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说他要悔婚!
李二八顿时一扯嘴角:“他最近心情不好,现在可能在哪个地方郁闷呢。”
“……也是为难他了,”李昼眠轻咳一声,“我还是再给他涨些俸禄吧。”
李二八满脸同情。
...... ...... ......
入夜之后,燕王府。
李二八从书房出来时,明月已经高悬。
他看了一眼天色,心想李三七怎么还不回来。他一边忧虑一边往外走,忽然与一个人影擦肩而过。李二八扫过去了一眼,微微一愣:“三七?你回来了?”
那个人影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月光落在他的脸上。
李二八这才看清楚,这个人影竟然不是李三七,只是与李三七长的十分相似,在昏暗的光线下,一眼看过去很容易认错。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李二八打量了他几眼,“你是做什么的?”
那人连忙低头恭敬地行了一礼:“在下是王府新来的乐师。”
乐师?李二八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件事。
李昼眠一向喜好音律,闲暇时也常常听曲。燕王府中也养了些乐师,主要是在宴席待客时演奏,不能少了排面。难道这是最近府里新来的乐师?长的这么像李三七,倒是神奇,等李三七回来一定要说给他听。
李二八点点头:“知道了。这个时候,你在这里做什么?”
乐师忙道:“只是见月色正好,一时情迷,出来走走,这就回去了。”
李二八看了一眼他腰间别着的笛子,“嗯”了一声,挥挥手让他离开。联想到白日戏子行刺之事,李二八心想最近到底情势紧张,府里这些乐师之类,他还是安排人都去查查好。
过了一会儿,李二八忽然听见远处有笛声传来,曲调婉转。他愣了愣,忍不住笑了,心想这些乐师还真有对月吹笛的情调。
李二八没有多想,等到真正的李三七回府的时候,一边问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还把事情说给他听。
“今日我不当值,随便出去走走,遇见了一个不错的人,交了个朋友,所以回来晚了一些。”李三七好奇说道,“与我长的很像?你确定没看错?”
“没看错,乍一看简直和你有七分相似,难得的是气质也像,”李二八随口说了一句,开玩笑道,“笛子吹的也不错。”
李三七更好奇了:“府里来了这样的乐师,我竟然不知道!不行,我要去见识见识,我要看看能与我有多像。”
说着,李三七就拉上李二八往外走。李二八不情不愿,被李三七拉着没办法,往乐师们居住的别院走去。等到了地方,李三七叫来人一问,对方却满脸疑惑。
“最近确实有新来的乐师,也有笛子吹的好的,”被问话的人回忆了一下,犹豫着说道,“但是并没有与您长得很相像的……我不会记错,若真有这样的人,我必定印象深刻,怎么会忘呢。”
李三七疑惑扭头,望向李二八:“你是不是看错了?”
李二八也懵了:“怎么可能?”
“你是在哪里遇见他的?”李三七问道。
“从殿下书房出来,刚离开内院……”李二八回忆了一下。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反应过来。
李二八急切道:“不好!我去找殿下。”
李三七也忙道:“我也去——你也别急,殿下是化神期,能出什么事?不要慌张。”
两人匆匆往书房赶去,离书房越近,如怨如诉的笛声就越清晰。这笛声落在人耳中,竟慢慢勾起心中愁情,引人沉迷。不知不觉间,李二八与李三七的脚步都微微放慢了一些。
...... ...... ......
明月悬空,星辰万里。
笛声响起之前,李昼眠正在书房挑灯夜读,刚刚拿起笔打算写点东西,忽然收到了林寻舟的传音。
李昼眠忙放下笔,有些惊喜。
“林州,”李昼眠脸上忍不住挂上笑意,“你今日无事么?”
最近一段时间,林寻舟潜心修行,常常好几天失去联系,偶尔又会忽然来找他。
到了林寻舟这个境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闭关枯坐已经对修行用处不大,反而是随心而为更有助于体悟心境。所以有时林寻舟会在神宫一坐数日杳无音信,有时又会在世间随心行走,追查大长老和魔族的动向……有时又会想起李昼眠。
与他传音时,林寻舟常谈起遇到的事与最近的感悟,李昼眠便会静静地听。每当这种时候,李昼眠便觉得岁月安然,那些暗潮汹涌、风霜刀剑与勾心斗角都仿佛不存在一样,离他很远,只有林州离他很近。
明宗里,林寻舟在神宫窗下盘腿而坐,周围是高高的书架,一层层延伸过去,四周静谧而昏暗。只有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格落在他身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林寻舟抬眸望向窗外的明月。他在这个地方坐而悟道,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数日。等到他从悟道时玄妙的境界中恍然回神时,看到的就是这轮明月。
见月而思人。
“刚刚在看书,忽然想起了你。想要听你的声音,所以就给你传音了,也没什么要紧事,”林寻舟合上摊开的书,放在了一边,柔声说道,“你在做什么?有没有打扰你?”
“我希望你多来打扰我,可惜你最近常常一修行就是数日没有消息,我还以为你都要忘了我了,”李昼眠唇角勾起,“正在处理一些燕王府的琐事。今天我还遇见了与你有关的事,要不要听听?”
“什么?”林寻舟有些好奇。
李昼眠笑着把白日里画堂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道:“最近趁乱混水摸鱼的人不少,我打算顺藤摸瓜查下去,趁此机会把修真界里这些隐患处理干净。”
林寻舟静静听完,叹道:“这次刺杀又是我干的?”
这都不是第一次有人打着明宗的名义去找燕王府的麻烦了。
李昼眠忍不住笑出声:“对,又是你干的。我最近可被针对惨了,动不动就有人奉林宗主之命来找我的事——林宗主,我有情绪了,要不要安抚我一下?”
“你别闹,”林寻舟无奈道,“有没有受伤?”
“没有,”李昼眠眨了眨眼睛,“普通刺客而已,没什么影响的。”
“小心为上。”林寻舟想了想,又说道,“这刺客不是我派去的,你只管放心处置。我最近也在整顿明宗内部,凡有异心之人,绝不姑息。大长老在明宗掌权已久,他留下的一些隐患,我也正头疼怎么处理。”
李昼眠微微挑眉:“不方便处理么?那好办,交给我也行。”
“交给你?”林寻舟微微歪了歪头。
“有谁是你不方便处理但又实在不能留的,派他来刺杀我,”李昼眠摸了摸下巴,微微笑道,“我处置几个刺客,是很合理的事吧?反正与明宗关系都那么差了。”
“……”林寻舟沉默一瞬,“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你就只管派他们来,”李昼眠轻笑道,“动不动就有人打着你的名义来杀我,黑锅都背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神宫之上,夜风微寒。林寻舟坐在窗前,静静听李昼眠说话,眉眼渐渐柔和。他轻轻笑了笑,正想要说话,忽然听见一阵若隐若现的笛声从远处飘来。
林寻舟微微一愣,凝神细听,好奇问道:“你那边有人在吹笛?”
燕王府,李昼眠也听到了夜空里传来的笛声,起身推开窗,侧耳倾听。
“兴许是府里的乐师,”李昼眠想了想说道,“这支曲子,吹的不错。”
很快他又话锋一转,得意道:“不过——我用琴能比他弹的更好。”
林寻舟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说真的,”李昼眠理直气壮道,“我觉得要不是生在皇家,我去做乐师也能养活自己。”
“对,燕王殿下做什么都最好。”林寻舟含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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