了一条银河。
宋余杭看着她的脑袋,耳后的发还是有些湿,散在被褥上,她穿的很薄,一件白衬衣而已,隐隐露出黑色的肩带。
“睡觉。”
林厌这么说,宋余杭又分了大半部分被子给她,自己也背过身去。
“好,晚安。”
到了后半夜,林厌是被冻醒的,屋漏偏逢连夜雨,雨滴砸在灶台上的铁锅里砰砰作响。
山里的天气潮湿又阴冷,即使被子盖得再厚,她也被冷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脚都似泡在了冰块里,更何况硬木板床咯得她浑身难受,四肢关节哪哪都疼。
她就这么睡着又被反复冷醒,不知不觉间,凑近了唯一的热源。
宋余杭看着在她怀中哆嗦的她:“冷?”
林厌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牙关都在打颤,浑身上下冷得像坨冰,不停发抖。
宋余杭抱紧了她,把下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没说话。
林厌似徒步走在冰天雪地里,突然周身一暖,她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
“宋……唔……”
宋余杭捂着她的嘴,示意她别说话:“我抱着你,会暖和点,快睡吧。”
林厌挣扎,急红了眼,奈何被她抱的死紧,几乎半个身子都快压了上来,这哪里是取暖,分明就是……!
“宋余杭,你无耻!乘人之危!”林厌好不容易扒拉开她的手,却又被人摁住了后颈,宋余杭的手来回抚摸着那两节颈椎,有一丝狎昵的意味在。
她嗓音有点哑:“别乱动哦,再动来动去的,真乘人之危给你看。”
被人拿捏住了要害,林厌不吭气了,委屈地眼角都红了。
宋余杭摸回本了,顺便还报了一顿毒打之仇,心满意足。
她抓起林厌的手就放上了自己的腹部,林厌大惊失色,话都说不利索了:“干、干啥……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宋余杭翻了个白眼:“是,你随便起来不是人,给你暖手罢了,别想多。”
人体最温暖的地方大概就是腋窝和肚皮了,林厌被人抓着,也不敢动,宋余杭反倒阖上了眼睛,再无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