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梨花开
有人立刻不服气,大喊冤屈,“大人,那个时候,小人肚痛不止,正在如厕,这,这怎么让人证明?”
孟秋成嘿嘿一笑,“证明不了啊,那就跟本官回衙门一趟吧!等抓到了凶手,本官自然就放人了。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孟秋成:小美人,我,我中箭了!
锦汐看了一眼完好无缺的孟秋成:大人哪里中箭了?
孟秋成嘿嘿一笑:我的心被你射中了。
锦汐一个漂亮回旋踢,拍拍手: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第39章
孟秋成看着被押走的人,顿时心情舒畅不少。看来县衙门的大牢今晚是要比这烟雨楼更加热闹了。
她这举动,第二日立刻就传到了绍仝的耳朵里。当下气的直接摔了杯子。
“昏庸,昏庸!这等人怎么能做百姓的父母官?那么多人,难道都有嫌疑吗?如厕的人也抓了去,他有没有脑子?简直不可理喻!去,传我的话,这案子,本官要亲自审理,让那个孟秋成,立刻把嫌犯移交到中书郎府衙。”
通传的衙役立刻领命而去!
门外一个人影徐徐而来,正听到绍仝在大发雷霆,
“是什么事情,让令官大人如此生气?”
声音温婉,说不出的动人心弦。
绍仝的面上一红,立刻就要行礼,被来人抬手免了。
“不知景荣公主驾临,有失远迎。”
“本宫要去看看孟大人,恰巧经过令官大人府衙,就顺道进来看看。本宫出宫多有不便,也就能借着替孟大人看病的由头出来了。”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绍仝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魏安荣话里意思。
心下微微有些浮动,这公主借着替孟秋成看病出宫的由头,却先来了他的府衙。想到此,脸色更加涨红,当下也不敢抬头去看魏安荣。只俯身道,“公主关心驸马病情,也是理所应当。”
“本宫也是尽本分罢了!对了,刚刚绍大人是为何发火?”
绍仝有些尴尬,不由悄悄抬眼看了看魏安荣。
这孟秋成纵然再不是东西也是景荣公主亲自选的驸马,就算公主对他不过虚情假意,可到底,他现在已是与公主紧密相关的人。让孟秋成难看也就等同让公主难看。诋毁公主之事,他实在做不出来。
心中犹豫,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魏安荣似是看出他的为难,便轻笑道,“绍大人聪明睿智,是皇上看中的人。本宫也对大人的刚正不阿实感敬佩,所以早将大人视为自己人。在本宫面前大人有话不必吞吞吐吐,直说便是!”
得了这一番话,绍仝也就不再顾忌,将烟雨楼闹出人命之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了魏安荣,末了还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孟大人许是年轻,可这抓了几十个嫌犯之举,这在历朝案件之中实属头一次,还是有些过头了。”
魏安荣听完,眼底露出一丝浅笑,面上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没想到孟大人如此糊涂,看来本宫当时的无奈之举实在有欠考虑。若是换成绍大人,本宫现在也不必事事担心,时时替他遮掩了。”
绍仝面色已经红到了耳根,“公主谬赞了!下官知道,下官是张丞相的门生,于情于理都要避嫌。但皇上和公主如此器重,下官定当恪尽职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魏安荣笑着点头,“长安城有绍大人守着,本宫就放心多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本宫也不能久留。夏莲将本宫带来的葡萄酒拿给绍大人,让绍大人也好好品尝品尝。”
夏莲脆生生应了声,“是!”急忙去马车上取了番邦进贡来的葡萄酒递给绍仝。
绍仝拿着酒望着步下生莲的人,面上的赤红也多了几分笑意。他看了看酒,又看了看早已离去的身影,心下也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孟秋成说到底还是景荣公主的无奈之举,论才识公主还是欣赏他的。
也许孟秋成这个名义上的未来驸马也不会太长久了。
魏安荣坐在马车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虚假笑意,只一脸端庄的盯着车帘外的行人。心中思量的是昨晚的刺客一事。
烟雨楼的命案可比不上那刺客来的凶险,得了消息,她便立刻谎称替孟秋成看病出宫,实则是想问问孟秋成,那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
若是庸王的人,他如果要刺杀孟秋成,除非是知道孟秋成是她的人。但她和孟秋成都十分小心,就连皇上和梁王那边都是瞒着的,庸王该不会知道这些。既然庸王不可能,那还能有谁呢?
