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梨花开
夏莲撇着嘴,一脸不悦,“公主,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提他担心。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一点都不顾及您的感受。”
“孟秋成与本宫与皇上都已经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若是他出了事,本宫自然也要担着。本宫可还指着他替本宫找到杀害母妃的凶手呢!”
“公主,奴婢都知道。可公主您对他那般好,他却不懂感恩。奴婢,奴婢替公主不值!”
魏安荣坐到床上,拉开薄被躺下,目光盯着床上的金丝纱幔,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最后叹了口气,“值不值得,哪里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本宫累了,你也下去休息着吧!”
夏莲看着魏安荣侧身朝里,再不出声。便点点头,轻轻将金丝纱幔放下,退出了内室。
一出门,就有小太监一脸仓促的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夏莲面色不善,冷眼道,“人在哪儿?”
那小太监急忙回道,“就在殿外,奴才怎么都拦不住啊!要不是奴才说先进来禀报公主,只怕都已经闯进来了。”
夏莲听着越发生气,“这般没有规矩,真是一点都不怕死。要不是公主仁慈,他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带我出去看看!”
那小太监点点头,在前头引路,领着夏莲到了殿外。
孟秋成身穿着官服刚刚从御书房出来,正顺道来求魏安荣帮个忙。这会儿看见夏莲出来,一面讨好的笑道,“夏莲姐姐,公主可在?”
夏莲没有好气道,“公主在午休,这时候不见客,孟大人请回吧!”
说着就让小太监关门。
孟秋成一看,这丫头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处处与她作对,也不知什么时候得罪她。当下抵着门,又舔着笑脸道,“劳烦夏莲姐姐通传一声,本官真的有事要与公主说。”
夏莲瞪着门口的小太监,“还愣着干嘛?公主午睡被打扰,你们就都等着挨板子吧!”
门口的小太监吓的急忙上前关门。
孟秋成见这夏莲油盐不进,也着急了。提着嗓子就喊道,“公主,公主!下官孟秋成有事求见,公主!”
夏莲被她气的一股子怒气也忍不住了,“吵什么吵,这里可是庆和殿,不是烟雨楼。孟大人再这般造次,就算您是驸马也别怪夏莲不客气了。”
二人拉扯间,魏安荣已经披着外衣走了出来,“你们在做什么?”
孟秋成悄悄对着夏莲做了个鬼脸,从还未关上的门缝中钻了进来,窜到魏安荣身旁行礼,“公主,下官有要事,可夏莲不让下官进来。下官没办法,只能大声喧哗,叨扰了公主,下官有罪。”
魏安荣看着夏莲,夏莲委屈低头。她摇头叹了口气,“孟大人这时候找本宫,是不是我母妃的死有什么发现了?”
孟秋成转头望向门口,满眼警惕,“公主,咱们还是回屋里说吧!”
魏安荣抬脚转身,走到厅下,吩咐道,“夏莲,在门外守着。”
夏莲憋着怒气,不甘的俯了俯身子,应了声,“是!”然后站到门边,踢着墙角的花草,好一阵不痛快。
魏安荣与孟秋成在房中说了许久,夏莲等的着急,便垫着脚朝里面看了两眼,一手扯下墙边的花,嘴中嘟囔了一句,“不知廉耻。”
孟秋成忽而开门看着她,眯眼一笑,“夏莲姐姐这是在说谁不知廉耻呢?”
夏莲提气就要脱口而出,眼看着她身后跟着出来的魏安荣,又生生憋了回去。“奴婢是说,有一只猫,总是在外面偷吃,简直不知廉耻。现在还好意思回来找主人,果然这猫都奸臣,没一只是好东西。”
孟秋成眨了眨眼,稍有疑惑道,“看来这只猫,的确不是只好猫。”
魏安荣瞪了夏莲一眼,夏莲收声立到一旁也不说话了。
孟秋成拱手对魏安荣行礼,“公主,那件事情就拜托公主了。能不能成,也就是这些天的事。今日叨扰了公主,改日定来向公主请罪。下官先行告退。”
魏安荣点点头,孟秋成转身离开。
“公主……”
夏莲刚要开口,魏安荣便打断道,“去告诉安淮这几日多留意点儿锦翠宫里的动静,尤其是那个夜夜哭泣的女鬼。”
这话一说,夏莲身子一抖,“女鬼?公主这大白天的,您怎么提及那种东西,怪吓人的。”
“呵,究竟是不是鬼,还不一定呢!若是找到那女鬼,绝不能让太后的人抓了去,让安淮直接带到庆和殿来。”
魏安荣说完眉心涌上一层淡淡的忧愁,眼下也对孟秋成口中的女鬼颇感兴趣。但如同孟秋成所说,那女鬼未必就真的是鬼。如果不是鬼,那又是何人呢?她又为何要留在锦翠宫里扮鬼吓人?
