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张好人卡
陆莺想把这个哥哥扔了,她用力锤他:“……你滚啊!滚啊!!”
“阿眠哥哥不承认!其实只是不想回顾自己色迷心窍的黑历史吧!”
陆翡之一点也没有哥哥怜惜妹妹的自觉,反手像提小鸡仔一样按住她的脖子:“你真的想挨揍是吧?”
陆莺打不过陆翡之;陆翡之也怕她乱告状。兄妹俩怒目而视很久,最后同时收了手。
“不过说实话。就算是阿眠哥哥,”陆莺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告白后不认账也确实有点过分啊。”
陆翡之觉得陆莺总算说了句鸟话,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谢眠的行为到底有多过分!
陆莺有点同情地看着陆翡之。
她没问陆翡之怎么想的,喜不喜欢谢眠。
虽然陆大宝这个傻鸟可能还没意识到。但不用想也知道啊,要是心里真一点意思没有,对方肯装傻,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干嘛还耿耿于怀地翻出来问。
陆莺沉痛道:“从我个鸟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你也不是完全没有错的。”
好不容易遇上这样的好事,你赶紧麻溜地从了他,不就好了吗?非得想什么想?你看,这不就鸡飞蛋打,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吗?
算了,这种求偶受挫的雄性,很容易恼羞成怒,做出种种迁怒找茬等幼稚并匪夷所思的行为,属于危险分子,还是让他回去找阿眠哥哥的麻烦吧。
长评什么的就不要了。
为了早点把哥哥打发走,陆莺还随手塞了几个留影石给他:“要是下次阿眠哥哥再眼瞎,记得留证据。”
当然,想也知道,现在都反口不认了,怎么可能有第二次?还不如自己去告白来得快一点。
可怜的陆大宝。
……
谢眠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正在思考告白的事。
从摘星会回来的路上,大家挤在那么一个鸾舟上,他俩还睡一屋。万一告白,两人想稍微避一下,都会闹得人尽皆知,岂不尴尬?
等回来,又忙着处理这几个月耽误的事。谢眠之前一直在帮学院的夫子们处理。
现在活儿都弄完了,人终于闲下来,就连自己暗地担心的万鬼窟魔君一事,也解决地差不多了,陆岚夫妻正在回来的路上。
实在没什么可拖下去的理由了。
而且这些天,他心里还想着另一件事。
其实谢眠根本就不信任系统,从一开始就有所保留。当初肯答应做任务。一是屈于形势,二来这任务虽然荒唐丢脸,毕竟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后续,他根本没打算让对方在自己身上“换”什么“根骨”。他隐约觉得,系统那套所谓“灵魂与肉身不符”的说辞,和他的情况并不一样。
直到前些日子,有更重的砝码坠入天平,径直把另一端的质疑和不安全都比了下去。
如果有一线希望,也不是不能赌一赌……
谢眠坐在屋子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这有什么呢?
自己在幻境中,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也已经模拟演习过一次了吗?
丢脸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
这次还能改进一下措辞,在表白之后,注重表示一下自己的云淡风轻,和绝不会因此而做出不理智事情的决心。
择日不如撞日,刚好今天陆翡之也回了城主府,和幻境中那天的开头差不多,代表着今天的告白说不定也会想幻境里一样顺利。
干脆把这件事解决了,也能放下一块大石头。
他正想着,听到外面“吱呀”一声。人还未动,眼中已经不自觉带上了笑意:“回来了?”
