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染梨花开
在宫门口停下的时候,马车里下来一人,一身暗红锦缎,华贵异常。花白头发,身形微胖,嘴上留着一缕长须,约莫已过花甲之年。步伐缓慢可那这一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
宫门口的侍卫见了纷纷行礼,这人也不理会,径直去了钟秀宫。
今日是月初,褚将军要入宫看望自己的女儿,钟秀宫上下早就已经开始打点。御膳房也准备了糕点,备好了今年的新茶。
锦汐刚刚到钟秀宫不久,诸事都要人提点,便一直跟在丹蓱身后,学着如何伺候人。恰逢月初,她想见的人,很快就来了。
钟秀宫外,站着的是之前匆匆入宫的暗红色锦缎男子。此人正是皇后的父亲,褚西褚将军。
等着太监进去通传,他才踏足院中。一众的太监丫鬟见了,纷纷叩拜行礼。丹蓱也急忙跪在男子面前,笑着行了个礼,“老爷,您可来了。娘娘已经等候多时,老爷,里面请!”
男子抬手,将丹蓱拉起,顺势在那手上摸了摸。丹蓱的年纪在宫女之中已算是不小,可也不过刚满二十。正是肌肤如珠的青春之际。
丹蓱的模样生的娇媚,加上每每这位褚将军入宫,占了她的便宜,她也从不避讳。所以这位褚将军越发喜欢丹蓱,甚至偶遇无人之际,更加肆无忌惮。
丹蓱深知这位褚将军贪图美色,家中已有七房小妾。她虽是皇后身边的人,到底还是个奴才。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自然也想做一回主子。
见丹蓱搭着褚将军的手起了身,后面跟着的锦汐才敢起身。
褚将军侧目一看,脸上慢慢浮现一抹笑意,一双眼睛在她身手扫过,伸手捋了捋胡须。可这笑只有片刻,转瞬他像是想起什么,笑意生生被隐下去。再看他面上,反而多了些惋惜的表情。
他经过锦汐的面前,又不舍的朝她看一眼,这才入了中殿的门。
皇后端坐在长榻上,示意众人退下。
丹蓱目光一扫,“娘娘要与褚将军说些体己的话,这里用不着你们伺候了,都退下吧!”说罢,就将门关了起来。
锦汐看这褚将军也非善茬,想要从他身上找些线索也不容易。不过,来日方长,她总有机会接近这人的。
屋里已没有外人,丹蓱给皇后和褚将军倒了茶,褚将军的目光此刻落在丹蓱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扫了好几眼。
皇后早就知道,她这个爹,除了那几年在战场尚算收敛。如今不必去前线打战,那性子里的贪欲又全都暴露在外了。
所幸她母亲死得早,并未见到她爹的风流模样。
现在,她这个爹,竟将目标转到了自己的身边人上。她纵使假装无视也还是忍不住冷冷咳了一声。
褚将军尴尬的收了目光,讪讪一笑。
“父亲平日都是傍晚过来,今日入宫的时辰尚早,可是有事?”皇后问道。
“刚刚我看见门外的那丫头可是今年的百花榜的榜首?”
皇后唇瓣紧闭,悠悠点头。
褚将军目光一沉,“这丫头,留不得!”
“父亲这话,女儿不明白。”
褚将军脸色也阴沉下来,低声道,“她必须死!”
其实当初锦汐献舞之时,他便看上了这女人。奈何这女人,他却碰不得,现在更是留不得。那人已经下了令,他唯有照做。
“原本她好好待在在宗卷处,这件事情也不必我去做。可你却偏偏将她调来了钟秀宫。如今这事,恰好便落在了我的头上,我也很为难。”
看着自己父亲一副苦涩模样,皇后心中暗笑。她这个父亲能有今日,绝不是因为她。这背后还有什么人扶持,她也不清楚。但这么多年来,父亲对那人惟命是从,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人的身份。
怀疑的人倒是有几个,可就是不能确认。
现如今,锦汐在她宫中,要杀人,也是她动手。她可不想还没利用上锦汐,就要赃了自己的地方。当下颇有些为难道,“要弄死一个宫女,并不难。但她才刚刚来钟秀宫,就这么死了,女儿担心会遭人非议。”
“难道娘娘想要看着为父死么?”褚将军一沉声,低吼道。
“怎么?凭父亲如今的地位,到底害怕什么?”
褚将军欲要说出口,但丹蓱在这里,他又深深将话头咽了下去。
皇后看出他的顾忌,挥了挥手,“丹蓱,你也出去候着。”
丹蓱应了一声,依言出去。
“父亲有什么话,连丹蓱都这般堤防着?”
