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娇弱美人后,我嫁人了
云奏颔首道:“当真。”
叶长遥叹了口气,一把掀开棉被,窜入眼中的乃是一张染血的丝帕,丝帕上的血并不多,但却甚是扎眼。
云奏顿了顿,才急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叶长遥将手中的油纸包放于床榻上,又伸手将云奏揽入怀中,才柔声道:“我明白你是怕我担心才藏起来的,我并未生气,亦不会责怪你。”
“我……”云奏微微有些哽咽,“我对傲雪说约莫再过两三个月,但两三个月后,是否真能启程?我其实全无把握。”
“有我陪着你,你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叶长遥在云奏额头上落下了几个吻,又问道,“要再吃些蜜饯么?”
云奏却是指了指自己的唇瓣道:“为甚么不吻这里?”
叶长遥遂挑起云奏的下颌,吻了上去。
云奏的唇齿很是热情,将他迎了进去后,又大胆地缠了上来。
其中隐约的血腥味却令叶长遥心如刀绞,若是换作受伤前,倒还好些,但现下咳血,必定会牵扯到伤处……
叶长遥的亲吻温柔至极,让云奏有些想哭,但又怕叶长遥担心,便拼命地忍住了。
他向来要强,很少哭,可在与叶长遥心意相通后,他却变得软弱了,好似有了一处避难所,能供他肆意地倾泻自己的情绪。
最终,他仍是哭了出来。
被叶长遥吻去眼泪后,他坦诚地道:“很疼,我咳血时牵扯到了心口的伤,很疼。“
“谢谢你告诉我。”叶长遥揉了揉云奏的发丝,“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你是要再吃些蜜饯,还是再睡一会儿?”
云奏软声软气地要求道:“你能陪我睡一会儿么?”
“好罢。”叶长遥脱去外衫,上了床榻,云奏立刻钻入了他怀中,脑袋枕在他的颈窝上,四肢则用力地缠紧了他。
这样其实并不舒服,但他甚么都没有说。
须臾,云奏平稳的吐息便漫入了他耳中,一声一声,几乎能将他一身的筋骨熬化。
他突然想起了傲雪来,他已有两个余时辰不曾去看傲雪了,不知傲雪可还在扎马步?
云奏足足睡了一个半时辰方才转醒,早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
他睁开双眼,摸了摸叶长遥的肚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可怜兮兮地道:“我好饿呀。”
叶长遥失笑道:“饿便起来罢。”
“嗯。”云奏应了一声,却又咳嗽了起来。
他并未忍耐,疼得蜷缩了身体,吃力地苦笑道:“疼……我先前还与你道‘我不是瓷器,不会轻易碎掉的’,但现下我却觉得心脏快要碎掉了。”
叶长遥束手无措,又语塞得不知该说些甚么,末了,只是将云奏稍稍抱紧了些。
第59章 薄命女·其六
云奏回抱住叶长遥, 又咳出了一些血来, 其中竟有些溅落在了叶长遥的脖颈与衣襟上。
叶长遥忽觉脖颈湿热,无须细想便知是云奏的血。
那湿热仿若钻入了他的骨血, 蔓遍全身,教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但他甚么都没有说, 只是拥着云奏。
云奏的背脊紧绷着,如搭上了弓箭的弦, 好似即将被释放,又好似即将断裂。
他为自己所想而毛骨悚然,直到云奏完全平复下来, 他才去端详云奏。
这一回的咳嗽格外漫长,陆陆续续的, 云奏面上已覆满了泪水,显然苦痛万分。
叶长遥取了张帕子来,仔仔细细地将云奏面上的泪水拭去,才又捉住了云奏的一双手腕子, 去擦拭上面的残血。
云奏很是乖巧,任由叶长遥擦拭, 仅仅用一双红了的双眼望着他,又低声唤他:“夫君……”
“我在这儿。”叶长遥抱了云奏一会儿, 才起身打了热水来, 为云奏净面。
云奏抢过软布, 为叶长遥将脖颈上的血污拭去, 又撒娇道:“夫君, 我好饿。”
由于咳嗽了太久的缘故,云奏的嗓子已然沙哑了,教人心生怜惜。
叶长遥照旧身着雪白书生袍,因为猩红过于惹眼了,换过后,才问云奏:“要在房间里用午膳么?”
