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是为了和死对头一起好好学习
庙里的音乐声十分平和。
就算站在外面,也听得让人心神宁静。
四个人的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庙在半山坡上,一路上依然有很多摊位,但是比起外面,这边更多的是算卦的,还有卖香火的。
几人买了点香火,才继续往上走。
就连平时咋咋呼呼的陆疏行也莫名地安静了下来。
上山的人明显就没有外面那么多了,可能是因为时间比较晚了,也可能是想要去庙里的已经早就去了。
这会儿估计什么祷告仪式已经开始了。
但是沈愈也不是很在意,他只是想求一份平安而已。
四人走到快庙门口的时候,一把很大的扇子突然横在了沈愈和霍锐面前。
“施主要不要算一卦?”
霍锐皱了下眉。
还没见过这么光明正大拦人的。
沈愈啊了一声,刚想摇头,就看见了这人的模样。
这人穿的是正规僧人的衣服。
可是脸,却十分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我能写到,结果呜呜呜,下一章我一定可以!
第73章
那僧人笑眯眯的, 和从前见过的模样一样。
不过是换了身衣服, 就显得气质都不一样了,如果不是因为前几天回忆起来的记忆里, 沈愈曾经见过这张脸, 他可能都会忘了, 这个人曾经从他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就曾经出现过。
僧人拦了人,倒也不急了, 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陆疏行和戚荣没有察觉, 两个人已经继续上山了。
霍锐往后退了一步, 牵着沈愈的手没有松开,却敏锐的察觉到, 这双手有些微微的发抖。
霍锐并不打算搭理这种半路出来拦生意的“骗子”,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玄学之说, 他始终相信, 命是在自己手里的, 是由自己掌握的。
更何况,刚刚在山下, 已经让沈愈过了一次算命的瘾了。
只不过, 这个僧人有点面熟。
霍锐记忆力很好,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这张脸到底之前在哪里见过。
他偏过头,还未开口,沈愈就从他的手里挣脱开, 转头看向他,神情近乎是乞求:“霍锐,我能……留在这儿算一次吗?”
沈愈几乎不怎么喊他全名,绝大多数时候,或者说是撒娇的时候,喊他哥。
霍锐皱了下眉头。
沈愈还在看着他。
沈愈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
霍锐回头,恶狠狠瞪了僧人一眼。
僧人依旧是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周围是来往上下山的人,但是好像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其他摊位前或多或少有人在驻足,只有这位僧人,霍锐注意到,他的摊位只有一张简陋的椅子,一面很破旧的旗子,地上摆了张布,上面放着一个破布包,看起来就是破破烂烂,比起其他人,明显就是异类的存在。
见霍锐不答,沈愈抿了下唇。
他知道自己这会儿情绪不对,但是他有很多话要问这位僧人。
可是,如果让霍锐留在这儿,这人说不说是一回事,就算说了,霍锐听了,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应该要告诉霍锐,上辈子的自己,因为害怕大脑的血块导致自己会再次忘记他,选择了违背他的做法,一个人偷偷地去做了手术,然后……从此长眠于手术台吗?
那样对霍锐好残忍。
他的记忆里,没有上辈子的他长眠以后关于霍锐生活的记忆。
可是沈愈知道,那一定是痛不欲生的,如果是自己,可能恨不得随着人一起走,亦或者,后悔遇见自己。
他不想让现在的霍锐知道这些事情。
也不想让现在的霍锐知道关于上辈子那些痛苦的经历。
沈愈半低下脑袋,掩饰住眼底的情绪。
半晌,抓着霍锐的手腕。
可能是晚上太冷,霍锐的手腕冰凉。
沈愈没有看周围的人,就当着僧人的面,凑上去,亲了亲霍锐的唇角。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僧人终于开了口:“两位一起听听倒也无妨。”
沈愈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霍锐垂着眼,看了看沈愈的神色。
“我去山上等你。”
沈愈身上有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亦或者,是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
他不想让他知道,那他便让。
霍锐要确定的,只有沈愈能够呆在他身边,那就足够了。
只是霍锐想起来之前沈愈说过的关于做梦。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些,超乎人常理的事情吗?
他脚步迈开了,这回倒是沈愈抓着他的手腕不放开了。
“那就一起听吧,谢谢。”
沈愈倒不是不怕,只是突然想开了。
那也是霍锐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他不该被隐瞒。
知道后,怨自己也好,恨自己也好。
不管怎么样,都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后果也是该由自己承担。
僧人已经回到了他的小破摊位上,从他自己的椅子下面又抽出来两张凳子,给他们一人递了一张。
不过递到沈愈手里的那张半路被霍锐拿走了。
僧人笑眯眯地看着霍锐。
眼神似乎是十分欣赏。
霍锐帮沈愈摆好了凳子,因为这边是山路,不管怎么样还是有些地方会高低不平,他用手压了压凳面,确保平稳了,才让沈愈坐下。
“算命,算前世今生。”僧人幽幽道。
霍锐盯着他,还未开口,五指之间就嵌入了沈愈的五指。
沈愈紧紧地和他十指相扣着。
手却还是在颤抖。
沈愈点了点头:“对,前世今生。”
僧人笑了笑:“你过得很好。”
比起重生那会儿初见时,这个孩子胖了不少啊。
看来是被养的不错。
沈愈抿着唇笑了笑:“是很好。”
霍锐轻哼了一声。
僧人看了眼霍锐:“他也很好,嗯,比上次见面那会儿帅多了。”
霍锐再次冷哼了一声,不吃他这套拍马屁的操作。
僧人倒是无所谓他这个态度。
示意沈愈把手递给自己。
霍锐的脸色黑了下来。
沈愈递的左手,右手还是跟霍锐紧紧地十指相扣着。
僧人借着路灯的光看了眼沈愈的掌心。
沈愈知道,这不过是走个过场。
他记得上辈子,那是个雨天。
他头疼的厉害,那会儿刚和霍锐讨论过要不要去动手术的问题,霍锐再一次拒绝了。
沈愈头疼,霍锐急的去找医生。
可那会儿他不单单是头疼,而是觉得自己好像隐隐约约在忘记一些东西,比如他忘了自己是在哪里,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沈愈有些受不了,他觉得自己可能下一秒就会忘掉经历过的一切,就跟成为植物人之前一样。
他不想忘记,不想让霍锐一个人记得那些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他成为了植物人,也许他和霍锐的那段感情,会被霍锐这个傻子瞒过去一辈子。
这个人宁愿凶神恶煞呆在自己身边,都不愿意告诉自己,他们相爱着。
还好人的感情是无法掩饰的。
也是因为大脑里的血块,他奇迹般地从植物人状态苏醒了过来。
他想起了忘掉的一切。
生活好像在往好的方面发展,霍锐的腿慢慢地治愈好了,两个人在一起了,同性婚姻法也通过了,他们可以去领证了。
可是就是在生活最好的时候,他开始频繁地头疼。
出院那会儿,医生就曾经告诉过他,他大脑的血块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但是如果动手术,失败的概率太高太高,这也是为什么,在他成为植物人的时候,医生没有动这个血块的原因。
沈愈意识到,他又要开始失忆了。
这真的是老天开的最大的玩笑。
他明明那么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不都是说先苦后甜吗?为什么到了他这边就偏偏不让他好好活下去。
那天,沈愈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