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非亲非故
齐啸云还来不及说什么,夏宁远已经热火朝天地取了桶,又趿着拖鞋跑去公共洗浴室接了半桶凉水。
这回夏宁远学乖了,没开灯,就连门也严严实实关上了,不露一丝光线。
他在黑暗里像只老鼠一样,蹑手蹑脚地取面盆,兑水,偏偏又笨手笨脚,掉了一次盆,还因为看不清不小心烫到了手,连连抽气。
最后整了大半盆感觉有些烫的水,端到床边。
这样的温度下手是有些扎,不过毛巾拧过水后,敷身上绝对舒服。
夏宁远试了试,觉得很满意,这才掀开毛巾毯给齐啸云擦起身体。
齐啸云下意识抓了下毯子,没抓牢,就任由夏宁远动作了。
夏宁远从齐啸云的肩背擦起,细致到连指缝都没放过,一觉得毛巾凉点,就重新拧一把,擦到腰间时,忍不住多敷了一会儿,还有些不放心地问:“啸云,腰酸不酸?”
齐啸云本来不觉得怎样,被夏宁远这么一问,反而莫名有些委屈起来,想了半天,从鼻子里“嗯”出一声。
夏宁远心疼地给他揉了一遍肌肉,然后才有些忐忑地亲亲齐啸云的肩膀:“我帮你把里头的东西弄出来,要不会拉肚子,今天就别洗澡了容易着凉。”
齐啸云听了一僵,有些不自然地憋出一句:“你怎么知道?”
“……”夏宁远恨不能找根针把自己的嘴缝上:“……我、找了点资料……”
他要是想死倒是可以说自己前辈子曾经历过一次。
齐啸云显然尴尬了,好半天才又憋出一句:“什么时候?”
“……”夏宁远很想再把自己的嘴缝一次。
“哦。”齐啸云干巴巴地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音节,表示这个话题结束。
他也觉得这问题问得有些不太对,要是夏宁远说很早之前,他该高兴夏宁远对他很有性趣,还是心里发毛?
夏宁远本来还想趁着清理的时候占点便宜,这下完全不敢了,小心翼翼地将浊液引导出来,还用毛巾细细擦过,接着又拧一把毛巾,把腿也给擦了一遍。
两人都羞涩窘迫默着,而且还挺有默契地同时红着脸,只是黑暗之中看不到而已。
擦完了背面,夏宁远觉得水有些凉了,索性把桶也搬到床边,兑了热水进去,正要叫齐啸云转身,齐啸云已经坐了起来:“我自己来。”
夏宁远觉得有点懵,瞧齐啸云的动作,虽然不能说矫健利索,但也跟病秧秧沾不上边,顶多有点不自然而已……这意味着自己那方面功能弱了,还是齐啸云身体素质太强?
好像无论哪一点,夏宁远都有种蹲角落里划圈圈的冲动。
第41章 生死有命 …
齐啸云拿着毛巾没动:“你去洗洗吧。”
夏宁远虽然不太想走开,不过也知道盯得太紧不大好,于是再三叮嘱:“你擦完顺便泡泡脚,去乏。”
走之前他担心齐啸云嫌麻烦,又多事地把还剩下小半壶的热水也搬到床边,这才一步好几回头地拎着另一只热水壶去了公共洗浴室。
他洗澡可就简单多了,半桶冷水,热水兑些,从头冲到脚,再来半桶,兑好,冲一半,剩一半认真洗洗脚,就完了。
拎着空桶回到宿舍,夏宁远多了个心眼,先敲了敲门:“热水够不够?”
