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梨花开
孟秋成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两声,“小心我把你吃了?”
锦汐也不解释,孟秋成心中大抵已经明白,她不愿说,是并未完全信任自己!只她不说,她也能猜出个大概。
梁王与那景荣公主本就是同气连枝的,想必这梁王也是为了永乐寺大火一事来的。
还未找出真凶就来这里献媚,劳什子的正人君子!借口罢了!
孟秋成也懒得再问,正经道,“景荣公主来找过我,永乐寺大火一事很快就要有眉目了。一旦这事情被揭露到明面上来,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锦汐也收了心思严肃望向孟秋成,“什么后果?”
“庸王是太后的人,太后想要夺权,太后又有富察家支持。永乐寺大火一事与太后有关,我现在能说的只有这么多,至于能不能将他们一并揪出,呵呵,不是讲证据,是看天意!
皇上奈何不了太后,朝中又有张书礼把持。这朝堂之事,你不清楚,但是你可知道张书礼与庸王也是有联系的!
一旦永乐寺大火的事情被揭发,这背后牵连着太多人。这其中还包括皇宫那些最为隐晦的秘密。”
孟秋成微微叹息,“那些僧人为何会平白冤死,或许皇上知道,只是皇上不愿去验证自己的猜测罢了!”
锦汐面色一冷,心中气愤,“为什么皇上知道却不着人调查?难道皇家人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皇宫中的秘密,为什么要牵扯到永乐寺!慧恩大师一心向善,待我极好。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人,偏偏却被陷害而死呢!”
“你不是也说过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天下的乌鸦既然都是黑的,那么唯一的那一只白的能抵得过那些黑的吗?黑与白,好与坏,真与假本就是人心一念!小美人儿,如果当初永乐寺大火之后,你选择离开或许就不会经历这一切!
可惜,你也怀疑那场大火,你因心中疑惑而来,必然要解了这疑惑才甘心!但你想过没有,你能不能承受这结果呢?”她说罢,眼眸流光一转。
自己当初本来也可以选择隐姓埋名,平安一生。可她的心,不安!
见锦汐楞住,她摇头轻笑,“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总该要承受这结果。长安就要变天了,皇上要掌权,太后想夺权,你知道受益的人是谁吗?”
“张丞相?”锦汐想了想小声道。
孟秋成摇摇头,盯着她笑了笑。“是你!这便是机会,是你查寻那场火的机会!裕儿已经等不及了,裕儿背后的人也等不及了。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你喜欢狗还是狐狸吗?过几日,我便给你送来!”
她伸了个懒腰,长长叹了口气,“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快些睡吧!本官也该回县衙门了!”
孟秋成已到门边,锦汐还是想不明白!
“等等,你说的狗和狐狸到底是什么意思?”
“给我几日时间,你自然会明白的!”
这女人说话行事从来不按章办事,所以她猜不透,看不透。永乐寺大火,她查了几年都未曾得到结果,这女人又是怎么查到呢?
更深露重,睡意也渐渐涌上心头,她不愿再去想那些,便吹了屋里的蜡烛躺下。月光清冷,她闭眼抱紧自己,这一夜越渐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V章将开启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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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永安寺大火一事近日传的沸沸扬扬,重建工程也被滞后。原因是有人在永乐寺曾亲眼目睹有冤魂半夜在那敲钟念佛,这人被吓的当场尿了裤子。
第二日醒来高烧不退,口中一直说着胡话。
说的最多的就是,“有鬼,有鬼!”
永乐寺重建由庸王负责,出了这样的事情,庸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杀人灭口。谁知道,他的人还没有动手,这被吓疯的人隔日就在家中悬梁自尽了。
是以永乐寺大火一案的冤屈也被人口耳相传,到最后,多出了许多版本。
这事惹怒了庸王,之后但凡听到有人说及,便会被庸王府的侍卫抓入大牢。
长安城县衙门的大牢几乎人满为患了,可孟秋成只是悠然自得的坐在县衙门中,根本就不在意!
总之庸王让齐卫抓了人送来,她照收不误,面上表现的十分听话。
可这庸王能抓人进牢房,却难堵天下人的悠悠众口。反倒因他这做法令人生疑!人们开始猜测,这永乐寺大火,莫不是与庸王有关的吧!