不管是何原因,既然是在庆和殿,必定与她母妃撇不开关系的。
此后,不过几日,宫中谣言四起,甚至都传到了皇上耳中。
魏元齐好奇问着身边伺候的刘喜,“锦翠宫闹鬼这事,可是有人亲眼看见?这鬼,有没有伤人?”
刘喜低头笑道,“没伤着人,就是吓了几个供女儿。呵,皇上您是真龙之身,什么妖魔鬼怪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依奴才看啊,这鬼怕是有脚的主儿。”
魏元齐侧头一愣,“你是说,这鬼,是活人?”
“也说不好。其实这锦翠宫闹鬼也不是现在才有人传出来的,当初皇上还年幼,太后就命人搜查过锦翠宫,还请了法师来捉鬼。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后来宫里的太监宫女就十分避讳那地方,谁也不敢提,谁也不敢进去。锦翠宫终日无人打扫便荒废了,日子一长,大家也就习惯了。
也没听说这鬼伤过人,但是近来,似乎是有人看到过这女鬼。所以这传言就越传越远,越传越离谱了。可到底这鬼是真鬼还是假鬼,没人说得清楚。”
魏元齐冷笑一声,“这宫里本就人鬼难辨,真鬼假鬼,也没什么分别。倒是孟秋成这些天,可查出什么来了?”
刘喜忙道,“回皇上,孟大人前些天去了宗卷处,什么都没有查到,后来还去过庆和殿,这都连着三日没有进宫了。”
“这个孟秋成,竟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是连朕都敢隐瞒着的,也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了,上次入宫献舞的那名女子叫什么来着?”
“回皇上,那女子名叫锦汐。上次王壬安来求几个识字的宫女去宗卷处,帮着整理打扫,奴才便点了那女子。现下人已经去了宗卷处当差。皇上可是想让她来御书房伺候?”
魏元齐摇了摇头,“不,就让她留在宗卷处吧!让王壬安多盯着些,至于锦翠宫的事情,让孟秋成去查,朕只看结果。朕倒要看看,他怎么敢与太后斗,与宫中那些盘根错节的权势斗。”
刘喜想了想,凑上前小声道,“皇上,这两日太后身体已经康复,似有干涉之意。只怕孟大人想在宫中查清楚宸妃的死因,不容易。”
“哼,朕这母后还真是有心了。刘喜,去传朕口谕,谁敢阻挠孟秋成查案,便是当年的杀人凶手。朕绝不姑息!”
刘喜立刻跪下,“是,奴才领旨。”
太阳西落,锦汐与闾儿一起从宗卷处出来,就听到不少关于锦翠宫的传言。
闾儿胆小的缩着身子问道,“诶,锦汐,你听说了吗?”
锦汐回头望着她,闾儿的年纪不大,却懂得不少。宫里头的许多事情都是她告诉自己的,这小丫头机灵的很。
“听说什么?”
闾儿见锦汐一脸不知,急忙上前两步拉着锦汐,“锦翠宫闹鬼啊!”
“就这事么?”
“就这事么?你怎么说的这般轻松,现在宫里都人人自危了。”
“我可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再说又无人见过鬼。”想到孟秋成那日与她说的话,她又笑着摇头,“这世上啊根本就没有鬼,鬼呢都在人的心里面。”
“话可不能这样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我听说有好几个宫女半夜醒来的时候便是在锦翠宫。”闾儿说着又凑近锦汐的耳边,“听宫里管事的麼麽说,这是宸妃来索命了。她不敢惊扰皇上太后,就抓了那些宫女泄愤。”
锦汐面色一僵,故作惊讶,“你听谁说的?”
“好些人都这样说的,而且被吓到的那个宫女就是乐坊处的歌女。大家都说因为先帝此前最是喜欢听宸妃唱歌,宸妃极度那些歌女,所以那些歌女就遭了殃。”
锦汐不待她继续,拉着她的手,疾步往宫女房走。
“这些话,别人传了你便听着,千万别乱说。此前王公公就已经训示过了,祸从口出。你啊,得记在心里。”
闾儿憨厚一笑,“锦汐,现在倒成了你提醒我了。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快走吧,我都饿死了,晚了,咱们又只能吃剩饭剩菜了。”
闾儿拉着锦汐的手,加快了脚步往宫女房走去。
当天晚上,宫中便出了事。皇上正躺在董妃的床上,被刘喜叫醒了。因这事与锦翠宫有关,所以之后孟秋成被传召入宫。
入宫之前,孟秋成像是早就料到,一直没有休息。等宫里来了人,她一夜不安的心情总算是落定。
作者有话要说: 孟秋成:夏日炎炎,你知道我最想做什么吗?
锦汐摇头。
孟秋成:我最想吃西瓜!
锦汐:那你吃啊!
孟秋成:但是西瓜不甜。
锦汐:西瓜为什么不甜?
孟秋成:因为你在我心里最甜。
锦汐握着皮鞭冷笑:孟大人近来是与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竟变得越发顽皮了?
孟秋成瑟瑟发抖,扑通跪在地上:小美人我错了,都是那个老不正经作者教我的!
作者:???这锅我不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