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爷修真中
尔后转向白衣人,露出一如平常的笑容道:“真人来我天南楚氏,要在老夫的子孙中收一人做徒弟,却不知有什么要求?说来也巧,数十年前,也曾有一位前辈同真人一般飘然而至,说是欲在我天南楚氏的子孙中寻一个孩子做关门弟子。老夫当时便命我这长子,去将一众楚氏子弟都聚集到厅中来,一同晋见这位前辈。这位前辈却一言道出老夫长孙的名字,直言道他要收的徒弟就是老夫的长孙。”
楚老祖说起这番话原是感慨,不想眼前这看不出修为深浅的白衣男子却道:“你那长孙,可是名唤楚琛?”
楚老祖有些意外,含笑点头道:“不错,我那长孙单名正是一个琛字。”
“如此,”白衣人也微微颔首,清冷目光落在楚老祖身上,“若是我猜得不错,当年来贵府的人,正是我师兄。”
什么?世上竟有如此凑巧的事!
楚老祖与三个儿子面面相觑。
当年楚琛被那笑眯眯的老者收为关门弟子,楚老祖就已然觉得这是祖坟上冒青烟,虽然那老者对他的宗门只字未提,但楚琛少时离家,时隔二十年归来,金丹之下,已无敌手。
在自己问起此事时,长孙也只是沉默地摇头,道:“师尊曾道,筑基不成,不得归宗,我也不知我这位师尊究竟来自何处。”
时隔数十年,楚琛的师叔竟然又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来了他们楚家,言明要在楚家子孙中收一人为徒!可见他们天南楚氏确实是与这个神秘的宗门有那么一些缘法。
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位白衣真人显然也是一名剑修,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若是天南楚氏能够再出一位战力卓绝的剑修,楚老祖暗暗想道,便是自己即刻寿终正寝,恐怕也没有人有胆子就这样欺凌上来。
想到这里,他露出豪爽笑容,高兴地道:“看来真人的师门与我楚家确实颇有缘法!老夫斗胆问一句,不知真人是哪个门派的弟子?令师兄对我那不成器的孙儿期望颇高,要求也严格,却是从头到尾都未告知琛儿,他究竟出身何门何派,令老夫很是好奇啊。”
楚老祖问出这番话,让楚凌海与两个兄弟都是心下一紧,不知老父为何突兀地追问对方的宗门。
在他们想来,既然是师出同门,做师兄的没有告诉他的弟子,做师弟的自然也不会乐意告诉这些与自己不相干的人。
不想那神色清冷的白衣男子却开口道:“我与师兄虽系出同门,对门下弟子的要求却不同。师兄门下有十大弟子,境界最高的已经是空冥中期,最低也有元婴前期的修为。楚师侄是师兄的关门弟子,若是连修成金丹的资质都没有,即便是回了宗门,也无立足之地。这次我来,除了是为我弟子的事,还有一部分是为了楚师侄,若是他已经成功筑基,我此次便接他一同回宗门。”
他眸光清冷地看着楚老祖,顿了顿,才道:“方才问起我师兄弟二人师承何处,也没什么不可说,我的宗门不在九州,却在海外东莱仙洲。玄天剑门,你们身为九州修士,应该也听过吧。”
楚老祖蓦地睁大双眼:“玄天剑门……”
何止是有所听闻,这玄天剑门的名头在修真之人听来简直是震聋发聩!
整个浮黎大世界,最厉害的剑修都出自那里!
在他身后,长子楚凌海更是神情恍惚,口中喃喃地念着这名震整个浮黎世界的绝世宗门,一时想起早逝的结发妻子,竟是两眼发红,在心中暗道:吾妻,你听见了没有,我们的儿子竟然拜入了玄天剑门……可惜你看不到,看不到这一天……
“大哥!”排行第二的楚凌昆连忙扶住他,兴奋地道,“大哥,竟是玄天剑门!琛儿将来的成就,只怕比起凌云还要高出许多!”