昌元节之后,长安官员有所变动。她的职位没有变,那河运使的职位也没有变,不过张书礼的得意门生绍仝却是坐上了太守一职。
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县官,管的也是京都周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受理的也都是这家长里短的小案子。这太守一职在她之上,管的是整个京都之事。
所以她特意拖到了绍仝任职之后,才命人装货上了去往西梁的官船。
照理来说,太守不会干预河运使的事情,只是孟秋成想让他干预,办法也就多的是。
她站在船头,看着难得出来的太阳,对着身边衙役道,“去庸王府,告诉齐副尉,就说去西梁的官船要开了。”
那衙役领了命,急急就跑了出去。
虽说这天出了太阳,但这风还是冷冽的很。春山反寒冻死牛,孟秋成穿着官袍,也觉得有些冷。看了下四周便坐到一旁避风处的茶摊上,算着时间,绍仝大抵也快来了。
此前她已经着人放出消息,说有人押运违禁物,这绍仝刚正不阿,不畏权贵,且是京都之内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加上上次宫宴,他对自己的映像极差,只要涉及到她的,绍仝更不会轻易放过。
庸王要利用她,出了事,可不会护着她。所以,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收下庸王的私盐,再有这位太守大人作证,庸王想无赖她也不可能了。
没坐了一会儿,绍仝就带着人来了河运码头。他一眼就看到了孟秋成,也不理睬,径直上了官船,吩咐跟着的衙役们,“长安运往西梁的货物都要给本官仔细检查,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出现在这里,扰了两国友好,谁都担不起这责任!听见了么!”
那些衙役听罢,齐齐应了声,“是!”便急急去将每一箱货物打开来查看。
孟秋成也不管他,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茶摊老板,要了一壶茶水,一边暖手,一边喝着。
又过了一会儿,之前被她差去庸王府的衙役就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庸王府的人,不过不是齐卫,而是之前在庸王别苑见过的那个刀疤男。
孟秋成抬眼看过,心中暗忖,看来这人在庸王府的地位颇高啊!
这人一脸阴气的站在孟秋成面前,低头看着他,冷声道,“孟大人,这些东西王爷说了,千万要小心。”
孟秋成这才站起身笑道,“那是自然!不知道这位侍卫怎么称呼?”
刀疤男撇了孟秋成一眼,“卢崇!”
“呵呵,原来是卢侍卫,下官第一次受王爷重托,很多不懂的地方,日后还要卢侍卫多多提点才是!等送走了官船,不知卢侍卫可否赏脸吃顿便饭?”
“不必了!”他也不多话,说完就带人亲自将货物送到官船上。
此时的绍仝正在船内,见到有人上来,立刻警惕道,“什么人?”
卢崇有些惊讶,身后的人抬着货物,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侧头看了一眼站在岸边的孟秋成,眼底露出一抹凶狠。
孟秋成不慌不忙提着官袍下摆也上了船。
她拦着绍仝,将拉着他到一边。“绍大人,这是庸王府的卢侍卫,庸王说有批瓷器让下官帮着运到江南一带去。您看,是不是可以通融通融?”
绍仝面色一黑,“但凡官船的东西,都要例行检查!就算是庸王府的人又如何,今日若是坏了规矩,那明日是不是这官船的东西都不要检查了?孟大人,你身为长安县令,难道还想要以身试法不成?”
孟秋成急忙摇头,“下官不敢!”
绍仝一把推开孟秋成,盯着卢崇道,“打开来!”
卢崇捏着拳头,孟秋成见他似要动手,急忙上前挡住他,“卢侍卫,不可冲动!”
他冷冷一笑,小声道,“孟大人,好城府啊!没想到孟大人竟然敢叫人来验庸王爷的货,今日若是有任何差池,庸王不会放过你!”
“卢侍卫冷静,冷静点!这,这真不是下官通知的。”
绍仝看孟秋成与卢崇小声交谈,自觉有什么猫腻!立刻上前拉过孟秋成,“本官来巡查还需要人特别通知吗?既然庸王想要借官船运货,那本官也不会不通融。只是这货物,必须检查!”
“不必了,这货,我不运了!”卢崇低声道。
绍仝不是笨人,这卢崇一听验货就改口要离开,其中必然有问题。孟秋成这个草包糊涂官,为了巴结庸王,满口答应帮忙不足为奇。看不出这货物有问题,也不足为怪。
但既然来了,这货他还就验定了。
“来人,验货!”
太守府的衙役上前要验货,这庸王府的侍卫不让验货,一时双方就僵持在那里,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孟秋成眼见着双方也没有动手,也没有离开,着实看的无聊了。
这样僵持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看来是需要她再添一把火,把这气氛烧的更紧张一些了。
她挪动脚步,悄悄站到了那些货物旁边,宽大的衣袖之中滑出一柄短刀。握在手中,恰好露出刀锋。偷偷在那麻袋上面划破一个缺口,又立刻将短刀收起。计谋得逞,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太守府的衙役看到麻袋滑落到地上的东西,好奇上前。用手撵了撵地上的白色物体,一下惊的喊了起来,“太守大人,这些是盐!有人私自贩卖私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