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
云奏失笑道:“你忘了么?这是你在夙州城买的绣帕。”
叶长遥这才想起了此事:“你若是喜欢,这绣帕便送你罢。”
云奏怔了怔,耳尖微红,随即将绣帕往叶长遥掌中一塞,道:“待你有了心上人,将这绣帕赠予心上人罢。”
“心上人……”叶长遥沉吟着道,“我从未心动过,不知是何滋味,更不知此生会不会有心上人。”
云奏鼓励道:“你自然会有心上人,只是这心上人出现得晚了一些罢了。”
叶长遥困惑地道:“心动究竟是何滋味?”
“我亦不知。”云奏苦思冥想着道,“应当是为她欢喜,为她忧愁罢。”
叶长遥将绣帕好生收了起来,又祝福道:“望你能早日遇见你的心上人。”
云奏不知怎地心里发苦,但并未表露出来,而是道:“我们下楼去用午膳罢。”
俩人下了楼去,在靠窗的饭桌前坐下了,正要点菜,外头却陡然热闹非凡。
一时间,食客以及小二哥、掌柜、账房、厨子全数冲了出去,偌大的大堂内仅余下了云奏与叶长遥。
俩人便也起身往外头去了,外头已是摩肩接踵,远远地有人骑了一匹高头大马而来。
骑马者瞧起来孔武有力,又有官威,即便身着便服,都不能掩去一身久经沙场的血腥气。
想来此人便是汝临书院那些学子提及过的丰将军了,丰将军救了一城池的性命,百姓夹道欢迎理所应当。
云奏在人群中忽觉吐息困难,立即回了大堂去。
不久后,叶长遥坐回了云奏对面,低声道:“那丰将军身上隐约有些鬼气。”
“丰将军显然杀了不少人,沾了鬼气亦是寻常事罢。”云奏轻咳一声,“丰将军阳气重,鬼气奈何不了他。”
如同是在嘲笑他一般,原本好端端地坐于高头大马上的丰将军居然身体一歪,直直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第33章 定风波·其二
他听得这声钝响, 心有所感, 当即站起身来,足尖一点, 出了客栈大堂,掠过无数百姓, 到了丰将军身边,竟是较离丰将军不过半丈的随从都要快上许多。
然而, 他方要低下身去查看,却是猛然咳嗽了起来。
此处人太多了些, 空气混浊,他实在无法适应。
他勉强止住咳嗽, 伸手按住丰将军的天灵盖,又从天灵盖至眉心。
这丰将军体内确有鬼气, 但鬼气应当伤不了丰将军分毫才是。
这丰将军想来是突发疾病,而非鬼气所致。
随从不曾见过他, 又见他行为古怪,便将他当做了刺客,自是对他不客气。
他盯着自己脖颈处架着四道剑锋, 双眼被折射出来的剑光刺得生出了些许重影来, 阖了阖眼,才道:“你们快些去请大夫来。”
四位随从互相瞧了一眼, 由一随从请大夫去了, 而余下的三道剑光一直未撤。
其中一随从道:“这位公子, 你且随我们回府。”
云奏被烈日睡得昏沉起来, 又因吐息不畅,身体摇摇欲坠起来,脖颈因此距剑锋不过半寸,再过半寸,便要见血了。
他以最后的意识抬起指尖,欲要拨开剑锋,指尖却是被掐住了。
紧接着,他被人抱在了怀中,再接着,三位随从尽数倒地。
“叶长遥……”他伸手抱住叶长遥,遂安心地昏死了过去。
待他转醒时,他一睁开双眼,叶长遥便映入了他眼中。
叶长遥难得摘下了斗笠,以致于面上的担忧一览无余。
他本能地抬手抚平了叶长遥眉间的皱褶,又含笑道:“你是在担心我么?”
叶长遥颔首道:“对,我在担心你。”
“我不会有事。”云奏又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叶长遥答道:“不久,不过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明明上午他已睡了两个时辰,体力该当充足才是,竟是当街昏死过去了,实在不合理,难不成是他的身体更差了么?