楚凌云所在的万剑门虽然在九州大陆之上也是人人仰望的庞然大物,可是跟玄天剑门比起来,却有如米粒之光,让人完全忽略。
“除了琛儿,我们天南楚氏还要出一名玄天剑门的弟子!”排行第四的楚凌岳更高兴的却是另一件事,“却不知我楚家后辈中有哪个同琛儿一样,会有如此机缘!”
崇云也不欲再多说其他话,径直道:“据我所算之卦,我的弟子应当就是这三年内出生在天南楚氏的男丁,并且是你们楚家的嫡系。”
楚老祖还在思忖:近三年内出生的嫡系子孙,还是男丁——
楚凌海却是浑身一震,失声喊道:“近三年出生的嫡系男丁,那不就只有逍儿?”
第29章 【新版】
这话一出,在场除崇云之外的四个人神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楚琛拜在灵霄散人门下,他的儿子楚逍却拜在灵霄散人的师弟门下,这辈分可是有点乱啊。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楚老祖最先回过神来,对着眼前的白衣剑修苦笑一声,说道:“真人可来晚一步,昨天琛儿便带了逍儿前往黄沙城,找他师尊去了。”
天边已隐隐透出亮光,星辰也随之暗淡下去。
关键时刻,还得看义金兰!
楚逍喜出望外,大叫一声,就要扑到那浑身是血的人身上去,待走近些在渐渐明亮起来的天光中一看,他却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在眼里所看到的惨状中丧失了所有声音。
躺在地上的人是楚琛,但他的脸已经完全看不出是楚琛。
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从下颌开始,一直延续到额头,斜斜地贯穿了整张脸,伤口周围的血肉狰狞地翻开。
这一刀若是劈得再实一些,就要将他的头骨整个劈成两半……
小秀爷呆滞地看着面前在血泊中抽搐的身体,机械地走上前去。
在他印象中,父亲是极为高大的,挡在自己前面的时候,那身影就像一座沉稳的高山一样,坚不可摧。
如今倒在血泊中的楚琛整个却平白矮了一截,楚逍将目光移向他的双腿,膝盖以下的部分都被斩断,大量的血正是从这两个伤口里不断地冒出来,浸湿了他身下的泥土。
“父亲……”他小声地叫着,这声父亲恐怕除了他自己以外,谁都听不见。
他跪下来,觉得鼻端全是楚琛流出的血的味道,一手无意识地撑在地上,手心触到的全是温热湿润的泥土。
他愣愣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按的地方,不明白为什么这里原本应该有的坚实手臂会消失不见。
那是楚琛握剑的右手,也同样没有了,肩膀下来就是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血流不止。
楚逍呆了两秒,终于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向自己的小木剑跑去,一面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涌出来,一面握住了他的小木剑,然后发动名动四方。
剑舞状态一出来,他就拼命地往楚琛身上套状态,上持续,用回血飘摇,嘴里哭喊道:“爹啊!爹啊啊啊啊!老爸!爸爸!!父亲啊啊啊啊啊——”
把所有能喊的称呼都喊了一遍,嗓子都哭哑了。
在他的目标视野里,楚琛那快要见底的血终于回升了一小段,而他自己的蓝却很快见了底。
背包里没他这个级别能吃的蓝药,楚逍二话不说,立刻坐到地上打坐回蓝,然后又开始重复套状态,上持续,单加回血的举动。
可是没有用。
楚琛的血不但没有回起多少,反而掉的幅度更大了。
这种情况在游戏里,只有在被救治的目标身上挂着的持续Debuff造成的伤害比治疗能够达到的最大治疗量还高的时候,才会出现。
楚逍泪眼模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臂还在执着地挥动小扇子,试图把楚琛的血加上去:“呜……爹啊……不要死……”
楚琛在血泊中缓缓地睁开眼,看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儿子又在用那天自己看到过的奇怪招式,一边哭得打嗝,一边挥舞那粉红色的小扇子。
他虽然不知道楚逍在做什么,但在弥留之际却觉得有点想笑,只轻声开口道:“逍儿……来……”
楚逍不肯,用哭哑了的嗓子道:“不……不能停下!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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