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张好人卡
老头子平静道:“观世镜是第一任云帝,云晖的护身法器,有一面主镜,十二面分镜。除制造幻境外,更大的用处是遮掩气息,作逃生之用。便是圣阶,也难发现。如果魔君随身带着观世镜的分镜,躲开所有的探查,是完全有可能的。”
事态发展急转直下。云家有人怒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便敢信口开河!”
宋家那个脾气很好,总是笑眯眯的年轻长老,闻言勃然大怒:“小辈安敢放肆!”
老头抬了一下眼,没有生气,只是满满的失望:“观世镜出自我手,我自然认得。”
满堂俱惊!
“当年我与云兄相识,便是他取来淬星王石,托我为他年幼丧母的儿子制作一件法器,并不要多大的威力,只希望作保命之用。”
“保命的东西就得藏着点,观世镜很少在外面露面,又有幻境之效作为迷惑,真正的作用便鲜有人知。”老头子的视线从云家人身上扫过,“云琅是什么样的英雄,他一定想不到,他当初的一片慈父之心,居然会被后辈糟践至此!”
如今这个老头子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
当年追随云琅的十二位人族与妖族的顶尖修士,有的死在诛魔之战;有的飞升;也有的渐渐衰老而死。
唯有宋家第一任城主宋波平,没有消息。
其实大家都以为,宋家那位老城主早已经陨落多年。只不过宋家低调惯了,不爱往外说罢了。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更没想到,谢眠居然能把他请出来!
谢眠站在宋波平身后,沉声道:“当初摘星会上,翡之与钟少城主被卷入幻境,出来后在洞穴深处,发现了一块相似的镜片。陆家与钟家当年便派人将那片小镜子送去了泰阿城。只是宋老一直都在闭关。如今既然宋老来了,还请宋老也看一看。”
钟恒是作为饮雪城的代表来的,只不过始终沉默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闻言,他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镜:“正是这一块。”
宋波平只看了一眼,便也放进了桌边的小盒子里:“一样的。观世镜的分镜。”
自从宋波平说出那镜子的下落,云遮月便一直没有作声。直到此刻,她才勉强道:“宋微声与陆翡之相交莫逆,而钟家更是谢眠的母族,宋家与钟家联手作证,又有几分可信?!”
老头低声问旁边的晚辈:“宋微声是谁?”
“就是您的重重重重重重孙,”见老人家一副不明白的样子,旁边宋家的长老嘴角抽了抽,轻声道,“就是特别喜欢穿花衣裳那个。”
老头缓慢地“哦”了一声,问道:“他不是跟谁都相交莫逆吗?走街上,一半的人都跟他相交莫逆。另一半跟他是刎颈之交。”
那人嘴角抽了抽:“您说笑了。”
老头慢慢站了起来:“云家小姑娘,老头子不至于为了一个记不清是谁的重重重重重重孙,去做这种丢了老脸的事。你们都是当年旧友的后代,回去翻翻陈年的典籍,有关观世镜的事,未必没有记下一言半语。你们也别说镜子丢了,如今六块分镜摆在这里,想要查一查主镜在哪里,也不是不能。”
其实在宋波平表明身份那一刻,局面已经注定了。
所有在场的人族与妖族,看向云家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若是往常,谁与谁勾心斗角,互相陷害,又有什么要紧呢?
可魔难当前,云家人却为一己之私,帮助魔族。
所有看过来的眼神里,都是被背叛的愤怒与憎恶。
云家尚且年轻的子弟不可置信:“不可能!我们云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眠没问,也没回答。
事已至此,理由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十二城都在这里,刚好可以做个见证。”谢眠一步步从后面走出来,“云家多次意图致我们少城主于死地,更害死朝凤兵将与百姓无数。”
“刚刚云姑娘说了,她们云家死了多少人,就要陆家多少命来赔。我懂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不要中洲将领百姓的命来偿。”谢眠的声音很轻,但在满厅寂静之中,清晰可闻,“我只要云家人的脑袋来赔。”
谢眠抽出了腰间的刀,指向院外:“云姑娘,请吧。”
暴雨未歇,院中已有狂流滚滚,可没过脚面。所有的树和花花草草,都因为暴雨的冲刷,显出颓靡之态。
云遮月甚至不肯用灵力遮开雨幕,任由暴雨将她淋透。
雨水打湿她的长发和衣裳,顺着脸颊一直流下去。她从没有这样狼狈过,也没有这样狂热和兴奋过。
她没想过在事情暴露之后,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谢眠居然为了报陆翡之的仇,没有让朝凤修士一拥而上,而是狂妄到要一对一,亲自杀她!就算朝凤城其他修士劝阻也不肯听!
云家战力大减,再加上勾结魔族的事情暴露,一蹶不振已是注定的事。就算谢眠放过她,她也不想活了。
她现在只想在死之前,杀了谢眠。她要杀了谢眠,让陆翡之,让陆家人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她进入灵镜巅峰多年,练功不辍,近日更因机缘,实力大增。谢眠在三年前,还不过是个连刀都不能拿起来的废物!依靠陆翡之,才勉强在朝凤城立足!
谢眠必不可能敌得过她。
但尽管如此,她依然一丝一毫的灵力也舍不得浪费,尽数灌注在这一剑中。这会是她这辈子最厉害的一剑!
用来手刃她这辈子最仇恨的人。
她刺出这一剑。
对面的人居然连闪躲都没有,而是迎面挥刀。
云遮月几乎在心中狂笑。
她等待着剑刺入心脏熟悉的触感,但为什么,剑势却落空了。
她睁大眼睛。
这不可能!谢眠不可能躲过去!
然后她感觉到了脖颈一丝微凉。
那刀太快了,快到她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就看到鲜血喷涌而出,视线从前往敌对的人影,转向了暴雨淋漓的天空。
不可能!
她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的不甘和怨恨,几乎比得知父亲和祖父死亡的那一刻,更加汹涌激烈。
谢眠只是个,只是个废物!只是他们云家,安排在陆翡之身边的棋子!
怎么可能?!
但她的疑问已经没有人回答她了。
谢眠用暴雨洗刀,没有回身看院中的尸首,收刀入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么晚更新的事,什么也不说了,明天双更。
别催肥吱,他明天就出来了。
晚安……
第56章
谢眠往厅内走去。
他听到身后“叮”了一声, 像是镜片掉落在石板上的声音。
其实他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前些年的时候,云遮月至少还能伪装地很好, 只让谢眠下意识有些警惕。这次云家受到重创, 她再过来,看起来明显已经不对劲了。
她的嫉妒和不甘,藏在美名其曰“一切为了家族”这种看似迫不得已, 其实阴暗自私的借口下。随着一次次计划落空,遭到原本心中“棋子”的反噬,心底的怨恨也越来越重,最终成为养浊的沃土。
云家有法器,可以防止外界的浊气侵蚀子弟, 可自己心底产生的浊气,却没办法消除。
对战那一刻, 谢眠看着云遮月通红癫狂的眼神, 就意识到,她快要堕魔了。
但这对谢眠来说并不重要。
他要杀云遮月,只为私仇,无关大义。与她有没有堕魔没有关系。
倒是厅内其他旁观者, 看到云遮月死后,身体化作浊气, 消散于天地间, 脸上的表情惊诧又复杂。
就连看着云遮月不敌死去,悲愤欲绝的云家人,在这一刻, 都忍不住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因为这说明,虽然云遮月还留有一些自身的意识,也已经在堕魔的边缘徘徊了。
有和云家关系亲厚,只是碍于事理不敢表态的人,看着这一幕,怔怔道:“怎,怎会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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