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 gl
凤凰抖了抖肩, 明显地被吓到。见始祖提醒,又顿时尴尬地红了脸,咬着下唇“哦”了一声。
然而, 话是这么应着, 思绪还是忍不住纷飞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姑娘还微微红了脸。
——白泽软骨头一般靠着窗子,摸着下巴偷瞥着凤凰, 逐渐眯起眼睛,噙起嘴角,有情况啊一定有情况。
千晛坐在身后,用脚轻轻踢了下白泽的椅子, 冷着脸示意对方坐端正。
白泽扬了扬眉,不情不愿地坐好。
接下来的几天, 白泽都有悄悄观察凤凰。这不观察倒好, 一观察, 便发现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平日里不是在修文阁便是在无涯阁的小凤凰,现在居然时不时地偷偷往神界跑。
平日里脸上从无愁容的凤凰,现在居然会托着脸颊在窗户边忧愁地发呆。
…………
白泽坐在屋顶上,扇子僵在手中,一脸严肃,明白了——这丫头有心上人了。
“有便有,与我何干?”千晛坐在藏书阁,抬眸看着窗外的人,顿了下,弯起一边唇,“只要不是你们两个,我不觉得有什麼好惊奇的。”
“嘿你这人!”白泽被千晛的玩笑气到,趴到窗子边上将对方的书合上,“认真的,小凤凰绝对有心上人了,你不担心吗?万一她喜欢的是哪个道貌岸然的神仙,骗得天天流眼泪,可怎么办?”
千晛闻言,手中的笔微微顿住:“你要做什么?”
白泽嘿嘿两声,笑起来。
文曲星君胥伯言是在回星君殿的路上被两道黑影拦住,蒙着眼扔进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
这真是……真是……
“不知二位神兽绑了伯言做甚?”胥伯言深深叹气,凭借那极力掩藏但还是汹涌澎湃,又和六界都不相同的灵力猜到了绑他的两人是谁。
白泽瞥了眼千晛,心想这人聪明是聪明,应当没那么快知道他们是谁吧,一定是诈他们。
于是,白泽低咳一声,换了个声,粗里粗气的:“文曲星君胥伯言是吧?”
胥伯言皱着眉点头,不知道这两只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须弥山小神兽是想干什么。在他印象中,那个叫千晛的姑娘,年纪虽然尚小,但应当是一个稳重的人。至于白泽,他什么事干不出来?自己难道无意中得罪两人了吗?
“不知二位有何事……”
“星君大人别说话,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白泽霸道地打断了胥伯言说话,抱着手,一副年少轻狂、相当不屑的样子。
千晛站在一边,默默蹙眉,见白泽这架势,她有点怀疑当时答应他帮忙这件事,是不是做错了。
“我问你啊,有不有喜欢的人?”白泽话不多说,问得坦荡而直接。
胥伯言“啊”了一声,大抵是没反应过来,白泽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听清楚,无奈失笑:“这是在下的私事,与二位何干?”
“问你你说就行了,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找死吗?”白泽恶狠狠的,一时间像极了人间占山为王的绑匪头子。
胥伯言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说得实诚:“有的,伯言已有心悦之人良久。”
他话音一落,白泽的话就顿时卡在嗓子里,然后转过头看了眼千晛,千晛抿了抿唇,轻轻开口:“那个人也喜欢你吗?”
胥伯言答:“想必也是喜欢的,虽然那姑娘还未以真面目示我,但是这也无妨,我可以等着她彻底敞开心扉。”
白泽咽了咽口水,看着千晛赔了个不是,走出山洞,自己也只好收了胥伯言身上的灵力,赔了个不是,一溜烟跑了。
这可真是……他们尴尬也就算了。
可怜小凤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白泽和千晛一道坐在屋檐上,看着小凤凰从神界回来一趟,便连着三天默默垂泪,实觉心痛。想来是去一趟神界,目睹了胥伯言和他的心悦之人在一起,绝望心碎了。
不过,等凤凰哭了三天又三天,白泽就忍不住了,胥伯言那厮,他必须得找对方打一架!
千晛拦他,说这是胡闹,白泽指着小凤凰的屋子,说了句“她还在哭”,叮嘱他撒气就行了,不要把对方真伤着。
小凤凰哭了许久,终于不哭后,高兴地去了一趟神界,回来又哭了。
这次哭,跟以往都不一样,哭得眼里冒火,抬手就要杀人的样子。
白泽吓得不行,问她怎么了,凤凰没说,只说等明日她查出是谁,便让那个人死无全尸。
远处的千晛皱了皱眉,隐隐觉得大事不好。
第二日,白泽还在睡觉,便听“轰”的一声,大门被人踹开,凤凰手里举着一把刀,凶巴巴地砍在了白泽窗边:“你有病啊!”
白泽衣服还没穿好呢,裹着薄被,哆哆嗦嗦:“我我我我怎么了?”
“你干什么打伯言哥哥!”
“谁?”
“胥伯言!”