云奏摇首道:“我想透透气。”
窗外,风雪不歇,所谓的透透气亦不过是从客栈房间到客栈大堂而已。
俩人下了楼去,点了一大锅松茸冬笋排骨土鸡粥。
松茸冬笋排骨土鸡粥堪堪上来,叶长遥为云奏盛了一碗,放于云奏面前,才终是想起了傲雪来。
自己的全副注意力尽系于云奏身上了,竟是将傲雪忘到了脑后。
“我去唤傲雪过来一道用午膳。”他登地站起身来,往傲雪的房间去了。
他首先看到了傲雪的背影,背影直挺,却分明已是强弩之末了。
他到了傲雪面前,并不问傲雪是否偷懒了,而是道:“随我去用午膳罢。”
“原来已经到用午膳的时辰了么?”傲雪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是强行拼凑的一般,根本不听她的指挥。
叶长遥及时扶了傲雪一把,才答道:“早已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
“怪不得这般饿。”傲雪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还以为是自己太贪吃了。”
“走罢,慢些。”叶长遥心中清楚自己太过不负责任了,是他自己提出要教傲雪剑术的,傲雪根骨不佳,须得一点一点地打根基,他却忘了傲雪的存在,让傲雪扎了将近四个时辰的马步。
傲雪顿觉身体已不为自己所有了,费了不少的功夫,才顺利地走出了房间。
她随叶长遥下了楼去,一下楼便瞧见了云奏。
云奏面无血色,却不知为何眼尾生红,明明是一副不染俗尘的眉眼,竟是因为这点红而散发出了惊人的艳丽,远胜于她被父亲带着去青楼时见过的花娘。
——当时,父亲其实是打算将她卖了的,由于对方的出价不合父亲的心意,她才侥幸逃离了火坑。
不对,她不应该用花娘来与云奏做对比,这样不是平白侮辱了云奏么?
思及此,她突然听得云奏道:“坐下罢,你想吃些甚么?”
她一直过的都是苦日子,并无挑食的余地,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不挑食的习惯,遂答道:“吃甚么都可以。”
“那便与我一道吃粥罢。”云奏亲手为傲雪盛了一碗松茸冬笋排骨土鸡粥,笑吟吟地道,“吃罢。”
“多谢公子。”傲雪方要狼吞虎咽,又听得云奏提醒道:“还烫着,慢些吃。”
叶长遥见云奏又亲手盛了一碗松茸冬笋排骨土鸡粥,还以为云奏是为他盛的,未曾想,云奏竟是放到了自己面前,而后将自己面前的那碗粥端到了他面前。
他不解地望着云奏,发现云奏红了耳根:“这碗粥我已尝过了。”
面前的这碗粥里还放着调羹,这调羹乃是云奏用过的,云奏是在隐晦地向他表达亲昵么?
他登时如含蜜糖,端起粥,执起调羹,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不管是粥里,亦或是调羹上都没有云奏的气息,但他却是如同云奏一般红了耳根。
云奏看见叶长遥耳根发红,偷笑着,又用右手握了握叶长遥的左手。
傲雪并未觉察到俩人又当着她的面调情了,吃罢一碗粥,战战兢兢地问道:“我能再要一碗么?”
云奏的食指正在饭桌下揉捏叶长遥的指缝,神色却无任何异常:“你想要几碗便几碗。”
叶长遥被云奏撩拨着,忍不住道:“你的粥快要凉透了。”
云奏委屈巴巴地斜了叶长遥一眼,才端端正正地去吃粥。
一大锅松茸冬笋排骨土鸡粥不够三人吃的,他们便又点了包子、馒头。
吃罢后,云奏又回床榻上去躺着了,而叶长遥则继续教傲雪。
剑术的步法分为马步、并步、歇步、仆步、交叉步、坐盘等等。
他先将这些步法大致教与傲雪,才让傲雪接着扎马步。
除却根骨奇佳、天纵英才者,要习得一手好剑术根本没有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