陆翡之推开房门,垂头丧气,又饱含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把自己脸朝下摔在床上。
陆翡之最近经常这样,怪怪的,有点喜怒无常。
不过这反应从去摘星会的路上就开始了,这么久也没见什么其他的危害,谢眠已经把这类反应归结为“中二期”到“青春期”的“过渡期”,并不太放在心上。
做出了决定,谢眠心情很轻松,仿佛那些沉甸甸放在心头的顾虑都暂时消散了。他凑过去,非常幼稚地戳了一下陆翡之的脸:“喂。”
陆翡之不高兴,打开他的手,声音闷在被子里:“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
于是谢眠偏要“动手动脚”,抓着他的两只手,从身旁拖到头顶,想摆出个“投降”的姿势。陆翡之坚决不要,两个拉扯一番。最后陆翡之猛地反手扣住谢眠的手腕,侧身一滚,顺手把谢眠给脸朝下按在了床上。
陆翡之觉得自己扳回一局,心情也好了些,有点得意:“我赢了!你输了!今晚我要吃全鱼宴。”
谢眠才不惯着他,一边公报私仇地表示“今天吃全素宴”,一边想起身,却被陆翡之给按住了后颈。
“别动!”
陆翡之突然想起钟恒之前说的话,谢眠后颈有一朵六瓣霜花,若用灵力灌输,就能看到。
其实他这几天也找人打听了钟谢两家的事,基本上和宋微声说的吻合。他甚至找了谢淮和钟听雨的画像,确实和谢眠有几分相似。
此刻,陆翡之看着谢眠修长白皙的后颈,鬼使神差地想:身世这样的大事,还是该更严谨一点。
陆翡之不让他起。谢眠没再反抗,干脆又顺着力道趴了下去,懒洋洋问:“怎么了?”
陆翡之随便找了个理由:“阿眠,我给你按按脖子吧。”
呦。今天怎么这么乖?
谢眠笑道:“好啊。”
谢眠很熟悉陆翡之的灵力,温暖精纯,不过以往大多是从手心,渐渐流入经脉,直接作用于后颈,还是头一次。
刚开始像是热水流过,暖暖的,伴随着陆翡之的揉捏,很舒服。
但很快,谢眠就感觉到不太对劲。
本来应该是温暖舒适的,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有凉意从皮肤里渗出来。
撞上陆翡之炙热的手心和灵力,冷热交织。那块小小的皮肤好像突然就变得格外娇气,受不了这样的揉搓,麻意泛上来,带一点痛,又像是痒。
“翡之。”
谢眠觉得自己声音不太稳,甚至带一点压抑的喘息腔调:“我好了,你放开吧。”
如今已是傍晚,屋外犹有余晖,屋内却光线昏暗。光影交错之间,掺杂着喘息和轻微的挣扎,有一种混沌的暧昧。
陆翡之没动,有那么一瞬间,谢眠甚至觉得,陆翡之好像加重了捏着他后颈的力气。
但立刻,陆翡之就放开他了,好像刚刚一瞬间只是谢眠的错觉。
谢眠坐起身,觉得这房间气氛格外怪异,简直让人坐立不安。他下意识想起了自己之前打算说的事,轻咳一声:“翡之,我们待会儿出去转转吧。我许久未见过后山的月芒花了。”
后山那片小树林之所以博得众位恋爱脑的青睐,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够黑够偏,还因为小树林里生着一种花。
稀少零星,黑夜才开,花朵微黄,犹如带着月芒。
深夜寻花,就听着浪漫多了,就算被拒绝,也可以强行挽尊为“我只是想去看花而已”。
谢眠心里忍不住吐槽了幻境两句:比幻境里那种“我有话跟你说”的简单粗暴,要委婉合理多了!
……
陆翡之坐在谢眠旁边。
他刚刚用灵力覆住谢眠后颈,果然看到了那朵霜花。
那花很漂亮,像是平日的谢眠一样,冷冷清清的,淡雅出尘。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直到陆翡之蓦然发现,谢眠后颈突然就红了一片。那霜花像受不了他的灵力一般,微微蜷缩起来,然后谢眠不堪忍受般,从紧闭的牙关中,漏出压抑的喘息声,几乎像是呜咽。
就在陆翡之听到谢眠开口那一刻,有一种陌生的热意从腹部偏下的地方涌出来。偏偏谢眠这时候要动,他想都没想,本能地加重了禁锢的力道,按紧了身下的人,就像怕猎物跑了似得。
不过很快,陆翡之就反应了过来,这不是他的猎物,而是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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