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在上!
异虫霜雪色的长睫动也不动,有点出乎周洛的意料,异虫很听话的吃完了,动作迅速无比,风卷残云一般,小碗里就空空如也。
周洛低头慢吞吞的吃着食物,心思急转。
后来的两天,周洛一直呆在屋子里,这个奇怪的异虫仿佛是他的贴身侍卫一样,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看守着,他身穿白袍,像是冰做的雕像,周洛偶尔几次看见异虫所到之处,其他异虫弯腰施礼。
看起来地位很高的样子,周洛收回视线,有点急躁的摸着怀里的绵绵兽,他不知道那些异虫有没有去找他们的王,但是他觉得肯定是去找了,关键的是娑罗也在山崖底下,万一被异虫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周洛望着异虫雷打不动的送餐,第一次开口叫住了他:“你是谁?”
经过这两天,周洛发现这个异虫很古板,像是一个机器设定好的程序般,没有外界干预,能保持一个姿势站一整天。
异虫神色冰冷,语气也阴森森的,但还是回答了周洛的话:“我是雄后的执安者。”
周洛皱了皱眉,有点不理解异虫的话,他直接了当开口问道:“是保护我的意思吗。”
异虫状似奇怪的看了一眼周洛:“可以保护您的只有王。”
周洛想起那个死变态,面色镇定的回望着他。
“我是您的执安者,一般只处理您的私事琐物,然后整理好汇报给王。”
周洛点了点头,目光在对面罕见的瞳色上略过,他懂了,这个异虫就是王的耳目,既照顾他又监视他。
“可是,如果,现在有人伤害我呢?”周洛状似不在意问道。
异虫明显的轻皱了一下雪色的长眉,银色的瞳仁里流转着淡淡的不明:“您是王的雄后,只有王才可以伤害您。”
周洛喝了一口茶,觉得这个异虫脑子不好,他不知道现在那个死变态已经不见了吗?
异虫转头看着周洛,不知在想什么,周洛被他看的心底发寒。
“王不在,您也不必害怕。”异虫微微弯腰,恭谨道:“我会暂时代替王的职责,保护好您。”
周洛悄悄松开一直紧握的手,脑子不好没关系,武力值好就行了。
时间已经过了两天了,娑罗在崖底肯定饿了,说不定还受伤了。
周洛心里越发急躁,可是他不能被异虫看出来,他还要等等。
临到晚间的时候,周洛第一次坐在床边,下午的时候他让他的执安者把床上的所有用品都换了一遍,又把熏香仍了出去,通风了一整天,才感觉到屋里的气味消散了一点。
夜幕降临,卧室内灯火璀璨,周洛抱着小白,鼻尖始终还萦绕着淡淡的腐朽气息,他倒在床上,皱眉闭眼休息。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白色人影,周洛依靠在床头,看着异虫每天都送过来的夜宵,其中还有一些甜点,旁边体贴的放了一把银质甜品勺。
异虫每天做的事极富规律,他沉默的站在周洛旁边,准备看着雄后吃完。
周洛味如嚼蜡的吃着甜食,心里则想着怎么攻克执安者,他必须要让执安者成为自己的人。
这个异虫看起来有点呆,但是地位很高,武力不俗,很有利用价值。
雄后吃完之后,就慵懒的闭着眼睛,仿佛要休息一般,他的脸颊有点晕红,嘴唇下方还残留着一点甜点,浑身都是甜蜜的信息素,执安者银色的睫毛动了动,想了一会,还是俯身用指尖轻轻擦掉雄后唇边的甜点。
他是执安者,一切为雄后服务。
周洛等异虫走了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他望着空荡的房间,黑色的眼睛犹如深渊黑暗冷漠。
时间一天天过去,周洛数着天数,已经过去七天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第七天晚上,异虫送完夜宵后,第一次被这个漂亮安静的雄后抓住了衣角,动作依恋无比。
执安者奇怪的回望着雄后,态度恭谨:“您怎么了?”
