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所有皇子之后
不知道谢淳上哪学的。
谢沣显然对兔子挺感兴趣,宣和不让拎,他就蹲下身,拿了根干草逗它。
“不是说没有心上人?”
宣和说:“没有。”
“那你抓只兔子做什么?”谢沣想到了什么,转过来抬头看着他:“送给公主?”
要真是送给公主,他准备劝一劝,公主的骑术射术恐怕比他们还好一些,这套怕是不好用。
宣和随口说:“养着吃。”
谢沣:“……”
宣和不说谢沣就不问了。
“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谢淳了。”
“嗯。”
宣和面上没有丝毫变化,谢沣果然没说兔子,他说谢淳去找西凉公主了。
他们都知道以谢淳的身份,只要他还想要皇位,不可能跟她有什么的。
去找她做什么?
谢淳确实不会害他,但这种可能脱离他掌控的事,多半也不会帮他。让他离加娜仁远一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现在还去找她了,宣和愈发摸不清谢淳的意图。
“心思收一收,不要打他的主意。”
加娜仁眼神一转,她原本就对宣和有意,谢淳还这么在乎他,要是真得手了谢淳估计会很生气。
“我喜欢他,我要他当我的王夫。”
谢淳扫了她一眼:“你大可试试。”
公主不是二王子,没在战场上同谢淳交锋过,但也听过他的名声,这冷面杀神居然这么在意一个没什么关系的弟弟。
她笑得有几分勾人:“自然是要试试的。”
谢淳冷了脸,他不惯威胁人。
第51章
如今两国没有交战,相安无事,公主又是来给皇帝祝寿的,她是吃准了谢淳不能动她。
谢淳知道加娜仁什么打算。
要做生意是真,却未必真想同宣和成亲。
她平日里行事,谢淳也略有耳闻,她不可能同身份高的男人成亲。
但要说一/夜/欢/好,求个露水姻缘,还真说不定。
这样一想,谢淳神色愈发冷漠:“你若还想回去。”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加娜仁看着他的背影,思忖,她不过是在谢淳手上吃了太多亏,想讨回来一些,正好他不想她跟小郡王走太近,她就偏不如他的意。
现在看来谢淳在乎沈宣和,远远超过她的预料啊。
以她对谢淳的了解来看,这个男人并不多言——他向来是直接动手的。
他们初次见面时,她就对谢淳有意,谢淳始终无动于衷,没有说同意却也没有反对。
她以为这就是不迎合也不拒绝的意思,天还没黑就去找人,双手试探性地攀上谢淳肩膀的时候,一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她笑了笑,无视了脖子上的刀,凑过去吻他,于是第二日签订契约的时候,她脖子上缠着绷带。
她摸了摸脖子,仿佛还能感受到冰凉的刀锋,她受过不少伤,但那是她第一次被人架着脖子。
谢淳从不多言,他都是等人踩到了底线直接动手的。
更有意思了不是吗?
加娜仁坐下,考虑怎么出手比较好,她回去一定是要经过凉州的,不能得罪太狠。
不过若是小郡王自愿,你情我愿的事,当兄长的也不能说什么吧?
用完早膳便拔营,宣和正在犹豫是骑马还是乘车,长时间乘车会很闷,骑马比较耗费体力。
他还没做出决定,赵诚又过来了。
他还没行礼宣和就开嘲讽了:“大小也是个将军,怎么老让你跑腿?他身边没个得用的人吗?”
赵诚想说这是燕王看重您,但是想了想王爷也没去请过别人,无从对比。
况且他再傻也知道这话也不能他来说,更不能对郡王爷说。
只能闭嘴不言。
宣和便觉得没意思,算了,拿老实人撒气算什么?
“做什么?”
赵诚如释重负,说明来意:“王爷请您过去。”
又过去?
宣和眉头蹙起,昨天还能说解围,今天他过去做什么?
过去听他跟自己说这个不要插手,那个离远一些吗?
“不去。”
赵诚有些为难。
郡王爷看着是真的不肯去,他站了一会便回去复命,谢淳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别的吩咐了。
赵诚松了口气,军师不在,实在难熬。
宣和最后还是选择乘车,顺便睡了个回笼觉,睡到中午,精神奕奕地去找贵妃了。
皇帝离了京城反倒比在京城更忙一些,同京中的书信来往不断,时不时就要召人议事,也只有晚间得闲。
宣和是抱着兔子一起来的。
他要养兔子,林安叫人不知给它擦了多少次,现在这兔子干干净净,身上没什么奇怪的气味,毛发蓬松柔软,手感非常不错。
宣和抱着抱着就抱着一起来了。
他想起了自己府上同意有一声好皮毛,油光水滑的貂,还有总是八风不动的熊猫。
宣和每次见了熊猫,当日一定会吩咐厨房加一道笋。没别的,就是看着它进食很有食欲。
秋兰引着他进去,宣和收回思绪,再看看手中的兔子,忽然就有些心虚了。
就宠物而言,他养的似乎有点多了,但很快他又说服了自己,不是他花心,三分之二都是谢淳送来的。
贵妃的视线停在兔子身上,宣和就把兔子递给她了。
自从有一年出来围猎皇帝给贵妃送了一只兔子之后,每年都有人猎兔子送给心上人,贵妃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把戏。
她接过兔子摸了摸,了然道:“谢淳?”
宣和视线转向别处,似乎有些尴尬:“嗯。”
贵妃笑了笑,看他有些窘迫的样子没说什么。
她心底有数,立储多半就在这一年间了,若真是谢淳……
皇帝知道她不愿插手这些事,因此从不同她说,但这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知道得可能比朝中任何人都多,如今看来还是谢淳的可能性更大些。
宣和的逃避在她看来不过是不知道该如何相处,这没什么,他这样聪明,到了需要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如今,且随他去吧。
她将兔子交给侍女抱着,说起了公主的事:“那些传言不必理会。”
这是在说联姻的事,她不会同意,皇帝也不会同意。
其实真去西凉也不失为一条路子,但是就为了远离谢淳,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的亲人,放弃自己经营多年的心血,这已经不是豁出去了,这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不至于。
他要是真那么做了,谢淳多半也有手段让人把他送回来,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宣和当然不会做这样的事。
“您放心便是,我暂且没有成亲的打算。”
贵妃叹了口气,这次没有说什么,继续提点他:“她是公主,不是太后。”
不存在子弱母强挟天子而令诸侯,她是真真切切的凭一个公主的身份走到这一步。
宣和想,后世的史书上,一定会有这位公主的名字。
“我明白。”
“你有分寸便好。”
加娜仁骑着马,同宣和交流,感受到了他的“分寸”。
她觉得,宣和似乎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谢淳寸步不让她还能理解,毕竟他确实可能没那么富余,并且他身边有人为他出谋划策。
但是沈宣和,他是典型的王公贵族啊,夸张一点甚至可以说是穷奢极欲,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对讨价还价这种事这么在行?
宣和不是谢淳,他是真的在很认真地谈生意,谈生意是可以讲价的,讲到什么程度就各凭本事了。
他微微一笑:“公主知道的,我是生意人。”
谢淳就在他们不远处,加娜仁仿佛听到了他无声的嘲讽,当然谢淳不会嘲讽,但是她现在做的事被嘲讽一下似乎是理所应当的。
她是为了多些利润才选择跟宣和谈合作,但是宣和的钱显然没有那么好赚,她这是何苦?