他这么想着,并不说与叶长遥听,而是玩笑道:“你恐怕得再为我熬些补血粥了。”
“好,我去庖厨为你熬补血粥。”叶长遥言罢,立即起身,却是被云奏扣住了手腕子。
“我是在与你玩笑,你勿要当真。”叶长遥一起身,云奏才发现他目前所躺的并非客栈的房间,“我们现下是在丰将军府中么?”
叶长遥回忆道:“你被当做了刺客,你昏死过去后,我们便被包围了,我虽能抱着你突围,但你身体不好,赶不了路,我便索性跟着他们来了丰将军府,丰将军此人据闻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待丰将军醒了,我们将事情讲清楚便是了。”
云奏发问道:“丰将军如何了?”
叶长遥蹙眉道:“我亦不知丰将军如何了?我一直守在你身边,还未出过这个房间。”
云奏又去抚叶长遥的眉间,并道:“你这般爱蹙眉,很容易生皱纹的。”
叶长遥疑惑地道:“但我几近飞升,相貌上已有百余年不曾有过变化了。”
却是自己睡醒不久,情绪不清,居然以凡人的思维说出了这话。
云奏赶忙道:“我睡糊涂了,你勿要介怀。”
“无妨。”叶长遥凝视着云奏问道,“你可觉得有哪里不舒服?”
云奏试着坐起身来,见自己仅着亵衣亵裤,随即听得叶长遥道:“是我冒犯了。”
叶长遥是为了让自己睡得好些罢?他并不介意,下了床榻去,踩在鞋履上,才道:“我已无事了。”
“那便好。”叶长遥戴上斗笠,而后将衣衫取来,递予云奏,云奏一件一件地穿上了,又将鞋履穿上了。
待整顿妥当,云奏朝着叶长遥道:“我们去探望那丰将军罢。”
但俩人还未踏出房间,却是被守在外头的侍卫拦住了。
“抱歉。”叶长遥衣袂一动,两个侍卫旋即倒在了地上。
丰将军府算不得大,俩人并未用多少功夫,便寻到了丰将军的房间。
丰将军房外守着一队的侍卫,叶长遥破开侍卫,与云奏一道进去了。
丰将军已转醒了,但面色略显苍白,见得他们,喝道:“你们是何人?”
他身边守着的便是方才的随从,随从将先前之事一讲,丰将军当即巡睃着俩人问道:“你们究竟有何目的?”
云奏半靠着叶长遥,不答反问:“丰将军,你可知自己身上缠着鬼气?”
丰将军否认道:“本将不知。”
云奏又问候在一旁的大夫:“丰将军何以会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又昏死了过去?”
大夫望了眼丰将军,闭口不言。
丰将军沉下声去,复又道:“你们究竟有何目的?”
云奏指了指叶长遥:“这位叶公子发现将军你身上隐约有些鬼气,我认为你既是上阵杀敌的将领,沾了鬼气亦是寻常事,且你阳气重,鬼气奈何不了你,没想到,你却是昏迷了过去。我听闻你倒下的声响,为你检查了一番,确定不是鬼气伤了你,但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他说着说着,气息急促,停顿良久,才继续道:“最近我朝并未有外敌进犯,亦并未有人犯上作乱,将军你去了何地,惹来的这鬼气?又或者这鬼气早已在了?”
“本将一路从京城来,走官道,住驿站,倘若当真有鬼气,为何独独缠上本将?应是你们俩人瞧错了罢?”丰将军命令道,“请两位公子出去罢。”
不知这丰将军是真不知,亦或是装作不知?
云奏同叶长遥出了丰将军府,又回了客栈去。
早已过用午膳的时辰了,用晚膳的时辰却还未至,因而这大堂内食客寥寥,只坐了两桌。
这两桌的食客皆在谈论丰将军一事,又言要去丰将军的生祠,为丰将军烧香祈福。
云奏饥肠辘辘,点了卤牛肉,樱桃肉,以及蒜蓉粉丝娃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