齐啸云没理这茬:“进来吧。”
夏宁远一进门就发现窗帘被拉开了,窗外的习习夜风把室内的闷热和麝香气息完全冲散,楼下的照明灯使室内看起来清楚许多。
桶、面盆、热水壶都整整齐齐地摆在角落里,自己床上的草席被揭了下来,扔在地面,那些被乱丢一气的衣服也好好地集中在一起,堆在草席上,两人的鞋拎到窗台外晾着。
齐啸云是个很有条理的人,他不爱做家务并不代表做得不好,夏宁远曾见识过齐啸云的衣柜,整齐程度不亚于自己老妈的水平。
夏宁远在家里就习惯了被老妈操使,为齐啸云做这做那没什么心理负担,可齐啸云肯主动为他做这些事,这就让他尤其感动了。
最最重要的是,齐啸云穿了套宽松的T恤和沙滩裤,仍然好好地躺在自己床上。
这应该是暗示可以抱着一起睡吧?夏宁远虽然把该做的都做了,可正经面对齐啸云的时候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齐啸云背冲外躺着,身下的草席明显是从上铺拽下来的,夏宁远这才想到之前那张席子估计都被汗水浸透了,不由得懊恼起自己想得不够全面。
“饿不饿?”夏宁远轻轻地爬上床,贴着齐啸云躺下,手绕过他的腰,把人整个圈在怀里,然后亲了亲齐啸云的耳朵。
有了一丝光线的照明,夏宁远清晰地看到齐啸云耳朵发红,他不由得又亲了亲,强迫自己按捺下冲动。
宿舍里的环境不是很好,而且听说后面用得过度对身体也不大好,反正,忍着忍着就习惯了……
“睡吧,你明天还要去张老那里。”齐啸云耳朵抖了抖,变得更红,但并没回头,声音也比平时柔软许多。
夏宁远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来日方长。
这一觉睡得美极了,夏宁远还做了个貌似挺长的梦,梦里头全是他和齐啸云未来的生活:他们在意大利公证结婚,家人都参加了,沈嫣虽然还是没好脸色,不过也只对着他一个人横眉竖眼,转身拉着齐啸云时却一个劲地指点着该怎么拿捏对付他……
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夏宁远还迷糊着,咕哝着抱怨国外的结婚仪式也太简单了,而且庄重森严得像丧礼,一点都没国内民政局那种喜气洋洋的气氛。
齐啸云闭着眼睛下意识往身边摸手机没摸着,就拿手肘捅捅夏宁远,示意他去接电话。
夏宁远勉强地睁开眼睛,也习惯性地往枕头下摸手机,没摸着,手机铃声却是停了。
他一眼就看到齐啸云裸露在外的脖子,于是就把手机的事丢一边去了,跟只撒欢的大狗一样舔来舔去,刚想顺便讨个吻腻歪一下,手机跟存心作对一样又开始响铃,齐啸云再一个手肘过来,夏宁远只好搓搓眼睛坐了起来。
窗外的天色刚蒙蒙发亮,楼下的照明灯不知道何时熄了,墙上的挂钟清晰地显示着五点十分。
夏宁远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点,要不就是打手机的跟自己不在一个时区,但手机响铃仍然拼命地叫唤,想自我催眠是错觉显然不可能,他不得不循声到处翻找起来,最后好不容易从那堆堪比梅干菜的衣服里找出两只一模一样的MOTO……
齐啸云的手机安安静静地,屏幕上头特别干净,夏宁远的手机屏幕上则闪烁着信号灯,显示有两个未接来电,来电人那栏写着余谨。
夏宁远总算清醒了点。
自从余谨要走了手机号码,就根本没有打过,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想必不会这么着急。
虽然有些郁闷自己和齐啸云共眠的时光被打断,不过夏宁远还是抓抓头发,立刻回拨过去。
“小远!”余谨电话接得很快,声音有点慌乱,鼻音很重,话还没说完便开始不停歇地抽噎。
夏宁远心里一突,还来不及问怎么回事,就听齐啸云懒洋洋地问了句:“谁呀?”
这时期的手机隔音效果都不怎么样,并肩站着就能把话筒里头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夏宁远知道八成是吵到齐啸云了,就捂着话筒,凑到齐啸云耳边轻轻说了声“余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