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是为了和死对头一起好好学习
霍锐压在脑袋下的手臂动了动,幅度并不大,也没有应。
在沈愈看不到的地方,霍锐低着头盯着沈愈的掌心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
当他是小孩子?还吃糖?
幼稚。
[SSSR:吃糖]
沈愈又发了条信息。
霍锐往后挪了挪位置,垂着眼,继续盯着沈愈的掌心,手指动了动。
窗外,张建清突然沉着脸敲了敲窗户。
“沈愈,出来。”
张建清的视线扫过沈愈和霍锐的小动作,脸色更加沉了。
沈愈愣了一下。
多久没有被老师抓包叫办公室的经验了,他一个内里二十八岁的老男人突然觉得有点耳朵发烫。
霍锐愣了一下,勾了下唇角。
张建清再次敲了敲窗户:“给我用点心,还有半小时就要月考了,考不好就等着挨批!一个个的不收心,早读课交头接耳,以为我看不到是吗!”
他偏头看了眼霍锐:“考完试找你算账!”
沈愈的耳朵更烫了。
好像当众被批评了!果然年纪大了脸皮就更薄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跟在张建清身后。
“今天老张好凶。”
“刚刚发生什么了啊?”
今天张建清因为要监考的缘故,特意戴了顶假发,显得比平时严肃了许多,去办公室的路上也一言不发。
沈愈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种不对劲在进办公室的时候得到了合理化的解释。
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一对中年夫妻,穿的十分朴素,女的靠在男的肩膀上无声地哭着。
张建清的脚步顿了顿,往旁边让了一下,示意沈愈先进去,抬头看了沈愈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注意到沈愈困惑的神情,张建清小声道:“先进去再说。”
反身关了门。
这种班级内部的事情,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也幸好因为今天月考,同办公室的老师都去教研室拿卷子准备监考了。
沈愈点了点头,视线落到那对中年夫妻身上。
两人穿的都是最朴素的衣服,鞋子上有点脏,年龄看上去比张建清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很明显了,白头发也都有了。
许是因为他进来了,女人哭得更伤心了。
张建清咳了一声:“好了,先平复一下情绪,你们要找的学生带来了,但是这件事,目前我们也没有证据,沈愈同学也是刚转到我们学校来……”
听到他的话,女人立马就绷不住了,站了起来。
“你们当老师的,就是这样偏袒的吗?我们家洲洲学习也不差,也给班级争过光,但是你说的话,像是一个公平的老师说出来的话吗?”她说话声音瓮声瓮气,没有多大威慑力,但是哭得实在是惨,张建清摸了摸鼻子。
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希望您能先冷静一下,我们先听一下沈愈同学怎么说。”张建清拍了拍沈愈的肩膀。
沈愈:“……?”
她口中的洲洲是——姜洲?
但是他和姜洲有什么关系?
“不好意思,叔叔阿姨,我有点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他是真的不明白。
张建清松了口气。
沈愈的态度是十分好的,哪怕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但是以他个人的看法,沈愈像是完全不知情,不慌乱,如果真的是他做的,那么只能说他掩藏的太好了。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把我儿子打成那样了!”姜父突然站了起来:“你知道他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都快把我们吓死了吗?”
姜母支撑不住,倒退回去倒在了姜父身上:“我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从来也不争不抢的,我们家确实没有钱,但是从小到大给洲洲的教育都是最好的——”
张建清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
“他得罪你哪里了?你可以找我们,要钱我们给你!但是你怎么能伤害他!”“我们洲洲怎么这么可怜!”
女人一直重复着诸如此类的话。
“很抱歉叔叔阿姨,姜洲的情况我早上看到了。”沈愈闭了闭眼,打断她,这是什么无妄之灾?
他昨天晚上明明好好的待在宿舍疯狂补作业。
“但是我没办法承认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认定是我做的,你们说的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宿舍。”
他看了眼张建清,张建清似乎并没有打断他的想法。
但是姜洲的父母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你反正不承认就好了!我们有人证的!我儿子也说了就是你!我儿子不可能说谎的!他都被打成那样了!”
姜母看向张建清:“你们学校一定要给我儿子一个交代,他这样今天还怎么考试?如果影响到以后怎么办?”
“我们家就靠着洲洲了……”姜母又抓着姜父的衣服使劲哭了起来。
张建清给她抽了几张纸。
沈愈舔了下下嘴唇,神情依然很镇静:“张老师,我想和叔叔阿姨说的人证确认一下,到底是怎么能够在我人在宿舍的情况下,看到我打了姜洲的?”
他的态度十分理智,并且一直在保持着自己的立场。
虽然他很同情这对夫妻,但是不是他做的就不是他做的。
五分钟后,张建清带来了张文里。
张文里似乎也受伤不轻,走路的时候有些一瘸一拐,沈愈知道,这是周五晚上他和霍锐打的。
张文里一看到沈愈表情就变得愤怒了起来,上前想要抓住沈愈的领口:“你不是说不去找姜洲麻烦!你真的是个垃圾!说话出尔反尔!”
“张老师,就是沈愈!因为他恨我和……”张文里似乎发现自己说漏了什么,话拐了个弯:“老师,周五那天放学,我带人找了沈愈的麻烦,这个我认了,我愿意接受处罚,他脸上的伤就是那个时候打伤的。”
沈愈垂下眼。
他不知道到底是张文里不知情,还是姜洲故意抹黑。
张建清看了沈愈一眼,确实有伤。
“但是……但是昨晚,姜洲打电话给我求助……”张文里低着头,说着也哭了起来,边哭边诉说着,一五一十把周五的事情说了出来。
姜父姜母也抱在一起哭了。
沈愈皱了下眉头:“所以你并没有在现场,也没有看到我打他。”
“我没有看到!但是姜洲和我说了!而且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
不,其实有,有霍锐,但是张文里不敢说。
更何况,如果霍锐揍人,根本不需要故意约姜洲出门,他可以光明正大在教室里揍人。
张建清面色变得有些凝重,沉默了一会儿,“我去喊姜洲过来,既然没有亲眼所见,那便不一定是事实。”
“希望大家都能冷静,学校一定会公正处理这件事。”
很快,姜洲也被喊出了教室。
与此同时,早读课退,教室里的说话声多了起来。
“什么情况啊?”
“姜洲那不会是沈愈打的吧?不然秃头怎么把他们都喊了过去?”
陆疏行鼻子动了动,半趴到沈愈的桌面上:“老大,你吃糖么?怎么一股水果味儿?”
戚荣也转过身来:“哪来的糖?”
霍锐摆弄了一下糖盒,掀起眼皮把糖盒扔进了桌肚子里,舌尖抵了一下嘴里的糖。
橘子味儿的。
还挺甜的。
“老大给我们吃个啊!”
“秃头喊同桌干嘛?不会真的是姜洲的事情吧?”陆疏行抓了抓头发:“去办公室门口看看?”
霍锐往后挪了下椅子:“没有。”
瞥了眼沈愈的位置,他又踢了下桌腿提醒:“不考试了你们?”
陆疏行和戚荣:“……”差点忘了。
说完这话,霍锐直接站了起来,轻啧了声,沈愈的手机还放在桌上。
麻烦。
他咬碎了嘴里的糖,满嘴的甜味,一脸不耐烦地把沈愈的手机放进自己的裤子口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