魏安荣微微叹息,好看的眉头一下紧蹙到一起,放下车帘,闭目沉思起来。
此时的县衙门,热闹异常,昨日押回来的嫌犯家属将大门堵了个严实。连带着甄娘也在其中。
烟雨楼不少姑娘小厮被抓,这孟秋成又不肯放人,她这生意也就没得做了。于是早早的就和那些闹事的家属一起,候在了衙门口。
孟秋成并不在意这些,她正悠闲的坐在房里,痴痴笑看着面前人。
昨夜她不分青红皂白,硬是将锦汐也押了回来。只不过却是关在了自己的房中。
一夜未睡,对着秦思思的尸体,十分疲惫。
等着仵作的仔细检查完了,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答案,她便立刻就跑来看望锦汐。
谁知一进门,看到美人坐在桌前,撑头而睡。
她不忍打扰,就悄悄坐在她对面,一看就是一个时辰。
锦汐一睁眼看到这人,吓了一跳,心中十分羞恼。
“孟大人进来都不敲门的吗?”
孟秋成仍旧一副痴情模样,“这是本官的府邸,本官的房间,回来看本官的小美人儿,需要敲什么门?”
“你!简直无耻至极!”
“嗯,我就是无耻至极,反正能让你牢牢记住我,怎么样都行。再说,你不是也想知道凶手是谁么,我不这样做,你怎么和本官一起查案?本官又怎么和小美人你一起分析案情呢?”
锦汐坐直了身子,离她稍远些距离,“你是不是有头绪了?”
孟秋成摇摇头,“不算是,只是经过仵作的仔细检查,发现思思姑娘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而且,刚刚滑胎不久。想必这件事情,甄娘也不知情。”
锦汐一张脸上满是惊讶,“你确定吗?”
“确定。女子清誉这种事情,你觉得我还会开玩笑吗?思思为人直率泼辣,若不是真心喜欢,想必也不会如此。”
“死因呢?是中毒吗?”
孟秋成点点头。
锦汐像是早就知道答案,只叹了口气,又问道,“什么毒?”
“是马钱子。”
“马钱子不是用来滑胎的吗?怎么会中毒?”
“用量控制得当是能用来滑胎,可是大量的马钱子会要人命。秦思思死的时候,身体紧绷,双手紧握,脸上似有泪痕,嘴角却呈现一种怪异笑容。而且仵作在她的咽喉也发现了大量的马钱子残留。或许应该找那个王大夫回来,问一问话了。”
正说着,周师爷从外面推门进来,连敲门的工序都省略了。
孟秋成看他那着急的样子,脸色一僵道,“景荣公主来了?”
周师爷喘着气,急忙点头,“来了,马车刚到衙门口。幸好卑职认识公主的马车,所以立刻回来告诉大人。”他看了一眼锦汐,又道,“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还不随本官去衙门口迎接公主!”孟秋成说着回头又对锦汐交代了一句,“这几日你在我府中,我还有其他事情与你商议。”
锦汐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孟秋成走到前厅的时候,魏安荣已经入了府。孟秋成上前弯身抱手行礼,魏安荣只道了声,“进去说。”
周师爷很是识趣的屏退了府中下人,然后自己也去了院子里候着。
孟秋成准备替她倒茶也被她制止了。
魏安荣坐在桌前,眼中带着几分急切,“知道刺客是谁吗?”
孟秋成没有停下手上动作,依旧是替她倒了一杯热茶。“公主这么着急来找下官,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魏安荣眼眸一紧,“怎么?在孟大人看来,不值得本宫跑这一趟?”
“不值得!”孟秋成也回答的干脆。
她将茶递到公主面前,“公主,先喝杯热茶吧!既然都出来了,不如就放松一些。”
魏安荣依言接过茶,小尝一口,却还是好奇,“如何不值,愿闻其详。”
孟秋成动作十分轻缓,语气也十分轻缓。
“公主,这刺客下官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样貌。此人身手了得,没有留下任何表明身份之物。若说猜测,庸王自然算上一个。可庸王就算知道下官有意陷害,他还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冒着与公主撕破脸,与皇上撕破脸,对下官动手吗?
因为下官一个小小的长安县令,不值得。
莫说下官猜测不到是何人所派,就算是知道,公主也不该离宫。
公主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之上,是皇上和太后都十分在意之人。太后和富察家又一直蠢蠢欲动,不出所料,月底富察尔泰就要回京了。到时候公主更加寸步难行。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公主该懂!”
孟秋成言语之间也多了几分认真模样,魏安荣听着她的话,心中已经清楚。因为不管是谁的人,刺杀孟秋成的目的只有一个。不想他真的成了驸马。
而她急切出宫看望,给人的错觉便是十分关心。不管这关心是真是假,都让有心人更加忌惮孟秋成的存在了。
何况刺客没有抓到,无凭无据毫无线索,也根本抓不到人。出宫也无多大作用。
她这一次,的确是心急了些。
良久,魏安荣才颇为懊恼道,“本宫也是担心你我之事让人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