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是为了和死对头一起好好学习
他讲了个很简单的故事,故事里,年幼时候因为父亲重病去世的小孩儿被母亲放养,母亲改嫁后就没关心过小孩儿,除了每个月给固定的生活费,那个小孩儿一开始并没有认为母亲不爱自己了,就一直拼命想引起母亲的注意力。后来,他死心了。
他讲的很平静。
霍锐盯着他的侧脸,原本十指相扣的手被他抓在了手里,用了很大的力气,仿佛要把这只手揉进骨子里。
因为在车上,没法抱他。
沈愈任由着他这般。
半晌。
霍锐有些生硬地带着哄人语调:“麻烦精,你可以再麻烦点。”
沈愈轻笑,嗯了一声,转过头看向窗外,车窗外无数的风景一闪而过,都落不进两人的眼底。
在没有认识他们的车上,没有任何人看得到的地方,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牵着手。
……
新的周一。
大清早教室里照例是鸡飞狗跳,该早读的早读,该收作业的收作业,还有赶着抄作业的。
但是临近联考,也没有什么人不敢好好复习了,就连抄作业的都比平时少了几个,尽管这周的作业比之前都要多。
联考成绩也是会被记录在档案的,联考之后还有期中考试。
怎么考都考不完的考试,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陆疏行推搡着前面的戚荣,还时不时戳着戚荣的腰:“困死了困死了,学校什么时候能把早自习取消了?”
“我们发育期的儿郎需要充足的睡眠。”
戚荣抓着他的手:“得了吧你,昨晚打游戏打到那么晚,要不是老大睡一觉起来发现你还没睡,你估计都有精力通宵。”
陆疏行委屈:“还不是老大最近不带我们打游戏,这不赢一把就停不下来,谁知道这个赢一把意味着一晚上?”
跟在他们身后的沈愈默了一会儿:“也可能不止一晚上。”
陆疏行:“……同桌,你变坏了。”
霍锐嗤笑,附和了一声:“连败纪录翻页翻不过来。”
戚荣:“……”没忍住笑出了声。
四人进了教室。
霍锐下意识看了眼陈年一的位置,没有人,桌子上的东西也都收走了。
他没有说具体是几号走,但是动作倒是挺快。
他注意到了,陆疏行和戚荣自然也注意到了,只是两人不知道霍锐和陈年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只把这当成是一场普通的分离。
去国外念书,又不是永远都不回国了,现在科技这么发呆,视频通话分分钟的事情,根本不用担心见不了面。
“年狗走的真快……”
“说个时间我们也能逃课去送送他啊。”
两个人交流着。
霍锐收回视线,回到了座位上。
沈愈把作业都拿了出来,条件反射下巴搭在霍锐的后背上,从他身后探了出去,看向宋扬。
平时这个时候,宋扬应该在十分着急地抄作业,看到沈愈进来,应该还会问他借作业抄,今天倒是有点奇怪,既没有抄作业,也没有主动打招呼。
“宋扬,你作业写完了?”沈愈一只手把着霍锐的肩膀,保持身体的平衡,也不管霍锐现在什么脸色。
难得颓废地趴在桌上思考人生的宋扬听见声音摇了摇头:“抄作业,没前途啊。”
从一个“惯犯”口中听到这句话,还有那么点儿奇怪。
“那你作业不交了么?”
宋扬转过脸来,满脸感动,要不是霍锐还挡在两人中间,沈愈觉得他都快往自己这边扑了。
“沈同学,呜呜呜,你终于关心我了吗?”
“我对你这么久的攻陷终于起了作用了吗?”
一个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大男生,突然说话掐着嗓子一脸柔情。
沈愈:“……”
沈愈立马缩了回去,甚至还拉了拉霍锐的手臂,让他把人给挡住了。
周围的几个同学满脸不忍直视。
沈愈一缩回去,宋扬就是直面霍锐,直面——惨淡的人生。
霍锐没什么表情偏着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悦。
宋扬:“打扰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上课之后,平时虽然不好好学习,但是不管听不听得懂上课都会认真听,不听就玩手机的宋扬,还是一直趴在桌上,萎靡不振。
就连早读课看班的英语老师都忍不住往他那边转了好几圈。
宋扬依然保持着半死不活的状态。
最后,被忍无可忍的英语老师请了出去。
“你有没有觉得——宋扬好像有事?”沈愈凑到霍锐耳边。
除了陆疏行他们,宋扬算是沈愈重生回来之后唯一的朋友了,虽然两人关系不算那么好,但是也是能偶尔聊个天的,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宋扬在给他分享八卦。
他总觉得今天的宋扬有点奇怪,平时再跳脱,也不可能说话那么、那么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霍锐皱了下眉头。
行,现在光明正大关心别人了。
“没有。”
“把单词重新背一遍。”
沈愈:“……我已经背好了这个单元。”
“巩固一次。”
“哦……你说中文吧。”
第一节课数学课,张建清抱着一堆上周小考的卷子进来,脸上说不上多好。
“吵吵吵,全年级就你们在吵!”他把卷子递给课代表发下去:“这套卷子所有理科班都做了,你们班分数是最低的!”
“你们还记不记得你们为什么是一班?”
“有的同学,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现在座位安排,受到了影响,成绩下滑十分明显。”张建清扫了一眼,视线落到了白卉身上。
在这之前,他已经和其他科的老师私下交谈过,白卉身为班长,最近小考的成绩下滑十分明显。
没有被当众点名,但是班主任的视线一旦落了下来,其他同学也会跟着一起看过来,如芒在背。
女孩子面子薄。
白卉直接哭了起来。
张建清头疼,他就说最不喜欢批评女生,干脆直接转移了话题:“也有进步的,比如沈愈。”
虽然从倒数往前了几名,还是倒数,但也是一种进步。
“段舒舒等。”
“秃秃也太凶了。”
“但是班长自己成绩下滑了啊,也不怪老班提出来,普通同学就算了,谁让她是班长。”
“又没有明着指她,干嘛非得对号入座。”
“……”
张建清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行了,有什么话下课再说,你们看看你们自己的成绩!”
接下来就是老生常谈的事情,关于接下去的联考,如果考不好又有什么后果,不要一门心思扑在运动会上,运动会的成绩又不能帮他们考上好的大学之类的。
讲完这些,张建清又提起之前的晚自习:“之前教导主任已经抓到好几次我们班有人逃晚自习!”
“还有有人跑底楼的废教室!影响别的班级学习!啊还躲在废教室里面不知道偷偷摸摸做什么!”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班的!如果不是,你们最好掐了这种心思,如果是,最好别有下一次!”
正在看自己卷子错在哪里的沈愈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回头瞪了霍锐一眼,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
课桌底下的膝盖碰了碰霍锐的,来以示自己对他的不满。
上课上的好好的,自己吃自己的醋就算了,还非得拉着他去废教室,差点被教导主任抓到。
那天晚上,两个人是跳窗走的,估计是因为窗户没有从里面锁上,被检查的老师发现了。
霍锐倒是无所谓,只是刚刚还臭着的脸色突然就转好了,眼神不偏不倚落在沈愈的颈侧,轻哼了一声。
似乎张建清提起的这件事,令他心情十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