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反派改造计划
叛国者施和必须死。茶玖握紧了拳头,猛地砸向桌子。
这份仇,她记下了。
拳头敲击桌子的力度过猛,反而将桌子上的奏本震掉了。戚潇最近常与她共同处理奏折,两个人有时各看各的,但整理的奏折还是放在一起的。
奏本里慢慢掉出一封暗黄色的书页。
“诸将军等人已至国界,是否依原计划进行。”
红笔批注:“可。”
脑袋里像是有一个锋利的刀子反复扎刺,直把神经戳得生疼。茶玖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那份书页僵在了原地。
戚潇这是什么意思?原计划是什么?为什么一定是诸将军……诸符的死又与戚潇有什么关系?自己一直以来的理所当然,原来都在戚潇的掌握之中?戚潇的算盘,又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的?
心口鼓鼓胀胀的疼,更多的是对戚潇隐瞒的愤怒与难过。
戚潇一直在算计自己。
那么。
那天的刺杀,又是否在戚潇的计划之中?
茶玖目光沉沉的盯着那个红色的“可”字,像是要把它盯出一个洞一样。脑袋里闪过大大小小的画面,比如马车里,戚潇随口提起的对老太后的怀疑、比如戚潇在朝堂上对诸将军的附议……那些随口提起的,看起来随意的话,其实都旁侧的引导着她的想法。
戚潇离开了多久,茶玖就在地上蹲了多久。
戚潇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桌案前熟悉的人影反而有些诧异。绕着桌案走了一半,才看到蹲在地上的人。
“怎么了?蹲在地上?”
长时间的蹲立而导致大腿麻木得失去了直觉,茶玖慢吞吞的扶着桌边站了起来,“我有事问你。”
“你说。”
“嗯。我想问问你,你想要什么?”茶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什么?”
“我问你你想要什么!”茶玖瞪着戚潇的脸,握紧了拳头,“皇位?立吾国?还是什么?”
茶玖过于激动的反应印证了她的猜测,戚潇还是维持着她那张平静的脸,“保护你……和阿柔。”
“保护我……”茶玖嗤笑了一声,语气中浮出嘲讽之意,“诸符是怎么回事?”
茶玖没有抑制自己冷冰冰的语调与厌恶的表情。
“我不知道。”戚潇轻声答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装傻?”茶玖把掌心里攥成一团的纸砸到了戚潇的脸上。
她冷笑,“皇叔?施潇?你真是好样的。”
精心熬煮的燕窝被茶玖砸到了地上,略带着温度的液体溅到了戚潇的下摆处。戚潇低着头,将之前自己被烫到的手指缩回了袖摆。
“我问你,你知道我认识诸符吗?”
“知道。”
茶玖的动作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线,只是她没有说而已。
“路仁贾和路仁逸呢?”
“嗯。”
茶玖盯了她很久,然后突然拍起了手。
啪啪啪。
“皇叔,您的算盘真是打得太好了。”茶玖笑着说道,“不仅夺了老太后的权,还将孤戏弄于鼓掌。”
“你很好。”
“你真的很好。”
茶玖的表情已经称得上是诡异了。
大殿里一片狼藉,茶玖挺直着腰背与戚潇对峙,唇角虽然上扬却不带任何笑意,戚潇的喉咙动了好几下,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别开了头。
第89章 皇“叔”【十五】
温和的阳光被格窗分割,错落成形状一致的菱形图案。打落在地的燕窝上沾满了灰尘。戚潇用手碰了一下光又缩回,原先热闹的大殿一下子变得寂静,只留下戚潇萧瑟的身影。
。
茶玖对戚潇的冷落,很快被朝堂上的大臣所发觉。帝心难测,曾经最受宠的潇王被帝王刻意的忽略。前线传来的战报也一直是紧张的关系,大臣们猜测是两人因骑骠大将军应对霍野军的事情起了矛盾,并多抱有看戏的心态。
若不是朝堂的缘故,茶玖连见都不想见戚潇。她现在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诸由身上,诸符战亡,她担心戚潇会对诸由做小动作。
戚潇对此一句解释也没有,她像是默认了茶玖对自己的所有见解,然后沉默的接受这一切。也许茶玖在等戚潇主动辩解,而戚潇却习惯了沉默。
对边沿战况的日日担忧,使茶玖的脾气越发的敏感与易怒。不想将情绪波及给戚柔,又没了老太后的暗中观察,茶玖便再也没有去见戚柔。在戚潇与自己之间,戚柔始终是无辜的。若是戚柔要见戚潇,她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主动说什么。
……
“陛下,王爷在皇后娘娘的宫殿里遇刺了。”急促的脚步声与慌乱的声音拉回了茶玖飘飞的心绪。步雁脸上的担忧与焦虑不似作假。
整整十一天。她没有和戚潇说话。
茶玖一动不动的望着奏本,她甚至继续翻开了下一页。自从与戚潇翻脸,她就自发的疏远了袁如与步雁。
她不想与戚潇的人扯上关系。
“下手挺狠。”她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戚潇居然会用戚柔作赌注?