“谁?胥……胥?”白泽猛地睁大眼睛,这居然被发现了,“哎呀,凤凰你别生气,我就是见你整天为他哭,生气嘛。”
“我不是为他哭!”凤凰觉得要气死了,她一去神界,便看见胥伯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她问胥伯言是谁打的,胥伯言不说,说闹了个误会。她是傻子才会信,循着伤口一看,便知道是谁干的,她太熟悉对方的招式了。
“那你干什么哭啊,我以为你是看到了他和他的心上人,才……”白泽越说越小声,最后听到凤凰一句“我就是他的心上人”,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这……这他妈的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简直是在戏弄他身为兄长的一番好意嘛!
“小灵,你听我说,我,”白泽话又没讲完,便见凤凰瞪他一眼,哭着跑了。
千晛扶额,深深叹气。
你说说这叫怎么回事。
—
深夜,寒星点点。
古兽山山脚下的泥泞地里,白泽和千晛弯着腰,正捞着一把一把的泥浆。
白泽一件雪白的衣袍已经被泥巴脏成了土棕色,他抬头看着不远处裙摆全浸到泥泞里的千晛,哈着气小声喊她:“千千,你有摸到吗?”
他们在摸的是一种会开花的石头,这种石头只生存在这一片地区,随着泥泞四处游走。如果用灵力捕捉,那永远只能捉到一团泥巴,但若在它浮出泥泞,用手去抓时,它就会因着你手心的温暖,而变成一块漂亮的石头。
凤凰之所以哭,就是因为石头开出的花死了。那朵花虽然不会化成人形,但是她有生命,她会每天听凤凰说烦心事,安慰凤凰。
在那朵花快死时,凤凰在蟠桃宴上碰见了同样有石头花的胥伯言,两人便因石头结缘。后来,胥伯言便想方设法地帮小凤凰救石头花,可终归只是延长了些许时日的生命,后来还是死了。
凤凰哭的就是这茬。
“还没有,溜的太快了。”千晛弯着腰回答白泽。
白泽嗯了一声,下意识抓了抓头发,结果唯一的一寸干净地儿也脏兮兮的了,但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模样不模样,他只想着赶紧找到一颗,他要拿去给凤凰赔礼道歉,当然,还有胥伯言,他也是要好好道歉的。
“白泽,有一颗朝你那边去了。”千晛一直专心致志地盯着泥泞地,见一处冒了点光,顿时小声喊白泽,“小心点,别让它溜了!”
她也着急自责啊,这事说来还是她纵容的白泽。
白泽弯着腰,双手就位,屏气凝神,目不转睛,见那团泥巴在自己眼前一跳,当即奋勇扑了过去。
“啪”的一声,溅起好大一团泥花。
千晛用袖子挡着脸,等声歇,才放下,看着趴在泥泞地里,近乎四脚朝天、一动不动的人,蹙着眉尖:“白泽,捉住了吗?”
无人动弹。
千晛立马睁大了眼睛,拖着一鞋子泥跑过去,以为对方一头磕死了:“白泽?白泽!”
还没靠近,便见白泽又如鲤鱼打挺般嚯的一下跳了起来:“捉到了!捉到了!”
“……”千晛立在原地,盯着对方握紧的拳头,抿了抿唇,还是开口提醒他,“你手里捉的好像是你刚刚扔的那颗糖葫芦?还剩半截签子呢。”
“???”白泽颤巍巍摊开手,望着里面化了一层红糖,只剩下青山楂的糖葫芦,愤恨地、直挺挺地朝泥泞地里倒去。
太欺负人了。
千晛也无奈摇头,转身正打算再去远处摸摸,一抬眸,便看见了提着灯笼过来的凤凰。
—
“我说你们两人,真是的,”凤凰一边用干手帕帮千晛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瞧着不远处抱着小火炉、盘腿坐在榻上的白泽,“为了找个石头花,大半夜地擅离职守,至于吗?明儿要是让始祖知道你们两人同时离开须弥山,你们两人都得受罚。”
“尤其是你,白泽,罪魁祸首!”
白泽侧卧着,瞥着凤凰又拿着药罐子来给他上药,知道对方多是原谅他了,顿时又笑得没皮没脸:“嗐,小凤凰,其实这事真不能全赖我,谁让你这丫头有心上人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么,你想想,为兄看着自家妹妹伤心落泪,多难受啊。”
“你净知道贫。”凤凰翻了个白眼,叫对方别说话了,等在脸上敷完草药,才又道,“不过说真的,白泽,明日一起受完罚后,咱们得去跟伯言哥哥道个歉。”
去自然是得去,不仅要赔礼道歉,还要让对方别因此对凤凰生了隔阂。
见白泽和千晛都点头,凤凰才叹着气无奈地笑了下:“那我也跟你俩道个歉,白日凶你们了,之前又没把这事跟你们说清楚,闹出这么大个误会。”
“唉呀,没事的,小事情,哥哥不记仇的,”白泽一听凤凰此话,顿时来了八卦精神,从榻上爬起来,把千晛拉过来坐到凤凰那边,小声撺掇对方跟自己一块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