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
其中一衙役禀报道:“无人尾随。”
方大人又问:“封城后,可有人出过城?”
另一衙役拱手道:”并无人出城。”
方大人发令道:“你们二人且去这附近瞧瞧可是住着甚么人家,又可有甚么诡异之处。”
俩衙役既去,叶长遥一面勘查着地面上可留有痕迹,一面道:“除非如我与云公子般的修仙之人,或是旁的妖魔鬼怪,不然不可能强行出城,却不被人发现,不过莫公子剑术不差,许轻功亦不差,应当能使轻功出城,莫公子死后,将他下葬之人,不知可有莫公子这般的功夫?亦不知是否是凡人?”
片刻后,他又指着地上的一处荒草道:“我们先前来时这荒草不曾被人踩踏过。”
他循着被踩踏过的荒草而去,走出数十步,便没了荒草,而是到了路上。
这路是泥路,因已许久不曾下过雨了,土质坚硬,并无足印,不过上面却有一道浅浅的车辙,他们先前来时并无这道车辙。
因而,他朝着方大人道:“将莫公子的尸身下葬者应当是驱车离开的。”
“此地多了道车辙?”见叶长遥颔首,方大人客气地道,“还请叶公子前往查看,本官脚程不及叶公子,便在此处等待,免得拖累了叶公子。”
此地乃是莫家祖坟,周遭荒无人烟,叶长遥恐方大人有所不测,道:“待两位衙役回来,再去查罢。”
方大人摇首道:“勿要耽误了,叶公子还请快些去罢。”
叶长遥在方大人身上施了一个术法,才飞身而去。
他唯恐吵醒了云奏,虽然身法甚快,却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出了五十多里地,这车辙才消失于一间客栈。
此地乃是个小小的村庄,灯火稀疏,不知是点不起灯,亦或是人家不多。
他进得客栈,去问掌柜:“适才,可有人驾了马车来住店?”
掌柜不答,兀自算着自己的账本。
叶长遥艰难地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塞入掌柜掌中,道:“还请掌柜帮忙。”
掌柜盯着掌中的银两,不言不语。
叶长遥肃然道:“我在为夙州城的方大人查案,疑犯的马车到了你这客栈门口便停下了。”
掌柜扫了眼叶长遥身后的云奏,不禁奇怪地道:“还有背着人查案的么?”
叶长遥半是威胁,半是恳求地道:“夙州城最近出了杀人案,掌柜当真不怕杀人犯藏于贵客栈?”
他做不来这等威胁人之事,威胁起来自然丝毫不教人恐惧。
掌柜笑了笑:“不过是四个结伴出行的姑娘家罢了,怎么可能是杀人犯?”
叶长遥又从怀中取出了一整锭的白银,忍痛塞入了掌柜掌中,道:“还请掌柜告知我四位姑娘住于哪间房?”
掌柜想了想,将碎银与一整锭白银还予叶长遥,才道:“现已入夜,告知你四位姑娘住于哪间房,万一出了甚么事,我如何对得起四位姑娘?”
“既然如此,我便回夙州城禀报方大人,请方大人亲自过来一趟罢。”叶长遥也不为难掌柜,转身便走。
掌柜瞅着叶长遥走远了,唤来小二哥,低声吩咐道:“你去提醒天字一号房的四位姑娘,便道有一戴着斗笠,穿着书生袍,又背着一人的年轻男子正在找她们,让她们多加小心。”
叶长遥的确走远了,但由于他耳力敏锐,毫不费力地便将掌柜之言听了个仔细。
他飞身进了客栈走廊,方才站定,便下意识地回首瞧了眼云奏。
云奏素来面无血色,但而今却是生出了些红晕,是由于熟睡的缘故罢?
见云奏并未被自己吵醒,叶长遥舒了口气,才往前走,很快便到了天字一号房门口。
他叩了叩房门,又听得了小二哥上楼的脚步声。
房门里头有一把女声应道:“外头的是何人?又有何事?”