步雁的脸色复杂,“陛下……”
“皇后可有受伤?”茶玖侧头问。
“回陛下。娘娘暂无大碍,只是……”
“那就足够了。”茶玖冷冰冰的打断了步雁没有说完的话,她若有所思的低下头。
苦肉计么?
“陛下!陛下!刺客已经被抓住了!”袁如的声音由远及近,拉扯的嗓音里的喜悦闻声而之。
刺客,被捕?
茶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她看着步雁诧异的表情合上了奏本,“孤去看看。”
这又是什么套路?
……
很快,茶玖在地牢里看到了那个浑身血迹斑斑的刺客。御林军说,此人刻意伪装成伺候的宫女想要突袭皇后,正好潇王爷在场,为护及皇后安危,虽与刺客搏斗,但还是落了伤。再之后,刺客逃窜被捕……
年轻的刺客身上穿着别扭的宫女服,他的头发散乱,衣服撕裂了好几处,像是搏斗中被利器挑开刮破的。他沉着头,不发一言,冷静得不像是身处牢狱之中。
“打开门。孤有话问他。”
“这……”守门的士兵面露难色,“陛下,此人武功诡异多端,怕会……”
“尔等不是为孤抓住了刺客吗?”
戚潇会让自己的人被捕?这可太奇怪了。还是她想借着他的口,去告诉她什么?
“是。”侍卫打开了牢门,刺客的双手被绑在身后,他被推搡着走了出来。
“你是谁?”
刺客舔了舔干涸的唇,他看着茶玖,神色慢慢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双淬满了恨意的眸,配着脸上深浅不一的疤痕,带着嫉恨与恶意,直直的射向她。
白谣?
那个曾经的傀儡皇帝。
“一个想杀你的人。”他低低的笑了。喑哑的笑声回荡在地牢里,翻滚着不甘与诡异。
“你没有死?”
白谣被拖下去的那瞬间,她以为,戚潇就已经判决了他的生死。
“我当然没有死。”
戚潇给了他一笔不小的钱,代价是毁了这张脸。几年来的荣华富贵与看人眼色便是得了个这样的结果?重获新生的白谣并不知足于此,但他识相也惜命。
习惯了宫里的山珍海味与宫人伺候,白谣愈发的不满起来。他恨茶玖的出现,也恨戚潇的绝情。他本可以当一辈子的皇帝的。哪怕是傀儡,这份高高在上的权位也是别人无法触及的位置。可这一切,都破灭了。
再加上白谣没有金钱概念,花钱经常大手大脚。手中的大量银两很快用光,他常在酒馆吹嘘,自己曾当过皇帝。客人们看着白谣脸上的疤痕,总是嘲笑着他痴心妄想,白日做梦。白谣表面不显,心里却愈发的痛恨戚潇。
再后来,一群莫名其妙的人找到了他。说是可以教他一套奇诡的武功,代价是刺杀戚潇。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白谣没有多想,便径直答应了。他知道戚潇最在意的人是谁。比起重伤戚潇,他更想让戚潇痛苦。所以他不惜女扮男装,打扮成伺候的宫女。
“潇王派你来的?”
此话一出,袁如和步雁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桀桀桀,怎么会呢……”白谣的笑声变得诡异起来,他的五官开始一点点渗出血,但是他却像是意识不到一样,他只是一直用那种瘆人的目光盯着茶玖。
就在茶玖忍不住后退一步的时候,白谣绑在身后的手扭曲成了一个弧度。他挣脱了束缚扑了上来。
撕裂的感觉从腹部处传来,茶玖咬着牙,努力维持着意识的清醒,她从袖口抽出了一把匕首,以前所未有的冷静刺向白谣。
匕首是戚潇在马车上送给她的。她一直随身带着。
……
侍卫们手忙脚乱的将白谣的尸体挪了开,步雁紧张的面容一直在眼前晃着。茶玖狼狈地坐倒在地面上。
白谣杀白遥?
“哈哈哈。”她突然笑了一声。
……
茶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的宫殿。她的记忆还停留在白谣的血溅到了自己手上的瞬间,她恍恍惚惚的低着头,像是七魂没了六魄。
“抱歉。”
这两个字眼,戚潇重复了不止一遍。茶玖后知后觉的顿悟,她的自以为是似乎刺伤了戚潇很多次……可道歉的,低头的,也永远是戚潇……
这样算什么呢……
茶玖沉默地看着戚潇的动作。
戚潇将她的手包紧紧裹住,然后搁置在自己的月匈前,举起抵在了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