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反派改造计划
有只指节分明的手探了过来,似乎是想去触摸女人如玉的面庞。
泽厌的呼吸一滞。
茶玖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她沉默地往后挪了挪身体,好像之前的一切温存都是假象。
翁厦的嘴角下降了一点弧度,逐渐化为苦笑。
“你逾距了。”
“抱歉……”翁厦的声音很轻,“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茶玖起身将翁厦送至门口,“祝君一切顺利,早日考得功名。”
翁厦的眼中光芒跳动,“一定会的。”
将翁厦送走后,茶玖才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今日实在是过于乏惫。她端起桌子上尚未饮完的果酒,走到窗前透气。
对面紧闭的窗户突然打开,冒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泽厌。
女孩似乎也很诧异,呆呆愣愣地保持着推开窗户的动作,望着自己就没有再动作了。
茶玖失笑出声,她举起手里的酒杯,对着女孩举了举。
女孩回了神,转身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没过一会也捧来了一个小杯子。
她学着自己,笨拙地举了举。
茶玖笑着一口饮尽了果酒,等她放下酒杯,女孩也装模作样地学着她仰头一把饮进了茶杯里的水。
由于茶杯的杯口远比酒杯大,泽厌又呈了满满一杯,当她仰起头,杯中来不及喝下的水直接撒在了她的脸上,又灌入她的鼻中。
“咳咳咳!”泽厌捂着嘴巴,鼻喉间灌入的水呛得她难受不已。
她本来只是想装作故意呛到的模样的,结果,演戏太过,水直接灌到了她的鼻腔里,弄得她十分狼狈。
她看见茶玖捂着嘴,试图忍笑但是失败,整个人压着窗框笑得直不起腰。
她狠狠地瞪了对方一样,没想到对方反而笑得更欢快了,气得泽厌一把关上了窗门。
茶玖擦了擦眼睛里笑出的眼泪,再次回想了一下刚刚女孩丢脸的画面,忍不住再次笑倒在了窗边。
她好像把小女孩弄生气了。
泽厌郁闷的把头埋在被子里,一遍又一遍自虐似的回顾着之前丢脸的一幕。
她确实是要装傻不错,可是,今日这份卖惨简直丢脸丢到家了。泽厌用手揉搓了一番自己的脸颊,翻了个身,可能今日唯一的收获是看到了女人与众不同的鲜活的一面。
从接触的第一面开始,这个人就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自己的好意。容貌出色,性格温和,与人为善,不该有的情绪绝不流露,永远不会生气……完美得就像一个带着温柔面具的假人。
她是温柔而友善,可是这是对所有人统一的情绪。
只有刚刚,那是与众不同的:开怀的、不再拘束的、无所顾忌的笑容。
那个笑容,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泽厌抱着被子沉沉睡去,嘴角挂着不自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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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星辰与月尚未落下,仍在空中留有残影。太阳的余晖在东方慢慢绽放。
女孩们在马车上相互靠着补眠,由于不想与女孩们接触,泽厌选择一个人坐在马车外的辕座上。诺水、诺思两姐妹一人各自抱着白蓉的一只手,枕在她的肩膀上睡得正香。
自昨日起,这两个女孩就似乎格外的依赖自己。明明是三人的屋子,这两人半夜就爬上了自己的床…
半夜醒过来看到两双泪光涟涟的眼睛弄得她也不好发脾气,于是就变成了早上这个模样…
晨风时不时的掀起布帘,露出泽厌孤寂的身影。
“学戏的基本功,首先在于掌握呼吸。清晨的空气最好,特别是郊外…”眼看着女孩们睡眼惺忪,岚九拿起事先准备好的铜锣大力地敲了下去。
“醒了吗?”她又敲了一声。
“醒了。”为了不再让耳朵受折磨,女孩们打起了精神大声答道。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岚九,负责教习大家基础唱功。醉梦是以等级制度来培训新人的。基础阶段的教习是统一的。过一段时间之后,班主会对你们进行审核。审核合格,将会被分配到别的伶人手下教传技艺。”
“还有什么问题吗?”
“岚九姐姐,醉梦里的伶人多吗?”诺水是在妹妹诺思的祈求下才上前提问的。
“多着呢。不过最好的伶人是宿秋和班主。希望你们多多努力。”
“接下来,我来教习大家如何正确的掌握唱戏时的呼吸技巧……”
就这样,女孩们白日里早早被送去郊区,傍晚又乘着马车归来,这一晃,就过了一个月之久。
茶玖也不着急不能见到反派。毕竟,比起无数的巧合,只有循序渐进才不会引起泽厌的戒备心。
“杜公子,请喝茶。”
杜建端起茶杯,饮下一小口后把玩起来,“宿秋,这真是你第一次求我。”他的语调里是漫不经心。
茶玖不卑不亢道,“是。若杜公子能助宿秋一臂之力,宿秋定然……”
杜建突然伸出一只手指抵在茶玖唇前,“以身相许吗?”