叶长遥不答,当即将门拍开了。
四位姑娘随即映入了眼中,俱是容貌上佳。
姑娘们正围着桌案说话,陡然见得叶长遥闯入,顷刻间,花容失色。
其中一位姑娘尖声道:“你是何人?”
叶长遥不答反问:“你们可去过莫家祖坟?”
话音尚未落地,小二哥已到了房门口,继而冲到了叶长遥面前,将叶长遥拦住了:“这位客人,你要做甚么?”
叶长遥并不理会小二哥,径直端详着四位姑娘的神情,少时,他有了结论:“你们确实去过莫家祖坟。”
他认为小二哥知晓太多,没甚么好处,指尖一动,小二哥便软倒于地了,他又一点房门,将门阖上,才继续道:“可是你们将真正的莫公子的尸身下葬,又将那覆有人/皮/面/具的尸身换走了?”
四位姑娘面面相觑,皆不作答。
世间对女子甚是苛刻,且女子独行容易被贼人盯上,故而女子出行大抵由其父亲、夫婿,或者兄弟相伴。
这四位姑娘又正值妙龄,虽是金钗布衣,但难掩颜色,实在惹眼。
她们究竟是何身份?
他脑中灵光一现:“你们莫不是……”
恰是这时,他背后的云奏醒了过来,接着道:“你们可曾是花娘?”
云奏施施然地从叶长遥后背下来了,又打着哈欠道:“这四位姑娘便是换了莫公子尸身之人么?”
叶长遥眉眼歉然:“是我将你吵醒了罢?对不住。”
“无妨。”云奏复又问了一遍,才听叶长遥答道:“应当是罢。”
云奏轻咳一声:“你方才要说甚么?”
“一如你所言。”叶长遥适才要说的已被云奏抢先说了。
云奏颔首,继而巡睃着四位姑娘:“你们是否出身于红袖楼,又是否曾伺候过方四公子?”
——方三公子冒充方四公子一事,花娘当中应该仅有流霜知晓。
四位姑娘全数闭口不言。
云奏不紧不慢地道:“莫公子杀了方四公子,为你们报了仇,所以你们才会帮莫公子这个忙的罢?,赵府一十三名下人是否亦为莫公子所杀?”
其中一黄衣姑娘佯作从容地道:“莫公子分明是前夜过世的,怎么可能于昨夜杀人?”
云奏抿唇笑道:“你们身处城外,夙州城封了城,不可进出,赵府之事由方大人封锁了消息,我又不曾说过赵府一十三名下人死于昨夜,你们是如何知晓的?”
那黄衣姑娘心知自己露了馅,霎时白了脸,登地跪于地上,朝着云奏道:“还请公子勿要宣扬此事,莫公子杀了人,已自尽谢罪了,便让莫公子安静地走罢。”
云奏将她扶起,问道:“方四公子以及赵府的案子皆是莫公子动的手?”
那黄衣姑娘不得不道:“确是莫公子动的手。”
云奏百思不得其解:“莫公子心爱之人是因受不住方四公子的折磨而死的,莫公子确有杀害方四公子的动机,但莫公子为何要对赵府下手?”
“沁云并不是因为受不住方四公子的折磨才投井自尽的,她性子烈,没有将方四公子伺候好,是被方四公子用绸缎活生生地勒死后,才丢入井中的,方四公子乃是方大人的公子,前来查案的衙役为讨好方四公子便将沁云之死当做了投井自尽,不知此事方大人是否知晓。”黄衣姑娘叹了口气,“沁云本可以脱离苦海,嫁入莫家……莫公子听闻真相之时,沁云的尸身早已被火葬了,全无证据能证明沁云为方四公子所杀,莫公子为替沁云讨回公道,便打算杀了方四公子,但又生怕污了莫家的门楣,才想出了这个的计策。”
怪不得方三公子的尸身是被裹于绸缎当中的。
云奏正这般想着,又听得黄衣姑娘续道:“之所以对赵府动手,是因为赵公子曾为了生意讨好过方四公子,他甚为不耻,且赵公子为了讨好方四公子还曾于床第上折磨过沁云,至于赵府旁的人应是无妄之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