周洛抬头仰望着异虫,嗓音小小的,软软的,就像猫爪踩在心尖软肉一般:“执安者,我可以去王掉落的地点看看吗?这么长时间,我有点担心王。”
执安者皱起了眉头,天色这么晚了,雄后还想着外出…
周洛看着异虫不说话,藏在袖口里的指尖狠狠掐了一下掌心,本就不耐痛的周洛,眼睛顿时浮现出了一点水光,在灯光照耀下,犹如璀璨星河。
异虫明显怔了一下,他皱了皱眉,罕见的有点犹豫。
周洛紧张的心脏砰砰跳。
最终异虫还是单膝跪下,背脊弯曲,低下了头颅:“您请上来。”
周洛心里一松,连忙爬了上去。
异虫背着雄后来到窗台,纵身一跃,闪亮的虫翼犹如流星划过天际,周洛被夜风吹的睁不开眼睛,他躲在异虫背部,袖口里藏着一种容易饱腹的面包。
异虫银色的发丝在黑暗里闪闪发亮,周洛眼神复杂的望着异虫背着自己飞翔,这么多天了,他也不确定这个执安者是什么心思,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让这个异虫的心转向自己,他仍然是坚定的王的一派。
他就像是冰雪,不为任何事物所动容。
但是,周洛也不明白这个异虫为什么会愿意帮助自己,距离原本的山崖越来越近,周洛也没有了心思想其他的。
等到落地之时,周洛连忙跑到娑罗掉崖的那个方向,却怎么也想不到会看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阿耳忒弥斯。
周洛脚步一顿,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镇定的望着对面的异虫。
执安者如往常一样走到他的身侧。
“雄后?”阿耳忒弥斯看起来也有些惊讶,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寡淡的眉眼浮现淡淡的笑意:“您怎么来了?”
他朝后看了一样异虫,微微颔首:“执安者夜安。”
执安者点了点头,表情一如既往冷漠。
周洛抿了抿唇,等到阿耳忒弥斯站起来,他才发现异虫原本的位置上堆满了活物,他的瞳孔猛的一缩,脸色苍白的看着那群东西:鲜艳斑驳的毒舌翻滚着自己的身躯和黑色的长蝎搅在一起,硕大的蜘蛛嘶嘶吐丝,毒物混合成一堆。
阿耳忒弥斯仿佛没有看见雄体的异样,他熟练无比的将一堆毒物踢落到山崖上,才慢条斯理的走到周洛面前,说道:“雄后是来寻找王的吗?”
“真是令人感动,不过,您放心,王这几天我们从未停止过寻找,每天也会在王掉落的方向投放食物和水源下去。”
“王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有风吹过山崖,带起远处的落叶轻飘飘的打转着,硕大的月色将地面都撒上了一层银霜,周围安静又凄寒,周洛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着阿耳忒弥斯。
藏在袖口里的面包早已掉落在地上,沾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阿耳忒弥斯眉峰一挑,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
“娑罗是不会回来的,雄后大人,我觉得您的心思应该收一收,放在王的身上比较好。”
“啊,对了,您说,娑罗到底会不会吃我扔下去的礼物,毕竟下面可是没有任何食物的。”
“不过,也说不定,娑罗早就摔死了,您说是不是?”阿耳忒弥斯靠近雄体,低声在周洛耳边私语,琥珀色泽的眼睛里都是恶意。
“您在伤心吗?”阿耳忒弥斯望着从刚刚开始就低头不语的周洛,好笑问道。
“阿耳忒弥斯,你逾越了。”执安者伸出一只手将靠近雄后的异虫推开,雪色的长眉微皱,这只异虫距离雄后太近了,有不敬之罪。
“抱歉,执安者大人,我只是太高兴了,雄后这么晚了还挂念着王,真是令人感动。”
“退下。”执安者不为所动,银色的瞳孔寒芒隐现。
阿耳忒弥斯眼眸一闪,还是退后了几步,准备离去。
执安者低头看着雄后,有点忧虑,这个小雄后好久没有抬头了,原本挺直的背脊此刻微微弯着,黑色的碎发凌乱的垂了下来,掩盖住了脸上所有的神色,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在夜色里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吸引着执安者的视线,异虫皱了皱眉,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观察的这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