褚将军压低声音,“这件事情,见不得光,为父不想更多人知道。这么多年,我为那人尽心尽力,是因为为父留有把柄在别人手中。若是不按着他的话去做,为父早就性命不保了。”
皇后面色难看,问道,“究竟是什么把柄,这么严重?”
褚将军目光闪躲,不敢去看自己女儿,纠结了少许,才抬起头小声道,“是,是与北姜人的交易。北地物资匮乏,与我大周又是敌国,所以明面上,两国没有任何贸易往来。
可北姜大王出了天价,为父冒死替他们运送粮草。这些年,北姜有能力不断在大周边境滋扰侵犯,便是有我协助。”
皇后听罢脸色一僵,“父亲,这可是通敌卖国的死罪。”
“我知道,所以这件事情决不能让别人知道。若是知道了,就是满门抄斩,你这个皇后也坐不安稳了。一步错,步步错,到如今,我也只能听之任之。当初要是没有与北姜的大王做那一笔买卖,现在也不必受制于人了。”
皇后身子一软,坐在长榻上,一手撑着额头,“到底是什么人威胁父亲?难道就不能找人除了么?”
褚将军看着自己的女儿摇了摇头,“真那么简单,为父又怎么会等到今日。那人的身份,我不便透露。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你也撇不干净了。”
皇后心中懊恼,她褚瑜瑾从嫁给了大周天子以来,就没有一天过的舒心。皇上对她从不上心,在外人看来,他们是相敬如宾的夫妻,是大周的帝后。可实际上,一年到头,皇上能来钟秀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现在,她这个皇后的位置,也都握在了别人的手中。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她的一生要如此,她不甘心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活。她更不甘心,输给一个青楼的下贱胚子。
她这父亲,除了贪财好色,别无用处,真要出了事,她也指望不上。这么多年受制于人,还要将她牵连进来。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心下一横,已经暗暗有了决定。
她面上不动声色道,“钟秀宫的太监,有父亲的人。父亲想什么时候动手就什么时候动手,左右不过一个宫女。杀了之后,扔到宫外远郊就是。”
褚将军一听,连连点头,“这件事情要尽快,那边催的紧。”
皇后淡淡喝了口茶,拿起桌上的糕点,递给褚将军,“好,那就如父亲所愿,今晚动手。”
夜幕刚刚落下,丹蓱便让锦汐去库房所那里领些炭火,等着入冬的时候用。可现在刚刚入秋,天气并不冷,这么早预备炭火,实在有些说不通。
锦汐不解,心下有了提防。
出了院门去往宫中库房所的路是宫中最为偏僻一处,夜晚除了点了宫灯,再就无人看守。而库房所夜间也只有两个太监看守,各宫若有需求,大多白日来此领取所需之物。
无人来时,天一抹黑,看守的太监就可以偷懒打盹儿。
锦汐一路走过来,穿过御花园之后,入了小路上,便真就看不见任何守卫。
她心中警觉,余光看着四周。从穿过御花园,身后就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脚步很轻盈。她不敢回头,手悄悄摸进了腰间。那里藏着几枚暗器,不易被人察觉。入钟秀宫后,孟秋成偷偷给她的。
今日褚西看她的目光就有些不对劲,事后丹蓱对她也不似刚来的时候那般苛刻。种种反常令她越发不安,直到晚间,丹蓱又让她去库房所领炭火。
她知道今夜,必是不寻常了。
再往前就是一处假山,若是真有人对她不利,这地方就是下手的好时机。
锦汐放慢了脚步,一点一点靠近那假山。
忽而从假山山洞之中伸出一把长剑,对着她胸口劈来。月下,那剑冰冷。她刚险险躲过,后面一直跟着的人也突然上前。
只是这人却不是来杀她的,反倒是与那个刺杀他的人缠斗在一起。
锦汐看了一眼一直跟踪她的人,目光微微一紧,然后趁机绕到假山之后,入了一片竹林。林间多是矮树灌木,半蹲着身子,倒是无人能看见。
再往后就是宫中的围墙,围墙外面是护城河。河水湍急,寻常人根本不可能从河水那面潜入皇宫。皇宫之中最重要的还是皇上和各宫主子的安危,所以宫中的侍卫多是守在皇上身边,各宫门则由城防军日夜看守。
现下无人,锦汐心惊,她若是死在这里,无人经过此地,都未必有人能发现她。听着哗啦啦的水流声,将假山那处的打斗声掩盖下去。她不敢继续留在此处,可她是钟秀宫的宫女,除了回钟秀宫,别无去处了。
正待她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湿漉漉的黑影猛然将她压倒。她下意识摸到腰间暗器,却很快被来人止住。
不及多想,她一脚踢出去,来人侧滚一旁。趁着空挡,她起身想跑。奈何跟来的人身手极快,一下抓住了她的胳膊。
锦汐不想与来人纠缠,但眼下只能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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