念在有求于人,茶玖没有对杜建的失礼多言,她微微别过身,拿出了一个礼盒,“宿秋为杜公子准备了礼物,听闻杜公子爱画如痴,不知我这副朝拾姬的遗作能否入了杜公子的眼。”
不等茶玖递过礼盒,杜建就一把夺了去,“你怎么会有朝拾姬的遗作?”
朝拾姬是前朝富有盛名的才女,尤擅作画,传闻她的画作栩栩如生,千金难求。又听闻朝拾姬后半生为情所伤,郁郁寡欢,最后竟然一个人归隐了山林。从此以后,便再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友人相赠。”茶玖看着杜建珍爱地捧着画作的模样,知道这事大概是成了,“杜公子可喜欢?”
杜建小心翼翼的收起画作,“咳咳,真是搞不明白。你一个江湖戏子了解什么朝中大事,明明这事情与你丝毫没有干系。”
“只是好奇罢了。”
“卞侍郎确实是当了替罪羔羊,朝中的大臣们也基本心知肚明,但陛下要一个交代,所以死的只能是他。”
“再往上的,恕在下无能为力。也希望宿秋姑娘收起自己的好奇心,毕竟,知道的越多……”杜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是。多谢杜大人提醒。这已经足够了。”茶玖略微沉吟,她好像已经摸到了点门路。
“行。你的礼物我收下了。既然已经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行告辞了。”杜建行了个礼。
“好。我送送大人。”
第50章 罪奴(五)
脸上抹着红色胭脂的袍带小生含笑举着眉笔,“请娘子画眉。”
旦角颔首作羞涩妆,“芙蓉靥,梨花面。画双螺隐露黄金钏,弹粉涴,新妆倩。”注1
………
阁楼上。
“这是《雷峰塔》里许宣与白素贞的一个片段。也是白素贞被金钵罩顶前两人最后的温存。”
“你们往来听闻的是《白蛇传》,是白素贞为爱被镇于雷峰塔之下的凄美故事。但《雷峰塔》却是为之相反的。
话说白蛇初入凡间,且对一切充满好奇,对情爱认知懵懂。另一边的许宣正为了生计发愁,对生活怨艾。二人初是碰面,许宣目不斜视而过。也许是他与别人的反应格外不同,也许是白蛇对情爱的定义过于浅薄,这让白蛇转瞬心动。白蛇将他的自卑、拘谨误解成了质朴、温柔。
她拿了银两给他,要他求取媒人说亲。许宣点头答应,转身却发现那是官府失窃的官库银子。许宣哪里还再敢想成亲,直接躲到了苏州避祸。白蛇锲而不舍,直追到许宣寄住的王掌柜家。一番真切说辞,让热心的王掌柜夫妇自愿当了媒人撮合二人。
白蛇低估了许宣的警惕。自官银一事的发生,许宣自始至终都未向白蛇放低警惕。他不止一次的怀疑她是妖。
许宣自道士那得了灵符和雄黄酒。白蛇躲过了灵符,却没能熬过端阳的雄黄酒。
杯酒下肚,白蛇现出了真身,吓死了许宣。舍生盗来的仙草救回了许宣,许宣便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他白日里佯作无事,一切如旧,夜里总总魇魔缠身。那噩梦永远是一直张着血盆大口的大蟒。但许宣却无法言说,此刻他正享受着白蛇所给他带来的一切好处:开的药馆、稳定的生活、人前的得意与白蛇柔美的身段。
许宣陷入了矛盾之中。他爱她,又惧她。可终归还是惧大于爱。他见到了法海。
法海苦口婆心的规劝白蛇回头,点破许宣的虚情假意,可沉溺于爱情的白蛇不肯信。
许宣躲进了金山寺,白蛇怀着未出生的孩子为他苦战。法海告诉他:你与白蛇宿缘未了,她不会伤你的。许宣仍是不应,法海只能将他送至西湖。
白蛇生子尚未多时,许宣又赶忙向法海报信,祈求他快些收了白蛇。白蛇身前,许宣将自己塑造成深情款款的爱人,法海身前,许宣才展现出自己虚伪市侩的面目。
法海收了白蛇。许宣又怕白蛇逃出,竟然将雷峰塔砌成七层宝塔。他要她永不得重见天日。
他不知道。纵使他不这么做,白蛇也再不会愿意重现人间了。
“这一幕演的是许宣联合法海一同收归白素贞,而为了降低白素贞警惕的虚情假意。”
白蛇传的故事人尽皆知,泽厌也不例外。女孩们吁嚱着白蛇的结局,惋惜着白蛇的痴情,痛斥着许宣的无情。泽厌心中无感,面上也要做出同女孩们一致的情绪,她总不能太独特。其实她觉得这才是白蛇真正的故事。
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一眼万年。从来也只是对方满足了自己的憧憬爱情。
恰巧楼下演到了高*潮,“你清夜扪心也自惊。害得我漂泊零丁,几残丧生,怎不教人恨、恨!”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